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愈加之罪,何患無辭
左盼聽到夏天說這話,這一個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上來。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看來孩子正在做手術,正在裏麵急救。她隻能靠在牆壁上,強製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不一會兒,手被握住,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掌心裏。她抬頭,他高大的身影已經永罩住了她。
那一絲溫暖,讓左盼的心裏稍稍的好看了一點兒。
一個半月了,她還沒有抱孩子,還沒有見過孩子一麵……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左盼覺得她還算是冷靜的,不曾像別人那樣歇斯底裏。
隻是瞳孔深處有血絲冒出來,直直的看著手術門口,腿無論有多疼,她都沒有吭聲半句。
低頭看了看男人那一隻線條肌肉分明的手臂,他一直握著她,未曾鬆開過。
如果這真的是一對夫妻,在焦急的等待著裏麵正在受苦受難的孩子,那就算是再火海中走,那得痛苦的煎熬中也不伴隨著風吹雨打。
可偏偏他們不是……現實裏兩個人又豈止是風吹雨打,還伴隨著雷電交加。
悠長悠長的走道,沒有一個人說話,幾個人就這麽站著,身影交錯相映。
過了很久,左盼才開口,“遲禦。”聲音淡涼,還可聽出她那內心裏的緊繃。
遲禦低頭看著她。
她抬頭,瞳孔猩紅,“我放棄我退出,把孩子給我,之後你和米颯無論要怎麽樣,我都不再參與了。”
這種幽涼而考驗人性的深夜,她便不再去想參與他們其中了,隻要孩子能夠好起來,能夠安然無恙,她也就罷了。
所有的不甘,這會兒都變成了祈禱!
遲禦沒有說話,眸深幽如這夜幕,一眼望不到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牽扯著。
他啟口,“我們有孩子,你怎麽退出?”
“孩子可以是我一個人,我不會讓他們把別的女人叫媽!我還沒死!”
“我也沒死,我也不可能讓我的孩子把別人叫爸!”
“……所以呢?”
遲禦終於鬆開她的手,兩手放在口袋裏,看起來嫻雅的不得了。
“我在等……”等你糾纏我,等你和別的女人在爭奪。
這句話沒有說出口,裏麵有人出來喊,叫遲禦進去。
“孩子一直在哭鬧不停,遲公子你進去哄一哄,和她說說話。”
左盼的心都快要蹦出嘴外,她跑過去,“我去,我是孩子的媽媽。”
醫生看看遲禦又看看左盼。
遲禦把外套脫下來放在左盼的身上,“你在外麵等著你,看著走路都不利索。我天天抱孩子,她已經熟悉了我,我進去沒準可以減輕她的焦躁。”
遲禦說著已經走了進去,手術室外還有一個小房間,是工人換衣服的,遲禦換號了無菌服,進去。
左盼在外麵等候,捏著手掌,一顆心在搖擺不定!
“左小姐,你別著急。小小姐一定會好的。”夏天安慰她。
“嗯。”左盼嗯了聲,捂了一下臉,兩秒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
“夏天,小小姐?你這意思是進去手術室裏的隻有一個孩子?”
“啊,我?”
左盼一下子撲向他,“那還有一個呢?”她因為要發病,就是兩個孩子一起發,一起進了手術室!
夏天一聽到這話後,脊背的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他該如何回答她。
要該怎麽做?那個孩子在第十天的時候就已經夭折,如今他的墳墓都已經雕刻好,正在墓園裏,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然而左盼還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就一跳一跳的往另外一頭跑去。
她的右腿已經快要走不了路了,腳尖往地上一點,腿就會疼。
但是她也顧不了什麽,她想孩子一定還在保溫箱裏,她先去看看。
“左小姐……”夏天連忙跟上!
然,左盼不過我剛剛跑了幾步而已,電梯就已經打開,從裏麵出來兩三個人。
警服。
左盼一看到他們,腳步一停,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
早上七點。
薄薄的陽光從窗外宣泄,那燦爛而溫馨的光線,好像是在預兆著一個新生命的延續。
隻是小小的個子躺在床上,鼻頭插著氧氣管,各種檢測儀器都在她的身旁,這種感覺不太好,讓人心疼。
遲禦坐在床邊,拉著孩子的手。他的眼睛裏麵有一層厚厚的血絲,憔悴,疲憊。
卻舍不得閉眼,也不敢閉眼。
就怕孩子有什麽閃失,他的女兒……兒子已經沒有了,女兒一定活著,一定要!
半個小時後,他輕手輕腳地退出去,看護進去看護。
遲禦去了一趟公共洗手間,出來後問夏天,“左盼呢?”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被警察帶走了。”
什麽?
“說是找到了關於左小姐想要撞死米小姐的最新證據!”
……
關於左盼又在一次被帶走,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以為出來了就出來了,怎麽會出來不過就是一天的時間又進去了。
莫非,她出去僅僅就是離個婚麽?
又在審訊室。
“你居然沒跑?”
左盼反問,“我為什麽要跑?”
“左小姐,老實說你是我見過的嫌疑犯裏,心理素質最好的。你可知道你會麵臨什麽樣的處罰,蓄意謀殺,四年到十年的有期徒刑,像你這種情節嚴重,指使受害者成為植物人,怎麽著也得八九年。”
左盼又笑了,她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是風輕雲淡的,沒有任何一點的驚慌。
“我判多少年,好像法律說了不算。我有沒有犯罪,你們說了也不算。”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是位高權重的說了算。怎麽,我們的法律和你們的警局是不是被別人捏在手心裏隨便玩弄?”
左盼看出來了,有人要她坐牢!
這個人不知道是遲禦還是遲瑞又或者是米家人,她還真是罪該萬死啊,讓這麽多有權有勢的人,都要弄死她!
幾名警官看她這樣,臉上有點不自然的神態,但轉眼間也就消失。
“左小姐,我們是公事公辦,用證據說話。你的指紋確實是千真萬確的,還有你的照片在米小姐的房間裏,而且在這些圖片上麵還有一把水果刀。”
別人拿了出來,圖片是從網絡上打印下來的,她和遲禦的新聞。兩人的照片被剪開,不僅如此,她的臉上被畫的亂七八糟。
仿佛是恨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