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離婚
邁巴赫在街頭飛馳。
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搖搖欲晃,他需要去確定。
然而走到半路,遲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遲瑞就一個電話打來。
“要當爹了?”
遲禦有那麽一瞬間是詫異的,但轉瞬即逝,一隻手開著車,姿勢放浪而隨意,好聽的男中音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她告訴你的?”
“不要管是誰告訴我的,既然已經有了你的孩子,那就負起責任來,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嗬。
遲禦嗤笑了一聲,“我確實應該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
“那就好。”
遲瑞掛了手機,他坐在沙發上,臉上一如既往的硬板,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激到他的情緒。
懷了就懷了吧,無妨,他們遲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先生。”管家過來,拿過來了茶水。
“嗯。”遲瑞哼了一聲。
“聽說這個少夫人懷孕了。”
“聽說?你聽誰說的?”這個管家和遲瑞也算是多年的一個好友了,向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遲瑞似笑非笑的,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品著咖啡。
“您在這兒打電話,家裏的傭人不都聽到了?不過呀,我剛剛又聽到另外一件事情。”
“什麽,說吧。”
管家雙手放在腹前,有那麽一種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的窘迫。遲瑞掃了他一眼,他才微微一笑:“這家裏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非多,幾個傭人在那裏講……說是少夫人私下和他們抱怨,這小少爺從來不碰她,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
遲瑞:“嗯?”疑惑。
“從來都不碰她一下,所以這個孩子怎麽會來。我相信家裏的傭人也不會空穴來風,少爺和少夫人的關係原本也就不好,兩個人結婚這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說是懷孕……倒也確實蹊蹺了些。”
遲瑞濃黑的眉漸漸的擰了起來。
“當然這隻是女人們之間的閑言碎語,具體是什麽樣的,還有待考究。”
這句話在遲瑞心裏卻是起了一個疙瘩……先是得知左盼懷孕,他給左盼打電話時,從她的聲音裏也沒有聽出她有多高興的意思,而且給遲禦打電話……
他說【既然已經有了你的孩子,那就負起責任來,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遲瑞回的是【我確實應該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
這話乍聽沒什麽,可細聽之下……卻遠遠不像是自己的兒子會說出來的話。這個說話的腔調也不太對,低沉,就像是刀刃碰在古井壁的聲音,帶著隱忍的鋒利感。
那麽……左盼肚子裏的真的不是他們遲家的人?
她懷了別人的種!
無論這個女人曾經是不是救過他的命,如果她敢懷著別人的種繼續做他的兒媳婦,那絕對不行!
“備車,去醫院。”
……
左盼一整天的時間都在心神不寧,女人的第六感,很不好,總感覺要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呆在醫院裏,遲家已經知道她懷了孕,那麽隨時都會來人。
所以她需要做好準備。
淩小希不愧是與她幾年的默契搭檔,來的時候帶來了化妝箱。左盼去洗手間,給自己化了一個‘左盼’的妝容,頭發再弄一下。
遲瑞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距離左盼化完妝才過去一個小時,妝容經過一個小時的服貼,看得更加逼真。
遲瑞進來,她從床上坐起,弄了弄衣擺。
“伯父。”沒有遲禦在場的時候,她從來不叫遲禦爸爸。
“不用起來,坐著就好。”這是命令。
左盼靠坐著。
管家拿過來一張凳子,遲瑞坐在離床三米遠的距離,絲毫沒有婉轉,單刀直入:“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左盼的心髒有那麽一瞬間咯噔了一下……遲瑞能夠毫不顧忌的問出這種問題來,必然是聽說了什麽。而且問的這麽直白,從某方麵來講,是帶著侮辱的成份的。
如果不是現實情況不允許,她真想說,她這肚子裏懷的就是你們遲家的種!
“伯父,您……突然怎麽這麽問,我……”
“不需要吞吞吐吐的,直說就好。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麽。在事情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方法去補救。”遲瑞打斷了她,似乎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左盼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時候,她若說這個孩子就是遲禦的,遲瑞怕是不會相信了。可讓她說這孩子不是,站在女人的立場,根本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除非她是腦殘。
左盼低頭,扭頭手指,抬頭看向他,幽幽而道:“伯父,我……”
“這麽說不出口,那看來就不是遲禦的孩子了。”
左盼:“……”這是什麽邏輯。
遲瑞盯著她,目光精銳至極。其實他是想用這種方式逼左盼說出來,到底是誰的孩子。在正常的情況下,如果是被冤枉,那早就憤起!
可沒有。
她一直在沉默。
遲瑞縱橫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發現也有他看不懂的女人。
半分鍾後,他的耐心已經用盡,朝著管家擺了擺手。管家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來,走到床邊,放在左盼的麵前。
“一份離婚協議書。”
左盼愕然。
“我不會逼問你這個孩子是誰的,你是我選的,現在也有我來結束。還有一張支票,算是你當初救我的補償,好聚好散。”遲瑞到底是個老江湖,這種事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一丁點的惱怒來,就像是在處理一件公事,不由喜怒哀東而支配。
左盼打開文件,裏麵的離婚協議書裏夾著一張價值五百萬的支票。
這個數字也算是一個天價了……可對左盼來說,沒有什麽吸引力,又或者說,吸引力遠遠不夠!比起五千萬美金來,它,根本不算什麽。
文件裏同樣還有一張筆。
“簽字,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們遲家就沒有半點關係!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隨你處置!”
他在給她施加壓力,以他處事不驚的氣度。
左盼遲遲沒有動那支筆,她不知道她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以後,會是什麽下場……
“猶豫什麽,是嫌錢少了?”遲瑞再度開口,換言之,你是因為錢麽?
左盼咬著貝齒,顫顫的拿起了筆,找到協議書最下方……筆才剛剛落下,病房的門突然打開,那挺撥俊美的公子徐步而來。
“喲,遲老先生,您怎麽在這兒?”
他直直的走到了病床上,往左盼身旁一坐,看也沒看的抬頭就抽出了那支筆,繼而一把摟過左盼的肩膀,還未等遲瑞開口,他又道:“幹嘛,想逼我們離婚?如今她已經有了我的種,你卻逼我們離婚,這是人幹的事?”
一如他的風格,大膽狂妄。
而今天,這番話,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