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出獄
左盼在牢房裏又呆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除了臉色不怎麽好之外,人依舊是骨瘦如柴。
身體和臉都是同一個顏色,很白。過大的衣服套在身上,倒有幾分楚楚動人之脆弱。
十二點,他們說她可以出去了,無罪釋放。
這一點左盼還真的很意外,站在怎麽就無罪釋放了?
出來,一身棉麻的破衣服。陽光獨好,燦爛明媚。
她看到了那輛邁巴赫,是他把她弄出來的?
左盼慢慢的走過去,還沒有走近,一輛古斯特又開了過來。
她停住腳步。
兩個人一起從車裏下來,古斯特的司機著一件薄薄的毛衣,非常薄,衣料貼在他的鎖骨上。
墨一臨。
另外一個,那氣勢長相都差他很多,夏天。
遲禦並沒有來。
左盼眼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朝著那邁巴赫的車裏看了看,並沒有人,他是真的沒有來。
“左小姐,遲公子剛才有事情要處理,我來接你。”夏天道,先下嘴為強,好像這種話一說出來,左盼就真的會上他的車。
但是這裏有墨一臨啊。
他直直的走過去,到左盼的麵前,低聲,“我來了好幾次你都不見我,一次都沒有見成,莫不是以後都不打算見麵了?”
左盼,“你知道我不喜歡與有孩子的人牽扯不清。”
他和前妻有孩子了,何必來招惹她。
墨一臨給了她一個擁抱,當時慰藉這麽多天的相思。
左盼掙紮,他沒有鬆手。
“我沒有孩子,你還記得我很早以前跟你說過?她的孩子是她和別人生的。”
那回在醫院,左盼碰到文無月,文無月說了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後來墨一臨也沒有解釋,今天對她解釋幹什麽。
墨一臨拍拍她瘦弱的背,“走吧,我帶你回家。”
最後還是墨一臨帶她走的,家?左盼沒有家,出了和淩小希一起買那個房子,哦,還有離婚的時候遲禦把鳳凰灣那一套別墅過繼到了她的名下。
墨一臨帶她去了他的府邸,這個地方,是14歲那一年,墨一臨救她時、後來她在這裏也呆了很久的屋子。
院子裏的設施很多不一樣了,植物換了,花圃也換了,如同往日,又不如往日。
家裏的傭人,看著他們倆進來,統一的叫著,大少爺大小姐。
那一身大小姐喊出來,瞬間就把左盼的記憶拉到了以前……
那時她還小,墨一臨曾經親自吩咐,她是這個家裏的大小姐,讓他們對她客氣尊敬點兒!
可是對她最不客氣的就隻有他。
墨一臨把她帶去了她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足以看得出來,是剛剛弄好的。
“好好洗個澡,我讓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左盼沒有吭聲。
墨一臨摸摸她的頭,下去。
左盼洗完澡出來,坐在梳妝台吹頭發,那個帖子裏麵還有她以前的作業,初中的。
她會畫畫,可以說,在畫畫這方麵,她是有天賦的,不需要過多的去點撥。
除了作業之外,還有兩幅畫,是墨一臨。她畫的他……
年少時的模樣,站在外麵的院子裏,雙手插兜,不苟言笑。這種畫法十足的就是漫畫裏出來前麵,韶華傾覆。
連那雙眼睛裏的身材她都畫了出來,冰冷而淡漠。
這就是以前他對她的態度,從來沒有好臉色。
往事如煙,不堪回首。她畫的他,又何止隻有這兩張。
她還記得他曾經當著她的麵撕毀過她的畫,她依舊臉皮很厚的繼續畫著……現在卻故意的擺出來,是給她看的麽?
放進去,頭發不吹了,下樓。
傭人也換了,但是飯菜做得不錯。又或者說是左盼太餓了,吃了兩碗白米飯,喝了一大碗湯。
墨一臨沒有吃,坐在她的對麵,就那麽看著她。
吃完飯。
左盼拿紙巾擦擦嘴,“感謝墨少爺,我先……”
“吃飽了,喝足了,拍拍屁股,一抹嘴就想走了?”墨一臨打斷她。
“我真想委婉的說一聲不是,但我確實要走。”
“左盼,這是你的家,你去哪兒?”
她的家?
說實話,如果要說家的話,那麽無名夜總會不是更像麽?算起來,她住在夜總會的日子比這裏多。
在夜總會的休息室她睡了差不多兩年,這裏隻有一年,而且那也是因為他在。
年紀小多蠢,那時候放學了,第一時間就往這裏跑。無論在不在這裏睡,但是總要看他一眼,哪怕就是一眼也就夠了。
然後又屁顛屁顛的跑去夜總會當服務員。
“不好意思,這是你的家。墨公子,我有孩子了,我不喜歡和一個有孩子的人糾纏,我也不喜歡別人和我糾纏。”
墨一臨走過來,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睛。
沉黑的眸微微往下,笑容淺薄的很,“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休息一晚,你很憔悴。我不會纏著你。”
這番話其實真的很讓人動心,左盼好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裏,都累。
更想找個地方睡到地老天荒……什麽都不想管了。
她也知道墨一臨不會對她怎麽樣,那個房間也是她曾經睡過的,會有少女時期的情節。
可就是這種少女的情節,那個時候的心悸,讓左盼不得留在這裏!
人是會犯糊塗的,尤其回到了對自己來說很有懷念意義的地方。
“上回我在醫院裏說讓你留下來照顧我,一時氣話,很抱歉。我想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歡參與三角戀,我喜歡幹脆利落的愛情。墨一臨,我們回不到以前,這裏也真的不適合我住。我有孩子了,我需要為他們樹立榜樣,告辭。”
說完出去。
墨一臨沒有阻止……一個人最大的決心是風平浪靜的,動靜越小,決心越大。
她不會住在這裏,他知道。
墨一臨站在客廳,看著女人從院子裏出去。窈窕而曼妙的身影,長發在空中搖曳,哪怕看起來像是疲憊不堪,她走路的姿勢也是利落而賞心悅目。
左盼,他曾經可以唾手可得的絕色女人,她的熱情,她的天真爛漫,她的情犢初開,都給了他。
可他……
沒有認清那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