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對不起
淩小希看著波光麟麟的池水,不知是在想些什麽。左盼便看著她,她紮著丸子頭,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又加上清麗脫俗的氣質,這等姿色,左盼願意一直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你不是不敢遊泳麽?想當初在大學裏,我拖著你你都不下水呢。”
“逃避我的問題?我問你怎麽了?”
淩小希一仰頭,閉著眼晴,水珠順著臉頰往發絲裏滲去,“沒什麽,就是覺得遲之謙除了我之外,好像真的有別的女人。”
“你沒問他?”
就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這個事情來看,遲之謙一定是遇到了什麽讓他痛苦的事情,至於是不是有別人了,左盼不好妄下定論。
“我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如果他真的愛我,他就不應該和其它女人牽扯不清。如果他想說,他也會主動告訴我。”淩小希把頭縮回來,這俏麗的臉上第一次因為愛情而有了愁容。
“處不好就分手,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男人。”說著一頭紮進了水底。
左盼站在岸邊,任憑被她撐動的水朝著她打來。左盼和淩小希差不多都是一類的人,不喜歡三心二意,不喜歡放浪的人,遲之謙她是不了解,然而遲禦好像就是這種人。
她想她和遲禦這種剪不斷更還亂的關係,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做個了斷。把泳鏡推下來戴上,準備紮入水底,遊了一圈的淩小希忽然竄了過來。
“我忘記問你了,我的眼晴長得怎麽樣?”
淩小希的眼晴那是一等一的好看,線條流暢,大小剛好合適,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她們在加州上學的時候,就有人說左盼的臉淩小希的眼,都是一絕。
“比我的臉蛋好看。”左盼道。
“是麽?我覺得很奇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遲之謙經常盯著我的眼晴看,看得非常出神。”
“可能是覺得這眼晴太過漂亮?”左盼想起,遲禦也會盯著她的看,一看就是很久。
“不,他看我的眼神不是欣賞,仿佛是通過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什麽?”
淩小希甩甩頭,“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走吧,我教你怎麽在水底裏遊。”
“好。”
兩人一起入水,兩條美人魚驚起一池子裏的豔麗。
後來的後來,左盼常想,長得漂亮到底算不算幸。比如她坎坷的人生,荊棘的感情。她以為淩小希的愛情會順順利利,但也沒有……如果她沒有這張臉,淩小希沒有那雙眼,那故事又該怎樣發展。
……
當天下午兩人膩歪了很久,遊泳,曬太陽,聊天。當天晚上,淩小希就要回國,臨走前交給左盼一個東西,一個厚厚的避孕T。
“好東西,記得別扔了。”
如果淩小希不說這句話的話,左盼可能當場就把它給扔了,拿回酒店,甩在了包裏,一時也忘了去看。
孩子雖說已經半歲,但無論是智力還是個頭都是兩三個月的孩子,隻知道餓了哭,想尿了就尿,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左盼就天天呆在家裏,第一次和長輩生活在一起。
這種感覺很差。
遲瑞不喜歡她,她對遲瑞也不怎麽感冒,哪怕是呆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兩人也沒有什麽話說。當然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遲瑞沒有像之前那麽排斥她,也不會給她甩臉子看。
呆了三天的時間,左盼覺得有些壓抑。
就隻是遲禦常常都沉默著,更多的是看著她和遲瑞之間偶有的一句交談,眼神是說不出道不明的深諳。很多時候,左盼都想去看個究竟,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他都會縮回視線,然後去書房,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夜。
孩子難得和他們睡在一間房,很安靜。遲禦對左盼而言,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在爸爸這個身份上,卻是無可挑剔。無論孩子需要什麽,他總能比左盼先一步知道。
很寵愛這個女兒,給她拍了好幾張圖片,倒過來睡覺。左盼還在翻書,關於早產兒的護理。
“別看了,睡覺。”他說。
“你先睡,我還有一章節。”
遲禦靠在一邊,看著左盼的側臉,沉靜絕美,恍惚的燈光照著她挺挺的鼻梁……這張臉,怎麽生得如此好看迷~人。如果說她是遲瑞的孩子,那麽她的母親又是誰。
不曾往那邊想過,就不會發現。現在才感覺她那鼻梁和遲瑞幾乎一模一樣,帶著不服輸的勁兒頭,天生就不屬於弱者。
“左盼。”
“嗯?”左盼哼了聲,遲禦伸手把書給拿了下來,“光線暗,不能看書。”
左盼倒沒說什麽,不看就不看吧,躺下去,正要把背對著他時,他按著她的肩頭不許她動。他的頭附過來,近在咫尺的距離,薄唇動了動,又沒有說。
“想說什麽?”
“如果我說我想做呢?”
“我不想,你要強迫嗎?”
遲禦頓了兩秒,苦笑一聲,“抱歉,我不會強迫你。”說著,低頭,那一雙深黑的眸被這昏昏的光線照得繾綣溫柔,照得都快讓左盼不相信這是曾經那個癲狂的遲禦。
“對不起。”他看著她的眼晴,她在他的眼晴看到了誠懇二字。
那一瞬間,左盼的心咚地一下,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捶打著,他說對不起?
“我們的曾經有過很多痛苦,尤其是你。我想彌補,我們不離婚也不會分開,共同撫養孩子,然後……”
“閉嘴!”左盼忽然打斷,她不想再聽下去了,一個字都不想聽。她從床上下來,幾乎是倉皇式的,站在床外,“我去洗手間。”
跑進去,關門。
打開水龍頭,手襯在洗手台子上,狠狠的閉著眼。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曾逃避過什麽,刀山火海,磨難痛苦,她都一一受過。然而卻連一句對不起,她卻受不起。
她不知道她為什麽不想聽,也不知道這心跳怎地如此之快……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鎮靜下來,看著那潺潺流水,眼神一點點的淡下。
抬眸,鏡子裏出現了他。穿著睡衣站在門框處,那眸光像是纏~繞在一起的麻繩,一點一點的從他那一邊延伸過來捆住左盼,以至她無法動彈。
他走近,貼著她,伸手抱住,臉頰挨著她的耳朵,低低一喚:“左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