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混蛋女人，給我文明一點
左盼算是經過了很多次表白的人，小時候她對墨一臨時有時無的暗示。
後來被long表白，這期間還有其他一些孟浪的男人。
但被遲禦這樣表白，這麽的猝不及防，她……心跳加速的肆無忌憚。
就隻能看著遲禦的眼睛，腦子裏是空白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遲禦摸摸她的後腦勺，“這種話，我以後可不會再說了。”
左盼還不太能反應過來，卻是把遲禦的手給拿下來，然後自己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側頭，不給遲禦看。
“怎麽，害羞了？”他側頭問。
“……沒有。”
“那你不敢看我？”
左盼皺皺眉，頭轉過來……卻是一下子親到了他的額頭上，“我去拉個粑粑，你繼續吃，吃完收拾幹淨，我們一起走。”
起身，離開。
遲禦，“……”
拉粑粑？她都把這話給說了出來，他還怎麽吃得下？遲禦自然也沒有叫住她，而是不甚自在的別了別臉……頭埋在另一方，剛好在光線的陰暗處，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麽樣的，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隻知道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時攥時鬆，平生他也是第一次對人說這種話。
過了好幾秒他才把頭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早就恢複了淡然。背往後一靠，光線之下，那一張巧奪天工的臉，透著幾許豪門公子的輕狂與矜傲。
……
左盼坐在馬桶上，捂著臉。
就這樣足足過了兩分鍾，她方才恢複正常。
起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從方才不知所措、暗自竊喜已經轉變成了婉轉哀淒。照理說，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她拿下了蘭城第一花花大少，他對她表白，也是她從心底深處所希望的。
然而……這種惆悵從哪裏來，可能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也可能是遲瑞替她還的那五千萬。
手往下，襯著洗手台，遲禦何以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她是個成年人，她是不是真的該向淩小希所說，該理智一點，該壓抑一把。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出去。遲禦把桌子上的東西早就收拾得幹幹淨淨，當然就隻是全都推到了垃圾桶罷了。
他沒有問她在裏麵呆這麽久是在幹什麽，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同時牽著她的手，一起出去。
在電梯裏，左盼看著那蹭亮的梯壁上倒印的兩個人的影像……老實說，從外表上來說，她覺得她和遲禦是很配的，無論是身高還是長相。
於是便鬼使神差的在想，這個孩子出生後，是不是相當的漂亮，畢竟她和遲禦都沒有整過，天然。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說女孩兒像爹，和爹也非常的親。那麽遲禦……
停。
她猛的一甩頭，她不是那種會忽著不切實際幻想的人，所以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想起這個來，莫名其妙。
“……幹什麽？”
她回過神來後，才發現遲禦已經把她出了電梯，而且盯著她看。
“我說你幹什麽，盯著你的肚子目不轉晴的看？”
“……有點撐。”
遲禦一掌拍在她的後腦勺，讓左盼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前一栽，剛好栽到了他的懷裏，他順手一摟。另外一隻手輕車熟路的就掀起了左盼內搭衣服的衣擺，摸了過去。
左盼：“……”
他附在她的耳邊嘀咕：“最近好像是長胖了一點，肚子都大了。”
左盼心裏一跳。
“胖乎乎的不好？”
“嗯好。嘖……胸也長了？”
一般懷孕到三四個月的時候，胸圍的確會變大。左盼正處於三個多月的時候，她把他的手拿下來，弄好衣服，“女人一胖，胸自然就會長大。但是你們男人為什麽一長胖，丁丁就會變小呢？”
遲禦的臉一寒，捏著她的手腕，惡恨恨的：“混蛋女人，懂得還挺多啊，給我文明一點！”
“哦。”
左盼皺皺鼻子，上車。
遲禦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蓋著，開車出去。
……
左盼的過去曲折，除了墨躍進之外，其它都是光明磊落。所以未曾接觸過艾滋病人，左良是第一個。
左良被帶進了名流公館，左盼來過，在這裏還和遲禦度過了好幾天的旖旎時光。但她也沒有忘記，這個地方以前是用來藏蓮蓉的。
這裏也守得很嚴，安全防範很強。當然以前倒也沒有發現，今天這裏的保鏢格外的多。
左良在樓下的小套房裏，房間裏麵沒有保鏢，外麵有好幾個。
兩個人一起進去。
門一開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嗆鼻。左盼聞到的時候，差點吐了。遲禦也是擰了一下眉，讓保鏢去裏麵把人給提出來。
……
三人都坐在沙發，左良還是想抽煙，但煙和打火機已經被保鏢給沒收。
好久沒有見麵了，他竟瘦得不像個人形，有很大的黑眼圈，臉瘦得就剩下一層皮。縱然是艾滋病也沒有骨瘦如柴的時候，想來是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所以深受打擊？
左盼形容不出來心裏的感覺，她對於這個男人，老實說真的沒有幾分父女情，但她依舊希望他好好的過日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安穩。
她看著他，無言。
然後落坐，心裏如有重石在壓。
他緩緩抬頭，那雙眼晴滿是血絲，看著左盼……對於外人來講，那個眼神很值得人去憐憫。
“盼兒。”他的喉嚨極是沙啞，伸出手許是想去抓左盼的手。
左盼沒有伸手，那雙手……已經不是瘦得根根筋脈都暴得很高，放在空中還在顫抖，這般虛弱，是幾天沒有吃東西麽？
遲禦沒有阻擋，便隻是開口：“左先生有事情就直說。”
左良悻悻的縮回手，低低的道：“盼兒，我餓。”
我餓……
左盼驀然間就覺得有如針紮，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難受的！讓她一下子想起小時候被他賣掉的前一天，他帶著她去小胡同裏吃了一頓麻辣燙，他問她餓不餓？
小孩子，好像就沒有一個不餓的時候，會餓不餓，永遠都是餓。那個時候，左盼也真的是很餓了，可那是家裏條件不好，沒有錢了，還有一個兩歲的弟弟需要治病。
爸爸的阿姨都不喜歡她，於是她隻有讓自己懂事乖巧，於是說不餓。
然，那個時候父親居然沒有勉強她，依著她，點了很少。
左盼沒有看他，慢慢的站起身，“我去給你弄吃的。”沒有看他一眼，去廚房。左良對她絕情絕義，她卻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