第一百六十八章夜襲!連斃五人!
方澤出了皇宮,李芳在拐角處笑吟吟地看著他。方澤暗暗提高了警惕,“是友是敵還不清楚,萬萬不能讓他看出虛實來。”
方澤強壓著翻滾的內息,若無其事地說道:“李公公我活著出來了,陛下賞賜的黃金你可省不下來了。”
李芳是嘉靖潛邸時的老人,雖然麵相顯老,其實今年不過五十多歲,在何若虛他們眼裏算是年輕人了。不過誰要是以為他隻是仗著嘉靖的寵信才走到秉筆太監的位置,那非要吃大虧不可。
李芳笑得一張臉皺成一朵菊花,湊到方澤跟前諂媚地說道:“真君果然是星君下凡,陛下能得真君相助,無異於如虎添翼!區區百兩黃金算得了什麽,若是真君在京城短了銀子使,隻管開口……”
方澤嗬嗬笑了一聲,說道:“正好缺了三五萬兩銀子,既然公公開了口,我要是再退卻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李芳聞言笑容戛然而止,從來隻有別人給他送銀子,哪有人順著杆子往上爬,問他借銀子的。
他尷尬地笑笑,說道:“真君說笑了……哎呀,你瞧瞧我這記性,陛下還有另外的差事交待,我卻是不能耽擱太久……”
說到這裏,他轉頭對身邊的小太監說道:“劉勝,你領真君去他府上。”
劉勝對著李芳躬身討好地說道:“公公自去公幹,我一定將真君服侍好。”
接著李芳對著方澤一拱手說道:“如此我就少陪了,改日我再請真君喝酒……”
“誒,何必改日?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李公公,京城哪家酒樓最好?我們……”
李芳仿若未聞,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
禦賜宅子有三進,大概二三十間房屋。雖不十分奢華,倒也雅致。便是灑掃的下人也一應俱全。
劉勝將方澤領過來之後便告辭離去。方澤吩咐下去,讓人不要打擾,然後將房門一關,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立馬盤膝坐於床上,功行數個周天,總算將傷勢壓製下去。剩下的內傷,九陽真經在周身筋脈自動運行,也就隻要花費一些時間了。
“何若虛內功比我差上一籌,就是不知劍術如何?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他吃了虧,下次肯定不會和我單打獨鬥了,得要想個法子才是。唉,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留力,一掌拍死他,也除卻了無窮後患。”
其實也並非方澤不想使用全力,全都是練了降龍十八掌的緣故,習慣使然。降龍十八掌講究“有餘不盡”,因此有發必須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所以何若虛輕敵,全力與方澤對掌,方澤卻沒有把握住機會,失去了斬殺何若虛的良機,當真徒呼奈何!
暮春時節,臨近初夏,京城的夜晚還有些寒冷。方澤穿著單衣,推開房門,走入庭院之中。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陣涼風吹來,讓方澤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左邊的房簷上有三人,呼吸綿長,顯然內功不弱。右邊的房簷上也有三人,內功修為比左側三人尤有勝之……嗯,離澤神劍先解決了他們再說……”
方澤在心裏默默盤算,突然之間,屈指一彈,三道劍氣帶起破空之聲,迅捷無比的射向右側三人的藏身之處。
劍氣由下往上,擊穿屋簷如擊敗革。隻聽得三聲悶哼,接著“誇擦擦”一陣亂響,三人壓垮屋頂,齊齊掉落下來。全部胸膛被射了一個對穿,顯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左側三人知道行藏已經敗露,毫不戀戰,即刻朝著不同的方向飛身遠遁。
方澤一甩袍袖,身子宛如鷹隼,騰空而起。在屋頂上稍一借力,便竄出去十幾丈遠,追上一人,在他後心印上一掌。那人捱上一掌五髒六腑都被方澤震碎,口裏噴出混雜著內髒的血沫,撲倒在地,頃刻死絕。
方澤又向另外一個方向追去,他一步跨出便是十幾丈,轉瞬又追上一人,如法炮製將其擊殺。
再想追殺另外一人之時,已然瞧不見他的蹤影。但他想要逃出生天卻是難如登天。方澤凝神感知,便確定了他逃走大概方位,運轉絕頂輕功,不消片刻就將其堵在了一個死胡同內。
那人困獸猶鬥,揮劍就劈,方澤用二指夾住劍刃,往前一推,劍身便割破了他的喉嚨。
方澤連殺六人,內心毫無波瀾,調轉身形,一路飛簷走壁,不多時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之中。
“咦?居然有一個沒死?正好演一出戲示敵以弱。騙不騙得過都好,反正也沒有什麽損失。”
方澤聽著地上的人若有似無的呼吸聲,悄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接著自言自語道:“何若虛的內功果然霸道……”
這時宅院外的下人聽到動靜,紛紛打著燈籠過來查看。見到三具死屍,一個個唬得魂飛魄散,但見到方澤麵如白紙,委頓在地,也就隻能壯著膽子過來聽候吩咐。
“大……大人……這如何是好?”管家說話都哆哆嗦嗦。
方澤擺擺手道:“不過是入室行竊的大盜,被我親手擊斃……我不想生事,你們將他們收斂在外麵的院子裏去,明日清早找幾個人將他們運出城去埋了……我先進去休息,記住千萬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方澤一步一挪進了房間,然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幾個下人心裏雖然怕得要死,但哪裏敢有異議,立即將三具死屍抬到外院,又將地麵血跡清理得幹幹淨淨,方才下去休息。
方澤在房內一直留神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三更時分,聽到那人翻牆而去,他的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何若虛外宅,偏廳之內,何若虛神態萎靡地縮在一張太師椅上。王老太君、何宇侍立在兩旁伺候。堂下跪著一人,正是去刺殺方澤的六人之一。
何若虛眼神如毒蛇一般盯著他,讓他遍體生寒,隻聽何若虛陰惻惻地問道:“王瀚,咱家再問你一遍,當真你們三人還未出手便被他氣劍所殺?既然如此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王瀚磕頭如搗蒜,戰戰兢兢說道:“廠公,小人斷然不敢撒謊!在下幾人當真毫無防備,便被氣劍穿胸而過……”王瀚一把解開袍服,露出對穿的兩個血洞,又道:“小人之所以能僥幸逃脫,便是因為小人心髒與常人有異,小人的心髒長在右邊……”
何若虛搖搖頭道:“不通!不通得很!你們沒有受傷都逃不過他的洞察,你在身受重傷之下如何躲得過他的眼睛……除非你投靠了他!”說到最後幾個字,何若虛聲色俱厲,甚至不顧內傷動用了他蠱惑人心的法門。
王瀚冷汗涔涔而下,急忙辯解道:“廠公明鑒!在下有一門龜息閉氣之法,有心算無心之下方能僥幸逃脫……廠公……廠公,那方澤內傷未愈,一番打鬥之下,口角滲出鮮血,幾乎站立不穩,這些都是小人親眼所見啊,廠公……”
何若虛絲毫不為所動,緩緩地說道:“你閉氣給我看看。”
王瀚哪裏敢違逆,深吸一口氣之後半個時辰之內果然再沒有發出任何的呼吸之聲。
何若虛點點頭,然後衝著王瀚揮了揮手。王瀚重傷在身,憋氣半個時辰幾乎到了極限,一張臉早就已經漲得通紅,此刻見到何若虛揮手,他如蒙大赦,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賞你錦衣衛千戶之職,蔭一子入錦衣衛當差,就先從百戶做起吧!”說完何若虛便站起身來,王老太君扶著他徑直往後堂走去。
王瀚隻覺得喜從天降,這番因禍得福讓他慶幸不已。
何宇故意落後兩步,待他爺爺走遠,他冷笑著對王瀚說道:“王千戶,你幫我去華山傳個消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