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無論她是生是死,都和你沒有關係
對於那個車上是米爾蘭這件事情,是左盼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深夜的街頭,超速逆行,造成車禍。
左盼到醫院的時候,下麵已經被血染透,一片的腥紅,急救。孩子能不能保住另說,但她的胸脅骨斷了三更,額頭碰在車門,縫了五針,至於其它還有沒有傷,目前還尚待檢查。
胎兒已經想要迫不及待的出來,而且情況很不樂觀。
外科醫生和產科醫生一起進了手術室,生死時刻。
……
墨一臨站在外麵的走道裏,眼晴眨也不眨的看著‘手術中’幾個滾燙的紅字,他的身上也染了很多的血。他也不關心,他的心思都在左盼的身上。
很長時間都未曾動,燈光斜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許久都未動,就連那影子都仿佛透著一種緊繃感。
半個小時後就看著有拿著血槳包往手術室裏跑去,再過二十分鍾,又抱了幾袋過去,把人心裏的惶恐拉到了頂點。
左盼已經進去一個半小時,依舊沒有任何聲響。墨一臨雖說沒有當過父親,但是他也有別的親戚,知道生孩子也就是三四十分鍾。他不是一個信佛的人,但此刻也不由得想要祈禱。
不知道還有多久,他一刻都不敢鬆懈,也不敢離開。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身後有急切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但差不多也知道那是誰。他如一陣風從身邊擦過,在離手術室還有三米遠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回頭。
臉色卡白,衣服有幾分褶皺,可能是在地上躺久了的原故。
他走過來,兩個人對於情緒管理應該說都算是很有心得的,但是……墨一臨還是看到了他因為隱忍而頜骨暴起的猙獰模樣!
“進去多久了?”聲音極具沙啞。
“整整兩個小時。”
遲禦沒有說話,頭一側,臉正對著牆壁,低頭,側對著光,陰影之處看不到他臉上的半點神情。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多一秒鍾就多一分煎熬。
送來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四十,現在都快要五點半。在過一會兒天就亮了……
從電梯裏又上來兩個人。米爾蘭的爺爺,後麵是他的貼身管家。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畢竟自己的親孫女住院了。然而在這種難過的情緒當中還有一股憤怒。
像極了那種出車禍的家屬來找麻煩肇事者的麻煩來了。
墨一臨沒動,遲禦迎了上去,出於晚輩對長者的尊重,他得叫一聲爺爺。
米老沒有吭聲,兩個猩紅的眼晴盯著手術室,就那個神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希望裏麵的傷者活著出來。
遲身虛身一擋,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
米老縮回視線,看著遲禦,喉頭滾動,不知道想說什麽,最後卻又什麽都沒有說,掉頭,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他來好像就是來確實手術室的人有沒有死。
就在這個時候,從手術室裏出來一名助理跑出來,“B型庫存不夠,家屬中誰是B型,可願意捐。”
“我是!”遲禦的聲音很急切,上一回他受傷是左盼替他輸的,今天他還回去!
護士走到遲禦的麵前來,看了看他的臉色,“跟我來。”然後又對墨一臨,“這位先生,麻煩你在最短時間內,再找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過來,以便不時之需。”
……
抽血化驗,護士手腳麻利,用了最快的時間。但很遺憾,遲禦在幾個小時之前吃了安眠藥,不允許輸血。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不佳,無法承受他血液是包含著的藥物成份。
遲禦臉色鐵青,已經開始打電話找人來。
但這時候,米老發話了。
“我是B型血。”
護士:“不行,您年歲已大,不符合規定。”
“但我兒子行,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正是體魄健壯之時。”
“那麻煩您快點叫他過來。”
米老指了指她身後的遲禦,“麻煩給我兩分鍾,我和他說幾句話。”
……
在醫院的走道,米老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對著遲禦,已經過去了一分鍾,他都沒有說話。他心裏清楚得很,這時候時間越久,遲禦的心裏會越難熬。
遲禦的軟肋在手術室,他沒有辦法像米老一樣的保持鎮定。
“有什麽條件,隻要您提出來,我通通答應。”
“我若是要你的命呢?你也同意?”
“爺爺,如果您獻了血在確保左盼能夠無恙的情況下,我會同意。”
“嗬嗬……”他笑出了聲,“你的命我可不要,我若是對你不好,我大孫女會埋怨我。我可以讓我兒子獻血,條件隻有一個,娶颯兒為妻,並且一輩子對她好,不得三心二意,從此和左盼沒有任何關係,無論她是生還是死。”
遲禦沒有說話,他直勾勾的看著米老。米老的話有些是在他的預料當中,但後半部分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娶米颯為妻,一輩子對她好……從此和左盼沒有任何關係,無論她是生還是死。
“她父親早逝,母親也早逝,我疼她。別的男人我都看不上,而且我也相信你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如何?”
在這種緊要關頭,他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可是遲禦明知道這是威脅,他卻不得不答應,不得不答應!!
他喉頭如鯁,扭頭看向手術室,護士在那裏急得團團轉,手裏拿著電話可能是在聯係其它醫院,調血槳過來。生命不等人,若是出事,一屍三命!
“兩分鍾時間到,不同意就……”罷。反正左盼是死是活,他絲毫不關心。
“我答應。”遲禦連忙道,三個字沉重如山。
米老笑了,露出他並不平易近人的笑容,“很好。去把先生叫上來。”所謂先生就是他的兒子,米爾蘭的親爹。
……
墨一臨和他們也就隔了兩百米,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想也知道這時候是米老提條件的最佳時機。隻要遲禦心裏還有一點左盼的位置,就必須答應。
三條人命!而且左盼肚子裏的還是他的孩子……
……
一個小時後,這裏又恢複了寧靜。就隻有遲禦和墨一臨呆在這裏,等經等了四個多小時,天色已亮,人還沒有出來,血已獻,現在情況如何,誰也不知。
快要到七點的時候,米颯上來,眼晴哭得通紅。
她不堪盈弱的走到遲禦的麵前:“左盼怎麽樣了?”
正在此時,手術室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