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叫黃半城出來見我
方澤並沒有想到簡簡單單的一門親事,還會鬧出這許多風波來。心裏猜測不過是老丈人嫌棄窮女婿,想另攀高枝的戲碼。所以親事一退,就將此事揭過不提。他現在擔憂的還是江湖各派不斷有弟子失蹤的事,而且此事愈演愈烈,涉及的幫派也越來越廣了。他現在坐鎮福威鏢局,每日裏要兩個徒弟不停打探江湖中的消息。
福威鏢局大堂之上,袁守誠拱手說道:“師傅所料不差,丐幫傳來消息,昆侖、峨眉、崆峒陸續都有弟子失蹤,兩月之間各派失蹤弟子達到了五六十人之多。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各派也全都在調查,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林平之麵露疑惑,向方澤問道:“會不會是何家堡?”
方澤擺擺手道:“你們繼續打探消息,不管是誰在背後搗鬼,這幾日應該會有人跳出來了。”
這時堂上又急匆匆跑進來幾個鏢師,一邊跑一邊喊道:“少鏢頭不好了有一位師太打上門來了……”
林平之聞言向方澤告了罪,便和那個鏢師出門查看情況。
方澤對袁守誠說道:“守誠也去看看,若是小糾紛,切忌不要傷人!”
袁守誠拱了拱手緊隨著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前麵便傳來呼嘯嗬斥之聲。方澤眉頭一皺,緊接著就聽到眾人紛紛嚷嚷的大叫:“放下少鏢頭……”
“你這個惡尼姑幹什麽?”
方澤不再耽擱,急忙跑出來查看情況,隻見福威鏢局大門口,被兩個大石獅子堵住了,一眾鏢師正在呼呼喝喝的想將石獅子搬到一邊。方澤走上前去,兩手隻那麽一分,兩隻四五百斤的石獅子立刻便回歸原位,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挪動的痕跡。
“怎麽回事?”
“就是一個惡尼姑也沒有說什麽事,一進來就將兩個石獅子堵住大門。齊鏢頭言語衝撞了兩句便被她用拂塵扇在臉上,打落了兩顆牙齒。少鏢頭出來之後,她二話不說,扛著少鏢頭便逃了,袁少俠此刻正在追趕……”
“往哪個方向走了?”
“西城!”
方澤不再囉嗦,縱身便追,轉過三五條街道,就看到袁守誠在街口茫然四顧。
“挾持平之的人往哪邊去了?”
“師傅,弟子無用,跟到這裏便丟了,”袁守誠急得抓耳撈腮。
“你不用著急,先回福威鏢局,發動丐幫弟子打探消息。為師親自去追!”
方澤將提縱之術運用到極致,徑直往西邊趕了二三十裏,連一個人影子也沒有見到。接著轉道向南又行了十幾裏,眼前出現一條大河,一條大船橫在河麵上,隨波逐流,也不見一個船家艄公。
方澤暗自生疑,凝神細聽。隻聽得船艙內傳來喘息之聲,還伴隨著男女之間呢喃私語。方澤搖了搖頭,正準備回返。但是越聽越覺得男子之聲有些耳熟。
“平之?”
方澤踏水而過,一個縱身便立在大船之上,一把掀開船艙的篷布,瞄了一眼,又將篷布掛上。獨自坐在船頭之上。良久裏麵雲收雨歇,林平之穿戴整齊鑽出船艙,滿麵通紅的立在方澤身邊。
“裏麵的女子是誰?”方澤臉色凝重。
林平之期期艾艾地說道:“黃半城之女黃采琴……師傅你不要為難她……我們都是被她師傅挾持過來的……”
方澤沒好氣地說道:“我為難她做什麽?冤有頭債有主,她師傅叫什麽名字?”
林平之被問得有些懵,轉頭向船艙方向喊道:“黃姑娘尊師是哪一位?”
悉悉索索許久,黃采琴的聲音從船艙裏麵傳來:“家師水月庵法音師太……我亦不知師傅為何要行此下作手段……下藥……將……將我和林公子丟在一處……”說道此處黃采琴聲音已經帶著哭腔,眼淚從腮旁滾落,隻聽她接著說道:“我與陳宏甲陳公子已有婚約,現在要我還有何顏麵去見他……”
林平之返身回艙,握住黃采琴的手,聞言寬慰道:“黃姑娘且放寬心,明日我就央我爹娘去你家提親,陳公子那邊……陳公子那邊……”他支吾半天,也想不出一個萬全的計策來。不得已又掀開篷布,六神無主的看著方澤。
方澤正色說道:“君子待人以誠,平之你去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向陳公子解釋清楚,不可有絲毫隱瞞,同時務必要確保好陳公子的安全!”
林平之羞愧難當,最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方澤又道:“黃姑娘你帶我去找你師傅。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倒要看看堂堂佛門弟子,卻行此齷齪手段,她到底是修的那門子佛法?”方澤越說越是激憤,周身氣勢磅礴,宛如實質,隻震懾得二人頭都抬不起來了。
黃采琴終於忍住羞憤之意,從船艙探出頭來。林平之連忙介紹道:“這是恩師華山掌門姓方下諱澤。”
黃采琴行動不便,本來她見方澤口出大言,又為其氣勢所迫,就想要瞧一瞧到底是甚麽樣的人物。結果看到方澤與林平之一般年紀,雖也容貌俊秀,但比之她的師傅不怒而威的神采氣度卻差了不少,便有了些許輕視之心,向方澤拱手說道:“拜見方掌門!家師此事確實做得差了,可能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受了他人蒙蔽……況且……況且家師武功高強……此時正在我家裏做客……方掌門,要不我先回去問個清楚明白?”
林平之聽她話裏隱含輕視方澤之意,忍不住就想反唇相譏。方澤擺擺手製止了他,他想一想剛剛與她魚水之歡,雖是被迫,但也就懶得和她計較。
方澤道:“黃姑娘不必如此,你且帶路就是了,我作為平之的師傅正好與令尊有事相商。”
方澤又道:“平之你先去找你大師兄,然後一起去陳秀才處,將此事剖析明白了,為師去去就回!”
林平之拱手稱命,又有些擔憂地看著黃采琴領著師傅遠去的身影。最後一聲長歎,心中惴惴不安地往福威鏢局行去。
一路上黃采琴思潮如湧,一想起剛剛發生之事便臉上發燙,她覺得愧對陳公子,隻想躲起來不敢麵對,另一方麵她又對林平之人才武功相當滿意。心裏這樣一想,便是對她師傅的所作所為也少了幾分責怪之意。
“隻是林公子這師傅像是要去興師問罪,這人好不曉事,讓我夾在中間好生為難。罷了,罷了,為了林郎少不得到時候和師傅求求情,不要讓他太過難堪就是了。”
方澤哪裏理會得黃采琴心裏的想法,他隻是嫌她腳程太慢。但他也無計可施,總不好和徒弟的女人過從甚密,帶著她趕路。
好不容易到了黃府,早有黃府的下人迎了上來,黃采琴隻來得及說了一句:“這是華山派方掌門……”就被一眾目無餘子的下人擁將了進去,隻剩方澤獨自一人留在了大街之上。
方澤這幾年走到哪裏,都沒有受過這般冷遇,當真又好氣又好笑。對著門子說道:“華山派方澤有事求見黃老先生,煩請通報一聲!”
那門子乜斜著眼睛打量了方澤一眼,見他並無絲毫表示,冷冷地說道:“可有名刺拜貼?”
方澤都被生生地氣笑了,說道:“你沒瞧見我剛剛與你們家小姐一起來的?”
那門子沒有從方澤處撈到什麽好處,又怕他真的是小姐認識的人,罵罵咧咧的將方澤引了進去。隻說了一句:“等著!”便自顧自的走了。竟然是茶水都沒有一杯奉上。
方澤枯坐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揪住門外的仆從厲聲喝道:“叫黃半城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