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下山被擒
方證大師、衝虛道長和震山子精於謀算,又將胡豹的師兄崆峒掌門飛雲子請了出來。眾人熱火朝天討論了好久,也沒有拿出一個必勝的方案出來。
方證大師雙手合十,不疾不徐地說道:“依老衲之見,這幫人的幕後主使必是鄭洛無疑了。若是與之對戰,盟主自不必說,隻要對手不是鄭洛,無論對上何人都能輕鬆拿下一場。隻是事情有利有弊,那鄭洛要是對上我們自然也是可以輕鬆獲勝的。如此一來就是各勝一場了,很難說哪一方的贏麵更大。”
衝虛道長道:“剛剛我們商議了一番,如方證大師所言,他也可以拿下法照,比之劉太素也稍勝一籌,但卻不知另外幾人功力如何。至於靜亭、山寂可能與貧道差相仿佛,貧道或許可以勉力為之。”
飛雲子一臉尷尬,他雖然從金剛門楚河手裏全身而退,完全是因為他見機得快,兩拳換了對方一指,知道不是對手,又不能將本門秘笈拱手相送,立刻抽身遠遁。所以實際上他對於楚河的功夫也了解得不是十分清楚。
他訕訕地說道:“那楚河我卻不是對手,衝虛道長對令狐少俠十分推崇,我想令狐少俠拿下一場應該不難。”
令狐衝謙虛地抱拳說道:“衝虛道長過譽了,小子一定全力以赴!”
今日相商解風卻是不在場,他有言在先,丐幫耳目靈通,若有要事,隻需告之幫中弟子一聲,他便即刻趕來。他受不得拘束,早早的下山討飯去了。
方澤算來算去,並無十分勝算。心中暗道:“要是師傅回來,或許能夠增加一兩成勝算,隻是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去那裏找去。看來隻能臨陣磨槍了。”
因為距離著正月十五還久,眾人一番商議之後,俱都各回本派。方澤送了一程,便將華山弟子召集到了一起。吩咐道:“大師兄你帶著梁師弟、陸師弟先上思過崖即刻傳他們九陽真經第二層功法。我等守誠、平之回來之後便上來與你們匯合。”
說完對著寧中則一抱拳,說道:“師娘,門中之事隻能辛苦您與三師弟了。”
寧中則含笑說道:“澤兒且放寬心,師娘哪裏要受什麽累,你三師弟辛苦到是真的。”
勞德諾朗聲說道:“這是我分屬當為之事,當不得辛苦二字!”方澤對著勞德諾點了點頭以示勉勵。
又對嶽靈珊說道:“小師妹,你和曲師妹、袁英與褚先生學藝之事,還望不要懈怠。”
嶽靈珊點了點頭,不無擔憂地問道:“二師兄,聽說是鄭姐姐的爺爺與我們作對,你可千萬不要責怪於她……她爺爺是她爺爺,她是她……他們不相幹的……”
方澤聞言展顏一笑,說道:“此事還未有定論,小師妹放心好了,二師兄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盈盈的爹不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嗎?我們當時也沒有因為她爹而選擇見死不救啊!”
曲非煙嘟囔著嘴,喃喃念道:“一口一個盈盈,叫得這麽親熱!”
方澤視而不見,袁英扯了扯曲非煙的衣角,輕聲喚道:“師娘,師傅正在安排大事呢!”
曲非煙被這一聲“師娘”叫得心花怒放,嬌羞無限,哪裏還有半分不滿。
寧中則看得有趣,笑道:“澤兒,此事一了,師娘便著手準備你的婚事。你與非非同甘共苦這麽多年,你可不能欺負她!”
方澤鄭重抱拳,說道:“聽憑師娘安排!”
“哼,誰要嫁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曲非煙在眾人的哄笑當中匆忙逃竄。
嶽靈珊看得嗬嗬隻笑,卻聽方澤說道:“師娘,不如大師兄和小師妹的婚事也一起辦了吧。”
寧中則其實也有此意,笑道:“也好!”
“哎呀,娘啊。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麽。”嶽靈珊臉皮頗厚,說完依舊立在大堂之內,任憑師兄弟們說笑,偶爾還會反唇相譏。隻是與令狐衝對視一眼,心底湧起幾分甜蜜。
師兄弟們說笑一陣,方澤正色說道:“封師叔、成師叔、叢師叔,你們將華山弟子分做三班,晝夜巡視,以防宵小窺伺!”
“謹遵掌門號令!”華山弟子轟然應諾,各自下去準備。
方澤分派完畢,還沒有回到小院,就聽見遠遠傳來琴簫合奏之聲。方澤停住腳步,側耳聆聽,隻覺得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任盈盈與鄭陸離琴技與吹簫技藝都十分高超,二人初次合奏便配合得天衣無縫,方澤站在院門之外如聞天籟,一時都聽得呆了。更不敢弄出絲毫動靜,生怕一不小心驚擾到了二人。
良久一曲罷了,方澤聽完直覺得餘韻悠長,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正待推門而入,又聽得鄭陸離悠悠歎道:“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盈盈,非非,我與他可能終究有緣無分。我祝你們與澤哥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任盈盈霍然站起,說道:“事情或可轉圜的,也許他並沒有把你爺爺的事情放在心上。”任盈盈自小沒有一個誌同道合的玩伴,對於鄭陸離要走,她當真是萬分不舍。
“是啊,是啊,我是一丁點也不喜歡你們兩個,隻是若是你走了他不開心,那也沒有甚麽意思了。”曲非煙一顆心全都係在方澤身上,他開心她就歡喜,他犯愁她就擔憂。在遇見方澤之前,除了她爺爺她是當真什麽都不在乎的。遇見方澤之後,她也是什麽也不在乎,隻除了方澤。
鄭陸離笑著捏了捏曲非煙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被曲非煙揮手拍掉。曲非煙有些警惕地說道:“我雖然隻有十六歲,三個當中年紀最小,但我可是最先認識澤哥的,所以我做大,你們做小。這個沒得商量!”
鄭陸離與任盈盈聞言哭笑不得,鄭陸離輕歎一聲,說道:“他或許不在乎,卻叫我如何自處?”
她話一說完,見到任盈盈與曲非煙都有些傷感,接著灑脫一笑道:“江湖兒女何必做小兒女狀?你們都把他當作寶,但在我鄭陸離眼裏他卻不算什麽。兩位女俠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剛剛跨出院門,一個不防就被方澤一把拖住手臂,稍微用力便將她攬入懷中。方澤接著在她的櫻桃小嘴上輕輕一啄。笑問道:“提親還早,這麽快就要回洞庭湖待嫁嗎?”
鄭陸離“騰”的一下,跳出好遠。捂著嘴巴,羞得滿麵通紅,驚恐的看著方澤。好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你無恥!”
任盈盈與曲非煙追出來相送,剛好看到這一幕,任盈盈羞赧地轉過身去。曲非煙不屑地說道:“切,早就親過了,有什麽了不起!”
饒是方澤臉皮比城牆還厚,此刻被二人抓個正著,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地解釋道:“陸離要走,我留她一留。”
曲非煙瞪著方澤,目光之中警告之意不言自明,仿佛在說:“我和你沒做過的事,可不能被其他人搶了先!”也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最終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任盈盈返回院落,留著方澤與鄭陸離獨自在小院之外。
鄭陸離跺跺腳,轉身要走。方澤一把將其攬入懷中,輕聲說道:“你先回去也可以,總不好讓你看著我與你爺爺生死相搏!陸離,若我僥幸得勝,我定然不會取你爺爺的性命。立馬到洞庭湖向你奶奶提親。如若我敗了,死在你爺爺手裏,你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鄭陸離鼓起勇氣雙手環住方澤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上去。然後一把推開方澤,轉身就走,竟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方澤默默的跟在鄭陸離身後,一直走到下山的關隘處,方才停下腳步,然後目送鄭陸離及遠,隻到連影子都看不清了還舍不得收回目光。正在黯然神傷之際,隻見到幾個人影,在華山狹窄的山道上飛奔,不多時便來到了眼前。
“盟主,方證師伯被擄走了……懇求盟主救我師伯一救!”來人見到方澤倒頭便拜,一身血跡斑斑,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正是少林俗家弟子叫做易達。
方澤抬手扶起易達,說道:“起來說話,發生了甚麽事?你且慢慢道來。”
易達正要開口,山道上麵又奔上來兩個人,一個是武當弟子張巨虎,另一個卻是昆侖派震山子的高足譚端。
二人也是十分狼狽,見到方澤宛如見到救星一般。納頭便拜,泣不成聲。
方澤隱隱有些猜測,一顆心漸漸沉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