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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矣!

  嬴政吐沫橫飛,幾乎上至丞相,下至九卿,一個沒落下,皆被他訓斥的灰頭土臉。


  至於九卿之下,各部官吏還不夠資格,也沒必要自己來訓斥整治。


  “為官之道,德在其首。治者無德,何以德治乎?”


  “為人之道,善存於胸。人無善念,何以盡忠乎?”


  “即日起,大秦官吏選拔,有才無德者不予錄用,擇品學兼優者入仕。”


  “官宦子弟,非國學院結業者,永不準入仕。”


  “國學院十月十日正式授學,上中下三院會試皆得甲評者,任命一縣之令。”


  “禦前殿試前三甲者,任命一郡太守。”


  “榮獲一甲者,賜爵五大夫,官拜少卿,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但凡帝國之官吏,無論官職大小,出入風月場所,牽扯邪教賭鬥,一律罷官奪職,其家族世係三代,不予出仕。”


  “秉公器以肥私囊,收賄賂以壞法度,並耕地以害國民,結黨羽以危社稷,一律抄家滅門,其族親流放苦寒之地,戍邊衛國。”


  “大秦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但朕送給爾等一個忠告,功不抵罪,切勿自誤。”


  嬴政滔滔不絕,氣勢磅礴道,說完,便留下戰戰兢兢的滿朝文武,拂袖而去。


  “退朝。”


  趙忠連忙高喝道。


  “恭送陛下。”


  滿朝文武齊聲高呼一拜道。


  等待趙忠離去之後,文武群臣則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紛紛離去了。


  鹹陽城最繁華的區域,就是最靠近鹹陽宮的地方。


  王府……


  王翦剛剛回到府中,朝服都還沒換下,就見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道:“國公爺,外麵來了一大群將軍求見。”


  “本公舊疾複發,身體抱恙,閉門謝客。”


  “無論何人,都不見。”


  王翦在幾名婢女的侍奉下,換下了朝服,穿上了便裝,緩緩開口道。


  “得令。”


  管家立刻跑了出去。


  “父親大人,這是出了什麽事?”


  一名中年男子,臉色蒼白,緩緩走了進來,笑著道。


  “坐。”


  王翦看著兒子臉色奇差,心疼萬分道。


  王賁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與父親盤膝同坐。


  “大秦的天要變咯。”


  王翦剛想拿起玉壺,就見兒子眼疾手快拿起玉壺,為自己斟了一杯美酒,然後又將他自己麵前的酒爵倒滿。


  “你的傷還沒痊愈,少飲點酒。”


  歎了一口氣,王翦關切道。


  “父親放心,賁兒自有分寸。”


  王賁端起酒爵,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臉陶醉之色,卻始終沒有品嚐一口。


  “今日朝會,陛下將滿朝文武全部嚴厲訓斥了一遍,並強硬整頓朝綱,肅清朝野不良風氣。”


  “國學院也在今日擬定,日子定在歲首之後。”


  王翦憂心忡忡道。


  “這是好事啊!”


  “那些人的確過分了,六國雖然滅了,但人心尚未安定,還沒到歌舞升平,聲色犬馬的時候。”


  “陛下開辦國學院,也沒什麽壞處。不但可以讓權貴子弟更加廣聞博見,亦能借此相互結交。”


  “父親大人何以憂心不已啊?”


  王賁有些費解,困惑的看著父親道。


  “好事?”


  “賁兒,打仗帶兵你是一員虎將,與蒙恬可一較高下。”


  “可若論朝堂博弈,你就遠不如蒙氏兄弟了。”


  “所以父親才會讓你辭官歸家養傷,憑著我們父子兩的戰功,陛下給予的賞賜,王氏後人幾百年也揮霍不完。”


  “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欲安天下者,必先正其身。”


  “一統天下快三年了,有些人已經得意忘形居功自傲,有些人醉生夢死流連於煙柳酒巷。”


  “今日朝會陛下隻是亮出了寶劍,懸而未決。”


  “若朝野群臣不知收斂,這柄天子劍便會斬下,屆時必會掀起腥風血雨,洗淨天下一切罪孽。”


  王翦將酒爵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意味深長道。


  王賁有些錯愕,再次拿起玉壺,給父親斟酒道:“父親,陛下已經動了殺心嗎?”


  “我們這位陛下啊!”


  “其心如淵,其思若海,猜不透,看不穿啊!”


  “不過陛下今日雖未明言,可卻直接廢了舉薦製,以後啊!”


  “王氏的族人若想再出仕為官,隻能從國學院脫穎而出咯。”


  “傳命下去,讓富有王氏的族人們,在這特殊時期,都夾著尾巴做人,千萬不要捅出什麽大簍子出來,否則自求多福吧!”


  王翦滿臉苦笑,搖頭不斷歎息道。


  “父親是說,陛下將入仕錄選全都寄予國學院上了?”


  “子承父業一去不複返?”


  王賁楞了楞,有些不敢相信道。


  “不止如此,陛下還明文規定,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大秦官吏製定了行為準則,而且更是明令四大鐵律,觸之滅族。”


  王翦知道陛下很強勢,但今日陛下的強硬態度,又刷新了他的認知。


  “父親,陛下這是要將天下權貴抽皮扒骨啊?”


  王賁也總算聽明白了,有些驚愕道。


  “那又如何?不是還沒逼到絕路上嗎?”


  王翦似乎有些自嘲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正是如此啊!

  “陛下真要與天下權貴為敵?就不怕眾叛親離嗎?”


  王賁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要這樣做,陛下的權威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在大秦帝國根本沒有人敢挑釁陛下的權威。


  “與權貴為敵,又不是與整個天下人為敵,何懼之有?”


  “別忘了他可是萬古唯一的始皇帝,攜橫掃六合,威震四海之大勢,號令天下,誰敢不從?”


  “猛虎老矣,餘威猶存也。”


  “更遑論陛下正值鼎盛之年,聲威日濃,天下人,隻聞其名,便肝膽俱碎。”


  “與陛下為敵,隻會落個粉身碎骨,滅門夷族的淒慘下場。”


  “別說他們那些,就算為父征戰一生,在軍中威望誰人可比?”


  “可若無兵符節杖,皇帝詔書,為父就連一兵一卒都調動不了。”


  “屠睢五十萬樓船士在南,一旦關中有變,陛下一旨詔令,大軍回師,西定巴蜀,北安韓楚。”


  “蒙恬三十萬大秦精銳駐紮於上郡,東製燕趙,南下魏齊。”


  “內史,五萬禁衛拱衛鹹陽,宮廷一萬鐵鷹衛乃大秦百戰之師選拔而出的精銳,足以一擋十。”


  “舉國精甲隻認虎符詔令,而非將軍將令。隻要軍功賞罰有信,他們就是大秦最忠誠的捍衛者。”


  “背叛陛下者,必死無葬身之地也。”


  王翦似乎有意傳授兒子,觀天下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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