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飛機上。
外公外婆出國的次數不多,畢竟是年紀大了,也很少坐飛機。
好像是十幾年,這是第一次在重新踏上,竟,有些緊張。
本來是要買頭等艙的,結果被告知頭等艙被人給包了,就隻能是商務艙,人多空間又小,淩小希還好,就怕外公外婆不舒服。
好在他們也並不是那麽矯情的人,不僅沒有不舒服還和周圍的旅客在短時間內,搞好了關係。。
淩小希這就放心了,戴上眼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到美國一共有十二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很長。外公外婆年紀大了,受不了那麽長時間的坐立,卻又不能在機艙裏隨意行走,她隻有想辦法不停的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不免口幹舌燥,喝水,一喝水就要上廁所。過去的時候,空姐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員正在修理洗手間,說是出了點問題,於是把她帶到了頭等艙去上。
……
緣分其實是個挺奇妙的東西,去洗手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黎夢如。
她一愣,想著她怎麽會在這裏,一轉而就看到了幾名她似曾相識的醫生。
這才突然想起遲之謙…據說今天去美國。那麽包下頭等艙的人就是他們了。
淩小希後退,“伯母,您請。”
黎夢如看著她,“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個航班,你不要告訴我,你是來送他的。”
這句話好像逼著淩小希……往不知如何回
答的方向去引。她原本不是因為這個,但是若是說實話,豈不是顯得很沒有良心?
她笑了笑。
“他醒了嗎?”
黎夢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冷漠的一眼,去洗手間。
淩小希微微的低頭,錯開身子。跟隨著來的,隻有黎夢如和……應該是他的助理,以及醫生和護士,隨同的一共有八個人。
她看不到他。
於是往過走,他的腳、他的腿、他的腰、胸膛、一點一點慢慢的出現在視線裏,依舊插著氧氣管,儀器顯示,一切數據正常。
醫生認識她,她一過來,他們就站起。
“淩小姐。”
“你們好。”
“他……怎麽樣?”第二次做手術傷害很大嗎,怎麽到現在還不醒。
“還算樂觀。”醫生也沒有說一些專業的名次,大概是覺得說出來她也聽不懂。
“目前正在一個敏感時期,所以要格外的注意,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這麽久了,大半個月了,終於……等到了醫生說這種話,淩小希的心裏鬆了一大截。
低頭,看著他的臉……應該是很久沒有刮胡須了,下巴一圈冒出了淺淺的胡渣,下頜線的弧度更加的淩厲清晰,很瘦。
剃了一個光頭,頭上包的很嚴實,無關輪廓,剛醒冷峻。
大概是因為消瘦的緣故,所以病毒顯得過於寬大了些,能清楚地看到他凸起來的鎖骨。
不冷嗎?
這裏麵的氣候不足以讓人穿的這麽少,她情不自禁的彎腰,把他的衣領給往上提了提。
鎖骨凸起來太高了,怎麽瘦了這麽多,她心裏如是想著,體溫也比較涼。
“淩小姐。”
身後的人,聲音冷淡。
她起身,回頭。
“伯母。”
“應該有人告訴你,坐飛機不要到處亂竄吧,請回吧。”
……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前方的那一對小情侶,正在接吻。
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離婚證……好像放在了表姐肖妍的車裏,沒有拿。
這個婚姻,很……一言難盡。
外公外婆睡著了,她給他們腋了下毛毯,也閉眼。
十二個小時,她合了眼,但是沒有睡著。
下飛機時,沒有看到他們,從另外的通道走了,許是緊急去了醫院,要重新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數。
父親沒有來,胡新來接。
見了自己的父母,胡新各種激動,還有淩小希。回到了家裏,這裏的房子不是別墅,在小區。
150坪,很大,裝修簡單大氣,屋裏基本沒有木製的門,都是磨砂玻璃,個性化的房子。
不像是父母的風格,這什麽時候買的房子,她怎麽不知道。,
淩海在家,胖了。
不,應該說……腫了。淩小希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臉腫的像個包子,上肢也很臃腫,但是腿瘦,已經……不太像個人了。
淩小希看到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外公外婆躲在外麵偷偷的哭……她終於知道父親為何不出現在她的婚禮。
長期化療,導致消化係統受到了破壞,吃的東西不消化,出現上肢水腫,還有……肝水腫。
這不是好兆頭。
淩海卻不覺得有什麽,依然在屋子裏走動,各種安慰,各種玩笑。
淩小希也隻有配合。
……
生命真的好珍貴,她也突然間明白了活在當下…的真正意義……
陪父親,陪母親。
加州的冬天,她呆了四年。不能說它的每一條大街小巷她都知道,各著名旅遊景點,她是清楚的。
帶著父母和外公外婆一起,走走停停,三天過去,淩海的水腫消了很多,然後去醫院,再做檢查。
淩小希拿著一個小本本,認真的記下醫生交代每一個字。
回到家,她在超市裏買菜,買了圍裙。這個年紀是該學學怎麽做飯了……
胡新也不怎麽會,兩個人就在廚房磨蹭著,淩小希做了雞蛋羹,胡新教她,怎麽弄肉沫做。
這一頓飯,淩海吃的……百感交集。
飯後,淩小希看到淩海在衛生間裏,拿著紙巾擦臉。
一時,難過乍起。
……
她用了兩天的時間,學會了一道菜,肉沫蒸雞蛋。
來加州第六天的晚上,她去了醫院,和爸爸媽媽說,她去了同學家。
畢竟她在這裏上的大學。
醫院的夜晚,孤寂的有些可怕。vip的樓層是不讓人進的,需要人登記。
她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換上衣服,進去。
他睡的安然,情況應該好轉了吧,沒有用氧氣。
她坐在床邊。
看著他好久,方才喃喃自語。
“也該醒了吧,這都快一個月了,馬上就要到中國的新年,你還不醒嗎?”
沒有人回答。
他的胡子應該是前幾天刮過了,現在又冒出了很淺的胡渣。
她靠在床頭櫃,醫生說同她他說話,他就會早點醒。
“我在學做飯了,今天學了肉沫雞蛋羹,你想吃嗎?”
“……”
“我爸也病了,很嚴重。醫生說,癌細胞有轉移的跡象,遲之謙,你…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