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那你跪下吧
羅霽袖從昨天到現在除了白開水,就是麵包。她還不如像淩小希一樣,搞片安眠藥吃了睡覺,睡著了就不知道痛苦。
不像她一直清醒著,想睡睡不著,坐立都不是,很痛苦。
她真後悔沒有在綁著淩小希的時候,好好的揍她一頓。
“媽。”
這聲音一出,羅霽袖才想起來這屋裏還有女兒的存在。她委屈,但又不想在女兒的麵前示弱。
“你讓他們放開我。”羅霽袖下令。
紀容希摸索著過來,卻是對著淩小希說的,“淩小姐,畢竟我母親也是40多歲的人了。不如你打我吧,我們年紀相當。”
“你這說的什麽話?!你是不是欠打,讓她打你幹什麽,我說叫你讓他們放開我!你聽不到嗎?!”羅霽袖聽到她這話就火了,一通的吼。
淩小希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她們母女倆。
“媽,你少說兩句。”
“憑什麽要我少說,我就是……”
“我沒有權利讓他們放開你,除非是……之謙。”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停了下,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在唇齒之間。
淩小希勾唇,很想笑。她怎麽做不來紀容希這種讓人心疼的樣子,女人原本就是弱的,可她就是會利用這個弱,讓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
憐憫她,是的,憐憫。以前淩小希把這叫做保護欲,但保護欲這個東西他媽的哪裏是說出來就出來的!
人性本善,遇到弱者就像謙讓,就想同情!
“他出來說你沒事了,你才沒事了,我說了沒用。”紀容希說到。
“紀容希,你!”羅霽袖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講,一下子就激動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讓我去向別人求情嗎?你不要忘了,這事兒的得益者是誰!”
是紀容希。
用淩小希的眼睛換她的眼睛。
紀容希低了低頭,不知她在想什麽。幾秒後,抬頭,眼睛裏是無奈,是愧疚。
“不好意思,淩小姐,把我媽放了,衝我來吧,我畢竟年輕,她年紀大了。而且這件事的得益者確實是我,無論過程是怎麽樣的,我願意代我媽承受一切。”
羅霽袖臉色一變,這話很容易理解……也就是說事情和她無關,她是無辜的,但是這個指使者是她的母親,她願意來擔責。
羅霽袖這種腦袋都聽懂了,淩小希更是懂。她真的很佩服紀容希的,真的……
她以前到底是怎麽以為,紀容希單純無害!!
“那行啊,把她放開。”淩小希道。
她看著別墅外麵慢慢駛過來的車輛,她嗤笑一聲,“讓她跪下。”
紀容希呼吸一窒。
羅霽袖也是一愣,她甩甩手腕,想說什麽……但一想到剛剛紀容希說的話,她又沉默。
兩個保鏢站在紀容希的麵前,伸腿,在她膝蓋窩的地方一頂,她砰的一下就跪了。
“淩小希,你不要太過分!”羅霽袖到底是母親啊,沒有忍住。
淩小希看著自己的手腕,還沒有完全的消腫呢,還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腳腕也有。
“不然,你過去?”
羅霽袖也看到了外麵停進來的車輛,從裏麵下來了人。她頓時氣短了幾分,縮縮脖子,老老實實的坐著。
淩小希也坐著,她懶得看進來的是誰,他來了更好。
紀容希靜然的跪在那裏,淩小希的側麵一米半距離遠處。
“紀小姐,你真的確定你要替你母親承擔?”
“是。”很柔的聲音,倒是挺有份量。
淩小希掀開袖子,這胳膊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貌似是被他們打的,在她第一次被喝安眠藥之後,她是被疼醒的。
每一下都不重,但是每一下都打在了點子上!
腿,好像是被人給踢的,胸口是被羅霽袖踢的,臉是被她打的,眼睛是因為紀容希。
她輕點著手背,暗暗的挫著牙。
他進來了,在門口處,頓了下。是意外紀容希會跪吧。
哼。
“紀小姐,你要怎麽樣,對著我來就是了。”
“你長這麽大挨過打嗎?”淩小希問。
“沒有。”
“一次都沒有?”
“是。”
淩小希露齒笑了,側頭,看著她,“你媽在我清醒的時候打了我,至於我睡著後我就不知道了,你說你該怎麽辦?”
紀容希閉上了眼睛,仰頭,把臉伸出來,赴死就義的模樣。
“我來還。”
淩小希其實下不去手,打回去,有失品格,不打這口氣她咽不下!
正好男人走了過來,他到了淩小希的對麵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那樣子也不打算插手。
淩小希呼了一口氣,給保鏢使了一個顏色。
啪。
保鏢真是聽話,一巴掌就把紀容希打的睡到了地上。
疼,所以叫出了聲。
淩小希的餘光撇到了對麵男人的手,緊了緊。
舍不得嗎?
他從小保護得這麽好的女人,她讓人打了!
紀容希慢慢坐起來,還真是從沒挨過打,臉色變了,嘴角的血緩緩流出。
像一朵被璀璨的花,掛在指頭,搖搖欲墜……
“解氣了嗎?”她問。
“你說呢?”
“可以繼續,我說過我代我媽受過。”
淩小希沒有說話,從黑色的鏡片裏看著他。白襯衫,西裝褲,禁欲金貴範兒。
這個樣子淩小希真的無法和昨天晚上抱著她說【他錯了、他再也不會了】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他高貴鋒芒,如何會低聲下四。
“遲先生。”她喚道。
紀容希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遲之謙掀了掀眼皮子,深幽的雙眸注視著她,美麗的女人坐在沙發,大氣隨意,就是露出來的腳腕和手腕,纏的有點厚。
“你希望我說什麽?”
“我希望你說什麽你就會說什麽嗎?”
“你說來試試。”
“那麽,你敢不敢把昨天對我說的話對著紀小姐再說一次?”
遲之謙眼眸迷人,如畫般的流暢清晰。他看著淩小希的眼神一點點的成了霧色。
“我若是說了,你能改變主意?”
不結婚,不嫁給淩錦風。
“不會。”
他笑了下,不知道在笑什麽,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笑意。
“那何必多此一舉?”他撚著手指,又接著道,“起來。”
兩個字,沉重落地。
這話是說給紀容希聽的。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又一次護著紀容希,昨天晚上他說過的話,好像沒用。他說他可以一輩子不見紀容希,也永遠不管她。
果然啊,人在深夜裏說的話,是當不了真的。
她怎麽信了呢,怎麽還哭了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