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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不殺何以安軍心,不滅無以立國威

  嬴政任由胡亥哭鬧,直到聲音哭啞了,哭累了,睡著之後。


  他才目光帶著柔和,摸了摸胡亥的小腦袋。


  “陛……”


  趙忠走了進來,話還沒說完,就見陛下伸出大手,立刻禁聲。


  嬴政親手為胡亥蓋上了一塊華麗的被褥,然後才轉身離開了。


  “說吧!”


  來到外麵之後,嬴政才壓低聲音道。


  “陛下為何不告訴娘娘真相?”


  趙忠疑惑不解,當年賜死胡王並滅族的旨意就是自己親自前往胡國傳達。


  “朕不想她的餘生,活在懺悔與矛盾之中。”


  “胡王背信棄義,欲行詐降之策,殲滅秦之銳士,功敗垂成反被擒。”


  “不殺何以安軍心。不滅無以立國威。”


  “朕縱有心徇私,可國法難容。”


  “她身居深宮,隻是不知是誰泄露消息。”


  說到後麵,嬴政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機。


  趙忠心中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道:“陛下,娘娘已逝,如何公布死訊?”


  “胡美人賢良淑德,才藝兼備,伴駕十四載,深得帝心。偶染怪疾,群醫束手,久病不治,與世長辭。追封其昭儀夫人,以彰其德。始皇帝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七日。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嬴政出於種種考慮,並不太想讓真相流傳在外。


  畢竟這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正可謂家醜不可外揚。


  “臣,謹遵陛下聖喻。”


  趙忠立刻領旨,剛想轉身離去,就聽到陛下冷冰冰的聲音道:“朕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胡姬的流言蜚語。”


  趙忠拜別嬴政之後,就再次來到了一處陰暗的大殿之中。


  一名內侍,渾身布滿傷痕,皮開肉爛,顯然受到了嚴刑峻法。


  “宦者令,小的已經如實招供,還請饒了小的一命吧?”


  內侍見到趙忠走了回來,連忙痛哭流涕的求饒道。


  “義父。”


  年輕有為的宦者丞魏洛,連忙拱手一拜對趙忠殷勤不已道。


  趙忠沒有理會那名可憐的內侍,垂死求饒之言,直接揮了揮手。


  幾名負責看守的內侍,立刻心領會神,舉起手中的棍棒,對著那名跪在地上的內侍狂轟亂炸的暴打。


  隨著慘叫聲越來越弱,那名受傷的內侍,便被活活打死,倒在了血泊之中,宛如死狗。


  除了身體偶爾抽搐幾下,瞳孔已經開始漸漸渙散,直至徹底失去了生機。


  趙忠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名內侍斃命之後,再次揮了揮手。


  這名內侍就被人抬了出去,埋在了深宮大院不知名角落中。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楓葉,整個人都顫栗不安,故作鎮定道:“宦者令,沒什麽事,婢女就先行告退了。”


  “嘿!嘿!”


  “急什麽呀!”


  趙忠臉上露出陰森的笑意,緩緩朝著婢女楓葉走了過去。


  看著宦者令步步逼近,楓葉心神大亂,畏懼喊道:“別過來,不要過來……”


  可是驚慌失措的她,根本沒注意到宦者丞魏洛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她的身後。


  魏洛露出殘忍的笑意,伸出左手,直接抓住了楓葉的頭發,然後又用右手鎖住了楓葉的喉嚨。


  楓葉當即被死死的控製起來,動彈不得,不由發出驚恐的叫喊聲。


  “叫吧!大聲喊吧!”


  “咱家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如此悅耳美妙的叫聲了。”


  趙忠從衣袖中拿出一柄寒光閃閃的斷匕,朝著驚恐尖叫的楓葉慢慢走了過去。


  很快,陰暗的大殿之中,便響起了讓人不寒而栗,撕心裂肺的慘嚎之聲。


  與之相伴的還有無盡快意滲人的大笑之聲,久久回蕩不息……


  半個時辰,趙忠扔掉了手中染滿鮮血的短匕,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布,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魏洛十分殷勤的攙扶著趙忠,來到了大殿的席位前,扶著趙忠緩緩坐了下來。


  此時的楓葉早已麵目全非,渾身布滿傷痕,躺在大殿的陰暗角落裏,瞳孔瞪的極大,顯然臨死前受到了極大的折磨與痛苦。


  “這賤婢實在太沒用了,孩兒都沒玩夠呢!她竟然就死了……”


  魏洛站在趙忠身前,看著大殿角落處,楓葉的屍首,英俊的麵孔上,滿是可惜之色道。


  “小寶貝,還有很多正事要幹,以後機會多得是。”


  趙忠拉著魏洛白皙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安慰道。


  “義父,陛下交代的差事都辦好了,還有什麽正事啊?”


  魏洛言談之間,不時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渾身上下,不經意間就流露出陰柔之美。


  “小寶貝,陛下的差事辦完了。”


  “可趙高的黨羽並沒有徹底鏟除,義父老了,已經沒幾年好活了。”


  “義父可是在為你鋪平道路,隻要你能得到陛下的賞識,這宦者令,符璽令事的之位,早晚都是你的呦。”


  趙忠摸著魏洛的手,意味深長道。


  魏洛眼神一亮,很快就恢複如常道:“孩兒不要做宦者令,更不想做什麽符璽令事,隻想永遠陪著義父。”


  “哎!”


  “小寶貝啊!”


  “義父年齡大了,老了。”


  “最近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做事也沒有以前那份精力了。”


  趙忠一副英雄遲暮的樣子,歎息道。


  “看義父每日奔波操勞,辛苦萬分,孩兒也是痛心疾首。”


  “義父何不向陛下告老返鄉,頤養天年?”


  魏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趙忠手微微僵硬一下,眯著眼睛,看向了魏洛道:“怎麽,這麽快就想取義父而代之了?”


  “義父,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孩兒願與義父共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長侍義父左右。”


  魏洛心中大驚,立刻跪了下去,表忠心道。


  “行了,義父知道你乖巧孝順。”


  “哎!”


  “這人啊!一旦陷入旋渦之內,豈容你想抽身走,就能走的掉?”


  “你看這鹹陽宮,巍峨壯麗,氣勢恢宏。”


  “其實啊!這裏才是真正的刀光劍影,殺人無形。”


  “義父走不了,隻能希望百年之後,自己的屍首能夠葬於家鄉的老槐樹旁,如此餘生足矣。”


  “就像她一樣,雖然沒有犯任何錯,可錯就錯在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嘿!嘿!”


  “義父這腦子裏,裝的東西可比她要多上十倍,百倍。”


  “所以呀!義父沒有退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直到生命的盡頭。”


  “小寶貝,懂了嗎?”


  趙忠說完以後,嘿嘿一笑,流出滲人的笑容。


  魏洛被這個滲人的笑容,嚇的心中一顫,連忙道:“孩兒明白了,多謝義父教導。”


  “明白就好,抽個時間,再去一趟甘泉宮,替義父向趙高問個安。”


  趙忠說完,便站了起來,雖樣子老態龍鍾,可他的步伐卻健步如飛,離開了陰暗的大殿。


  魏洛連忙拱手一拜道:“孩兒恭送義父。”


  用餘光看著趙忠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神之中閃爍著無盡的憎惡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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