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傍晚時分,故宮美少年的第二期錄製宣告結束。
為了避嫌,傅聞之留下還跟楊卓說了幾句場麵話,而那束花楊卓則像忘記了一樣,就留在了顧朝歌手裏。
趁天色暗,顧朝歌不動聲色悄悄上了門口的車,車牌號很熟悉。
高權坐在駕駛座上,瞥了一眼鏡子:“顧少爺。”
顧朝歌扒著窗戶往外看,楊卓等節目組的人都已經出來了,正站在不遠處說話。
楊卓脫離了平時錄製節目的嚴肅狀態,整個人像換了個人,笑得開懷。
這時顧朝歌眼尖的瞥到一旁麵露掙紮之色的周明宇,他眼神的方向很明顯是楊卓他們那一群人。
他想做什麽?
顧朝歌不禁有些擔憂,瞥起眉,咬著唇。
周明宇站在原地躊躇片刻,突然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往前走去。
他的腳步停在傅聞之身後
傅聞之跟楊卓他們打了招呼分開了,轉頭就看見一個人站在他麵前,介於這個人給他‘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連臉盲影帝傅都記得他。
周明宇。
傅聞之好整以暇看著他:“有事?”
現在倒好,自己還沒親自出手呢,這人就主動送上門來。
顧朝歌坐在車上看見這一幕就急了,當下就準備推門下車。
高權適時的出聲道:“顧少爺,擔心少爺嗎?”
顧朝歌的手一僵,力道泄了氣。
是啊,他是在擔心嗎?擔心什麽呢?
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他那一刻心底究竟在擔心什麽。
“沒有。”
顧朝歌頹然放下手。
高權透過車內後視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對於這無比別扭的兩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周明宇有些拘束:“前輩好。”
傅聞之挑起唇瓣,故作不知:“你是?”
周明宇半點不惱,麵上帶著大方得體的微笑做自我介紹:“我姓周,是華娛旗下的藝人,此次打攪全因仰慕前輩已久,別無他意。”
說完他伸出一隻左手
傅聞之挑了挑眉尖,伸手與他回握,兩人眼神交匯,周明宇仿佛不經意的用小指骨在傅聞之手心撓了撓,眼神卻單純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傅聞之眉尖微撇,弧度很小。
隨即兩人各自鬆了手
傅聞之若無其事:“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周明宇也沒阻攔,本來就是想來試探一下,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就看魚上不上鉤了。
於是他頷首說:“前輩慢走。”
傅聞之雙手插兜,轉身往高權停車的位置走來。
周明宇站在原地目送他遠去,將手放到鼻端輕嗅,臉上露出幾分情難自抑的陶醉之色。
夜色遮掩了他的動作。
傅聞之上了車,他的臉色驀地沉下來,直到看見旁邊目露關切的顧朝歌才又恢複如常。
傅聞之端坐在位置上,雙手懸在空中,低聲吩咐:“拿來。”
顧朝歌茫然的看著他的手:“你的手怎麽了?”
說著就要伸手來抓他的手,傅聞之用胳膊擋開他的手湊過去親了他臉頰一下以示安撫:“別碰,怪髒的。”
高權早在他開口那一刻就會意了,從儲物箱裏找到備用的濕紙巾撕開包裝才遞過去。
傅聞之抽了一張濕紙巾不緊不慢的擦著自己的手
一遍又一遍,無比細致。
顧朝歌是真覺得他可能有點輕微潔癖。
但依據高權對自家少爺的了解,他卻不那樣認為,如果隻是單純握手,少爺不可能厭惡至此,畢竟娛樂圈裏混的人,特別是混到少爺如今這個地步的,參加一個酒宴可能要跟數不清的人握手要是他真有潔癖早就被活生生惡心死了。
那個人一定還做了什麽少爺無法忍受的事情。
傅聞之反複擦完了好多遍,緊皺的眉宇才鬆開,戲謔的勾起唇:“周明宇?有點意思。”
高權道:“少爺,那人冒犯你了嗎?”
傅聞之抬眼,似笑非笑:“冒犯談不上,不過是試探罷了。”
“試探什麽?”高權問
“試探我是不是同類。”
傅聞之回想起兩人握手時,周明宇那充滿了暗示性的挑逗動作,隻能找到這個說法。
他一說同類,車裏的兩人大致就明白了。
高權頗為唏噓:“早就聽說周家這個兒子依附很多人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其實他本身根本不適合這個圈子,這樣一說,那麽他是如何依附上這些人的就顯而易見了,近來的黑料對他很不利,這個節目要不是楊卓導演,他早就不能接著錄製了,如今情況危急,大概是想兵行險招攀附上少爺您,畢竟少爺您在圈子裏是零緋聞且身份特殊,一旦成功必能化險為夷。”
不得不說這一招雖大膽有風險,但是所能得到的回報是無法想象的,他一旦攀附上傅家,所有人都得為他讓路。
借仰慕之名拉近關係,握手的時候眼神暗示加動作挑逗。
如果對方是同類,十有八九會上鉤,如果不是,無傷大雅。
隻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了傅聞之根本就是讓他落到現在這副境地的始作俑者。
他是什麽東西對方早已心知肚明。
傅聞之聽著高權的解析,眉心越皺越緊,神色莫測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在抉擇是選擇砍掉一隻手還是兩隻手。
顧朝歌覺得他實在是有點可愛,沉默片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好了,別想了。”
有他這句話,比什麽都重要。
傅聞之抽出一隻手攬住他的肩,湊在他耳邊吐氣:“聽你的。”
高權自發的發動了車子,在城市的車流中平穩穿梭著。
忽然,傅聞之猛然扔下一個炸彈
“我媽她們明天要過來。”
顧朝歌整個人都嚇懵了:“你說.……什麽?”
傅聞之放柔了聲線,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她們隻是想看看你,不要緊張。”
顧朝歌咬住唇,神色掙紮了下,弱弱開口:“一定要見嗎?”
傅聞之佯裝生氣,沉下臉:“難道你不想見我爸媽?”
顧朝歌立馬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聞之破了功,伸手揉了揉他頭頂的一縷呆毛:“還當真了?我是嚇你的,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想見就見,要是不想見,我就讓他們不要來就是了。”
顧朝歌麵露猶疑,好半天才下定決心:“見。”
傅聞之眼睛微亮,捏了捏他纖細的後頸:“說真的?要見?不緊張了?”
顧朝歌頓時萎靡下來:“有點緊張,但反正也總是要見的。”
傅聞之瞬間被他這句話取悅了,臉上笑容肆意。
這意思就是非他不可了吧?
這話跟當眾表白有什麽區別?
今天還正好是情人節,感覺人生都圓滿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