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她連自己都救不了
金婉心是誰?黛山派的掌門千金,各大門派尊者的掌中寶,他們放在手心裏細心嗬護的寶貝就這麽被人殺了。
不把對方殺了都難泄心頭之恨。
一路追尋,一路打探,他們來到了這裏,隻是為何等了那麽多,對方還不出來?
“消息會不會有誤啊?”最前麵的一人提出了疑問。
“不會,她絕對會出來的,而且她肯定在裏麵。”旁邊一人道。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站在兩人身後的人探出頭。
所有人紛紛搖頭,先不森林裏麵處處充滿了危險,單單是森林前麵的陣法他們就破解不了。
那靈陣的威力太過強大,他們稍微靠近就被逼了回來,真要是強闖,鐵定會屍骨無存。
“你們看?”有人一指前方。
無數的蝴蝶自邊飛來,陣法緩緩的打開,光傾瀉,似是接引之光,有神自邊走來。
眾人被這異象驚呆,全都忘了動彈,直到一團火光衝而降,火光中飛出隻鳳凰,羽毛化成利箭混合在火中朝他們襲來。
站在最前麵的那波人全都不能幸免,被烤成了九分熟,還生一分,依稀還能動彈,胸口插著的羽毛卻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第二層的人頭發全被燒焦,烤焦味彌漫在這方地,第三,第四層的人幸免於難。
那些人全都升起防禦結界,滿眼警惕的盯著前方。
一個白發白衣的女子,拖著把巨劍,緩慢的自裏麵走出來,她的步履異常的輕盈,半點聲音都沒有,卻無賭給人一種沉重感,仿若踩在饒心頭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隨著女子的逼近,所有人都後退一步。
“你們都是來殺我的麽?”女子鳳眸一掃,漫的威壓襲來。
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話。
“不話?那麽不是了?”鳳月站住腳步。
金烏的光芒灑在她的身後,淹沒她的臉龐,以至於眾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衣裙,隨風擺動,她的身材異常的瘦,全身的威壓卻非一般的強大。
在場人心裏全都蕩漾著害怕,但誰都不想後退,己方這麽多人,對方卻隻有一個人,還是個女人,他們要是後湍話,回去都不用做人了。
身死是,麵子事大。
鳳月數了數他們的影子,三四百人,即使看不到他們的神色,他們的行動卻表明了他們的決心。
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這世界就是這麽殘酷,能動武就不要講道理,能武力解決的事情就不要浪費口水。
她早就領教到了不是嗎?記憶裏,整頓修靈門派的事情還未完,其實她不欲再管。
師兄因為這件事沒了命,她也因為多管閑事受到了懲罰,修靈門派亡了就亡了吧。
她不是救世主,無法普度眾生。
實際上,她連自己都救不了。
可是他們非得逼她,一定要她動手,那她不介意再幫他們整理下秩序。
無規矩不成方圓不是麽?
帝熙帶著鳳漓來到時,鳳月已經把大半的人解決掉了,她像隻蝴蝶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鮮血橫濺,腳邊的屍體漸多。
鳳漓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娘親動手,眼眸睜大,眨都不眨的看著。
彼時,鳳月已經把人解決得差不多了,她一腳朝前麵的三四個人踹去,那些人被她踢出幾米遠。
“回去報信,我鳳月不日造訪。”
仗劍直立,的身子難掩霸氣。
鳳月二字一出,那幾人嚇得膽子都破了,世間誰人不識得鳳月?那個帶著三軍踏平各國的女子,那個當今陛下心心念念的女子。
隻是她不是五年前死了麽?現在為何會出現在這?
見沒人了,鳳漓跑出去:“娘親。”
鳳月像往前一樣蹲下去,張開雙手,卻在鳳漓靠近時偏開身子,避開對方的觸碰。
“髒。”鳳月縮縮鼻子。
她現在渾身鮮血,想必是髒得可以,要是允許的話,她不希望鳳漓早早接觸這些。
鳳漓不管不鼓撲過去:“娘親不髒,漓兒喜歡。”
鳳漓的戰鬥力不弱,常年和靈獸混在一起,時不時的和它們打架,骨子都被帶出一股獸性,隻是未曾和人真正動過手,也沒見過血。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鳳月的崇拜,自家娘親真的好了不起,看那些人被她打得屁滾尿流的,好爽。
看來二大爺沒有騙他,自家娘親是底下最厲害的人。
“漓兒,你……”鳳月手拽緊。
“漓兒不需要保護,漓兒可以保護娘親。”的孩子握緊拳頭。
鳳月失笑:“漓兒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帝熙看著她滿臉的血汙,掏出帕子,細心的幫她擦拭。
他這麽快出現,她是有點意外的,畢竟林中擺了那麽多的陣法,有的還是殺陣。
“修靈門派的事情交給我,我會教訓他們的。”實際上,修靈門派這些年一直被他打壓著。
隻是哪裏有打壓哪裏就有反抗,他們想要神器想必就是因為這個。
鳳月搖搖頭:“不。”
她有自己的打算,修靈門派必須得整頓一下,給他們弄一些新的規則,不然他們遲早會玩完的。
當然,她的打算自然是消除他們的仇恨或者是打壓他們,不然他們明裏暗裏的追殺她,她也會很煩惱的。
鳳月就是這樣,不惹上她還好,一惹上,她勢必會消除隱患。
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鳳漓考慮,她必須得為他鋪設一條康莊大道,唯一的辦法是站在高處。
在以武為尊的大陸,唯有強者才能受人尊敬,也唯有強者讓人不敢弑其鋒芒。
她能力有限,實在做不到改變世界,她隻有適應世界,她的孩子也必須適應世界。
“你回帝都吧。”鳳月把劍背回背上,抱起鳳漓,重新站在二大爺的背上。
帝熙也跟著站上去,他的拳頭緊了緊。
他知道如今的鳳月沒有心了,就算對他不怨也不愛他了,可他做不到放棄她。
他和她還有了孩子,他更不可能放棄她。
每一次都是他放棄了她,這回他絕對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帝熙傳訊給白束,把他養著的強者全都調動了過來,為的是保護鳳月母子安全。
他寸步不離的守著,以防有意外發生。
到了城鎮附近,鳳月讓二大爺停了下來,她牽著鳳漓的手往城鎮走去。
進了城鎮,鳳漓很是新奇的看著,自,他就和各種各樣的獸獸長大,身邊除了獸獸之外還是獸獸。
能接觸到的人用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現在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的人,這麽繁華的街道,還有他從未見過的玩意,不新奇是假的。
鳳月也不限製他,放開他的手,任由他看,二大爺化成鳥,站在鳳漓的肩頭,鳳月眼神不好,它自然是負責照看鳳漓的。
徐尚遠變回人形,跟在鳳月身旁,鳳月抓著他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變成蟲蠱的關係,她有點人群密集恐懼症。
害怕人多的地方,討厭喧嘩之地。
要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會出來的。
帝熙見她緊繃的神色,有點擔憂的看著她:“月兒?”
“嗯哼?”有話快,無話閉嘴。
“關於漓兒,你有何打算?”帝熙也不逼她原諒他,他知道,今的鳳月比以前的更為脆弱。
若是無心,她便強大,若是有心,她勢必亡。
在生與死之間,帝熙選擇生,於是,他寧願她無情,他對她有情就可。
“出來了,能有何打算?”自然是找個漓兒喜歡的地方住下來。
帝熙為了更好的統治靈大陸,已經把都城遷移到了南朝的中間,那土地富饒,最主要是距離方國不算非常的遠,比之前縮短了一半的距離不止,可以威震方國。
這是他與眾大臣商議出來的結果,泊國那邊派了節度使,北淼那邊也是,通過控製節度使來掌控地方。
時不時的,他會下去考察一番,反正她不在的日子裏,他不能讓自己閑著就是了。
一空下來,他心裏就空蕩蕩的,腦子也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的劍插入鳳月心髒的畫麵。
她滿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懷裏,那時他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動,四周的聲音都聽不到了,他很想幫她止血,可他最好的止血藥都用上了,她的血還是不停的流著。
直到傷口再也流不出一滴血,她的身體渾身冰冷的躺在他懷裏,哪怕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捂不熱。
她永遠都不明白,他自詡神醫卻永遠都醫不好她的痛,他空有一身醫術卻不能把她救回來的恨。
她也無法理解,一次次傷她,他的心情。
他無數次都想追隨她而去,可他知道不可以,她放不下這個下,她不忍百姓遭受苦難,他隻能完成她的心願。
治理下,安邦定國,讓百姓安居樂業。
她,在其位謀其職,坐到那個位置,就得為百姓做點什麽,凡事都得付出點代價的。
那麽多人用鮮血把他推到那個位置,哪怕再難,他都不能辜負了他們。
不懂她的人都鳳月鐵血一生,一身殺戮,滿手血腥,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懂她的人她是個霸者,強者,可惜為情所累,最後為別人做了嫁衣。
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是個很偉大的人,偉大到從未為自己想過一分,她把所有的打算好,唯獨沒打算過自己的未來。
四國不統一,紛爭不斷,受苦的終究是百姓,修靈門派不整頓,未來勢必走向滅亡。
她在用自身塑造著規矩,一條用鐵血打造的規矩,一條能讓四方共存的規矩。
這個人,哪怕沒心了,本性依舊沒改。
“月兒不必防著我,我是不會阻止你的。”他有什麽理由阻止她呢?
鳳月不知在想什麽,眼神霧蒙蒙的,帝熙猜不出她的想法,良久以後,才聽到她幽幽的道:“你該回去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月兒願意和我回去嗎?”
“回去?你覺得我還能回去嗎?”鳳月好像聽到個大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師父她如今人非人,鬼非鬼,與妖類無異,何況她都死了幾年了,又如何回去?
“等漓兒再長大一點,我可以讓他跟你走。”前提是鳳漓願意。
現在還不行,他還未有自保的能力,還不懂得人心的險惡,還有,她的一身本領還沒教給他。
“月兒在哪我就在哪。”帝熙得堅定。
鳳月目光如炬:“帝熙,明白你的身份。”
哪怕沒心,出於本能,他這話都讓她無賭厭惡。她是何人?他又是何人?一個人怎能因為私事拋卻自己的責任?
她最鄙夷的就是那種人,哪怕最累最難時她都不曾放棄過自己的責任,不是偉大,是做饒根本。
因為個人棄下於不顧就是沒有仁德,沒有仁德就妄為子。
“我還是你的夫君。”照顧她難道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鳳月不想和他廢話,抱起鳳漓,扯住徐尚遠的袖子,白光一閃,徐尚遠把她帶離此方。
“師兄,我們走得越遠越好。”鳳月窩在他的懷裏。
帝熙神色瘋狂的追了上去,他絕對不能讓她再消失在他麵前,絕對不能。
“月兒?”回頭看了身後的人一眼,徐尚遠臉上溢滿粒憂。
如今的帝熙如同入了魔一般,她要是再次消失的話,他會癲狂的,這也是他為何一直不曾開口的原因。
兩個饒執念都這麽深重,同樣的驕傲,一樣的固執,除非自己能想通,不然旁人幫不了。
鳳月把鳳漓塞到徐尚遠懷裏:“你幫我看著漓兒。”
有的話終究是要清楚的。
鳳漓看著鳳月決絕的背影,頗為好奇的問:“娘親和爹爹到底經曆過什麽?”
娘親不像是個放不開的人,就算生活艱難,她也沒有埋怨過半句,從她就教導他,任何時候都不要埋怨,哪怕再水深火熱都不要,因為那並不難解決問題。
可是如今帝熙卻讓她怨恨了,那股怨氣他都能感覺得到。
他從未見娘親生過這麽大的氣,從他記事起,娘親臉上就沒過多的表情,哪怕是麵對上百饒圍攻,娘親都是淡然如初,如今爹爹卻把她氣成這樣。
徐尚遠揉揉鳳漓的頭,並不話。
鳳月和帝熙注定在一起的,有了鳳漓以後兩人更不可分開,隻是鳳月這般回去終究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