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江山美人,朕全都要
嬴政帶著劉季,蒙毅一眾隨從,輕裝簡行乘坐一座十分普通的馬車,緩緩駛出了鹹陽宮大門。
陸豐架著馬車,滿臉興奮的東瞧瞧西看看,自己已經快十年沒有出過宮門了。
馬車內,嬴政,劉季,蒙毅三人也是各自撩起了窗簾,打量著外麵欣欣向榮,熱鬧非凡的景象。
“陛下,如今天下盛世處處可見,真乃千古未有之景啊!”
劉季精氣神似乎十分不錯,稱讚不已道。
“在陛下英明神武的治理之下,豈有不繁榮之理?”
蒙毅現在也已經四十多歲,早已被歲月抹平了棱角,嘴巴四周長滿了絡腮胡須。
“此行便衣簡行,看看鹹陽的民生吏治,所以從現在起不許在稱呼陛下。”
看起來絲毫不顯衰老的嬴政,仍舊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神透露著警告,看著二人叮囑道。
“那叫什麽?”
劉季,蒙毅二人當即傻眼,齊聲疑問道。
“出門在外就叫主上吧!”
嬴政想了想,就叫這個吧!
既親切,又不失尊敬。
“臣等,遵旨。”
劉季二人一聽,隻能俯首聽命,唯命是從。
“嗯?朕剛剛怎麽說的?忘記宮中的一切,咱們現在就是普通人。”
嬴政橫了一眼二人,沒好氣道。
“是,主上。”
二人立刻開口,臉色盡是賠笑道。
“這才像話,朕……”
嬴政話還沒說話,就被劉季打斷。
“主上,您也應該改一改稱呼了?”
劉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額……”
嬴政露出嗤笑,隻顧得教訓這二個家夥,稱了幾十年的朕,一時間還真難以糾正。
“好你個劉季,敢跟我頂嘴了,信不信我把你丟到這家青樓,找幾個老鴇服侍你幾天幾夜?”
嬴政指著窗外一家名為醉春樓的三層樓閣,笑罵道。
“主上饒命,主上威武,季知錯,季認慫,甘拜下風,求原諒……”
劉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眼神畏懼的看著嬴政指的樓閣,連忙告饒道。
“哈哈……”
“哈哈……”
嬴政看到劉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馬車中的蒙毅也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
劉季老臉一囧,不過好在他早就將臉皮練就到了爐火純情,登峰造極的地步。
滿臉幽怨的瞪了一眼跟著陛下嘲笑自己的蒙毅。
“主上,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蒙毅看著嬴政,疑問道,隻是聲音十分古怪,顯然對於這個稱呼,很是膩歪無語。
“在鹹陽住了四十多年了,一直忙於國事,我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地方,咱們就在鹹陽好好遊覽一番。”
嬴政沉吟了一下,然後唏噓不已道。
四十多年來,自己將生命之中最美好時光,最燦爛的年華,都奉獻給了這片自己所熱愛的土地。
就連近在遲尺的鹹陽城都未曾好好看過一眼,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走遍大秦帝國每一處角落,將大秦帝國美好的景色民生全都盡收眼底。
“主上勤政愛民,舉世皆知,天下誰人不敬?”
“主上乃聖賢之君,天下蒼生誰不感恩戴德?”
“主上才是真正的聖賢,為生靈天下計。”
劉季,蒙毅無不心悅誠服道。
勤政儉減難,懶政奢侈易。
古今多少王者,一旦大權在握,就會逐漸被迷失本心,整日沉迷享樂酒色之中,難以自拔。
能夠做到數十年如一日,不忘初心者,皆是千古聖君。
雲鬢花顏金步搖,
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
嬴政輕聲吟唱道,心中感慨萬千,不由想起後世記憶之中,這首名傳千古的長恨歌。
世上的人,誰不想整日紙醉金迷?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可是人嘛!
匆匆一生,總該為後世留下一點什麽,讓世人知道自己曾經存在過。
而不是如同浩瀚塵土之中的一粒塵埃,淹沒曆史長河之中,默默無聞。
大丈夫行於世,總有有所為,有所不為。
聲色犬馬固然讓人沉醉追尋,可也最易磨滅雄心壯誌。
長此以往百煉鋼也能化作繞指柔,英雄誌也能變成慫人膽。
自古財帛動人心,色字頭上一把刀,沒有一顆堅韌的心,終究會迷失在粉紗金帳之中,迷失自我。
以前是因為總覺得時間不給用,所以強迫自己成為一個勤政的君王。
畢竟人性都是懶惰的,隻是在於每個人的自控之力強弱而已。
現在的時間對自己已經不再緊迫了,往後餘生,江山美人,朕全都要。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如此才能不辜負上蒼賜予自己的金色華年。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響,打斷了嬴政的思維。
“滾開……不想死的全部都滾開……”
一聲嘹亮張狂的聲音從馬車前方傳來,讓車廂內的嬴政,劉季等人紛紛撇眉。
“籲……”
很快陸豐就大叫了一聲,拉住了馬韁,讓馬車停了下來。
望著前方的雙馬拉著的豪華車架,陸豐也是一臉冷笑,根本就沒有讓開的意思。
開什麽玩笑?自己馬車中坐的都是何許人也?
放眼世間,還有什麽人能夠比自己所載之人尊貴?
鹹陽城的街道也不算窄,足有二丈寬,足夠錯開兩架迎麵行駛的馬車,隻是需要各靠一側即可。
可是現在的兩架馬車迎頭抵上,誰也不願退讓,停在了路中間。
嬴政出宮所用的車架皆一切從簡,畢竟微服私訪,總不能太高調。
隻是尋常富貴人家常用的單馬車架,在權貴富甲雲集的鹹陽城,根本就毫不起眼。
對麵是雙馬車架,不但車身奢侈華麗,就連駿馬也讓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在馬車後方足有十幾名武士緊隨其後,各個腰佩長劍。
就連架著馬車的車夫都身穿錦衣,足以看的出來,這座馬車的主人,在鹹陽城應該算是頗有地位。
車夫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顯而易見曾經應該上過戰場,渾身充滿了凶悍的氣息。
反觀陸豐,倒真是一位十足的仆人裝扮,一身麻布衣服,讓他顯得格外寒酸。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還不快滾開?耽誤了我家主人的時間,你有幾條賤命夠賠?”
刀疤臉惡狠狠的看著陸豐,一臉惱怒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