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忘了她

  淩錦風親自把二人送到樓上的房間裏,讓服務員拿來了飲料和點心,他退出。


  “姐夫。”


  他出來後,淩落鬼鬼祟祟的來了。


  “幹什麽?”


  “那個好像是遲之謙的媽媽哦。”


  “嗯。”


  淩落皺眉,“她來幹嘛,不會是要把我姐給拉走吧,去做她的兒媳婦?”


  末了又補充,“不對啊,我姐沒有這麽大的魅力。”


  淩錦風摁電梯,一身西裝,意氣風發。


  “別胡說,來找你姐自然是有事,不要瞎猜。”


  “可是……”


  “沒什麽可是,下去幫忙招呼客人,還有之後不許說你姐。”


  “姐夫。”淩落轉動著眼珠子,“你是不是很愛我姐啊?”


  淩錦風沒有回答,他看著電梯裏麵的自己,那男人是陌生又熟悉的。


  熟悉的是看了幾十年的一張臉,陌生的是他的神采裏有感應還有憂愁。


  他沒有回答,愛不愛淩小希,他貌似從來沒有隱藏過不是麽?


  ………


  房間裏。


  因為是這個酒店的老總訂婚,所以每個套房都放了一朵紅玫瑰,嬌豔欲滴。


  黎夢如把花拿起來聞了聞,又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別人的東西要愛惜。


  “請坐。”淩小希道。


  兩人去陽台,這裏能看這個酒店的風景,有一大片的遊泳池,被夜色一照,波光粼粼,格外的美。


  黎夢如坐下,淩小希倒了一杯飲料給她。


  “比我們上一次見麵時,瘦了。”她指點。


  淩小希笑的客套,“因為要做新娘,所以在控製身材。”


  “挺好,女人對於身材的管理,一輩子都不能鬆懈。”黎夢如是個大氣溫婉的女人。


  她這一輩子應該都沒有得到過男人的什麽寵愛,遲東的女人那麽多。


  所以淩小希佩服她的心性,卻又不了解。


  “這倒是。”她回。


  黎夢如喝了一口飲料,優雅的吞下去,看著她,“之前對你說了很多話,關於之謙小時候的,希望你不在在意。”


  她沒開口。


  “如今你即將成為他婦,我便不希望我的話影響到你。你和盼兒一樣,身上都有讓我很羨慕的灑脫。”


  “但是我更喜歡你,因為你很純。”


  其實這個年代,純並不代表說個黃色笑話就臉紅,純代表了一個人的心靈,知道汙、知道髒、知道亂、卻能在這種環境裏控製自己。


  這是左盼。


  還有一個就是在一個幹淨溫暖的環境裏長大,無論多麽的大大咧咧,說髒話,心裏深處都有一大片的淨土,這是偽裝不來的東西,從眼睛裏從肢體裏透出來。


  這是淩小希。


  “謝謝。”這是誇獎。


  “很遺憾沒能成為一家人。”黎夢如拿出一張支票來。


  “阿姨,您這是

  “別急,沒有那麽俗的戲碼。”黎夢如在最下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推給她。


  “恕我實在不知道送你什麽禮物好,就寫一個空頭支票吧。你可以在這上麵寫任何要求,任何!隻要不殺人放火,任何都可以,不止是錢,可以是其他條件。兌現人是我也可以是我兒子,權當是對你的補償。”


  “阿姨,不需要這樣。”淩小希需要他們補償什麽。


  “雖然你傷害過我兒子,但我依然喜歡你。你拿著吧,萬一有天用得上呢。”


  ……。


  一張任她填寫的空頭支票,兌現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遲之謙。


  這事兒好像有些無厘頭,她怎麽會填,想撕了卻又覺得不太尊重人,那就……放著吧。


  往包裏一扔,任它睡大覺。


  遲家。


  黎夢如回到家後,便去了遲之謙的房間,房間裏沒有煙味,沒有酒味,人在陽台上,躺著。


  她過去,他似乎沒有發現。也沒有開燈,隻有清涼的月光,他的臉龐也夜色裏,半諳半清。


  她也躺下來,在他的身邊。


  這個世界上懂孩子永遠都是自己的親娘,至於父親……那好像是個擺設。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伸手,摸著遲之謙的腦袋,發現很燙。


  她意外,過會兒卻又恢複平靜。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要不要聊聊?”


  沒有回。


  “我去了酒店,她很漂亮,我知道你也去過了……”


  還是沒人回,隻是手指下的眉頭擰了起來。


  黎夢如慢慢的撫著,她的兒子從來不會對她說心裏話,從小就是。


  她知道這是她們給他的教育所致,讓他成為了一個沒有情緒的商人。


  “媽媽對不起你。”黎夢如認識了淩小希後,才懊悔不已,能那麽開心的孩子,從眼睛裏出來的笑容,家庭環境一定很好。


  她開始反省自己。


  “如果你現在放棄遲氏,媽媽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麽都好。”


  她摸著他正在發燒的額頭,又把自己弄病了……


  “忘了她。”


  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天空,在看著她,抬手把黎夢如的手拿下來,“我沒事。”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喝酒嗎?媽媽陪你。”


  “不喝。”沒有必要。


  他不會借酒消愁,從小的教育就是如此,喝酒隻能在應酬上。


  “回去睡吧,好晚了。”


  “不需要我陪嗎?”


  “不用。”


  黎夢如笑了,一會兒眼睛裏又都是淚水,“那你怎麽辦?”


  “媽。”他用指腹擦著她眼角的淚,“在這兒吹吹風,就挺好的。隻是有點感冒,我吃藥就好。”


  黎夢如吸了吸鼻子,“對不起。”她想忍住眼淚,卻怎麽都忍不住,大滴大滴都留到了他的指上。


  她這輩子隻有這一個兒子,她卻沒有做一個稱職的母親。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聯合遲家人用一個牢籠困住了他。


  遲之謙抱著她,摟進自己的懷裏,“不要這麽說,您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黎夢如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如今這個局麵,縱是腸子都悔青,也晚了。


  他已經這樣,心理已經造成。


  她已經訂婚,結婚也快了。


  ……


  夜色粘稠如墨,烏雲遮住了月,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裏,漆黑的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掐著喉嚨,喘不過氣來。


  黎夢如睡在他的床上,他躺在陽台的輪椅,看著茫茫夜色……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早晨。


  黎夢如醒來,屋裏沒有遲之謙的身影,下樓。


  “少爺呢?”


  “早上少爺下樓,先生好像責備了他態度萎靡,少爺出去了。”


  遲東討厭遲之謙因為兒女情長而讓自己的生活變得糟糕,但是,拋開這個不說,昨晚他高燒!

  黎夢如去找遲東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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