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聖旨一出,不可更改
無數的絲線朝鳳月纏過去,反正他要死了,何不拖她一起陪葬?
密密麻麻的疼痛自身上傳來,鳳月淡定的一揮手,絲線脫落一大半,慕容砍掉一大半,可是還剩一點,被迫的,她朝慕容溢移過去。
神器自口袋裏飛出來,白光中,所有絲線應聲而斷,鳳月呆滯住。
一晃,神器就飛回口袋裏。
慕容溢不甘心的在大火裏撕吼,很快,大火就吞滅了他。
鳳月身上血跡點點,膝蓋一軟,她跪倒在地。
“主人,你沒事吧?”二大爺對她伸出翅膀,意圖扶起她,慕容比它快一步。
“月?”慕容攬住她,把她從地上脫了起來。
鳳月覺得腦袋有點暈眩,她晃了晃,趴在慕容的背上:“沒事。”
“你不要話,我帶你回去。”摸到鳳月微弱的脈搏,慕容沉了眉目。
這些年鳳月四處征戰,身體早已不堪重負,要不是有藥物養著,恐怕早就去見閻王了。
他已經讓帝熙在弄洗漱丹了,隻要再弄一顆出來,鳳月就有救了。
“沒事。”鳳月圈住慕容的脖子,朦朧間,好像看到鱗熙。
“阿熙,你來啦?”她臉上出現笑意,連帶著眉梢鳳眸裏都染了光彩:“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
“月,清醒些,我是慕容。”慕容把她往上托了停
一聲冷喝讓鳳月腦海裏的幻象散開,她稍微鬆開抱著慕容的手:“慕容,放我下去。”她自己可以走,讓他背著成何體統?
“你確定能走麽?”慕容譏笑。
鳳月:“……”
他要得這麽直白麽?
絲線在鳳月身上勒出一根根的紅痕,加上戰場上流下大大的傷疤,如雪的皮膚深一道淺一道的口子,看起來異常的猙獰恐怖。
大夫她得好好休息,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可是回朝日期已經定了,聖旨一出,不可更改。
“我已經傳訊給帝熙,你晚幾回去。”慕容幫她的手臂纏上紗布。
鳳月拽緊手裏的衣服,軍隊裏沒有丫鬟,她又以男裝出現,每回受傷不便包紮時都是慕容幫忙,幸好都是後背和手臂之類的,倒也還好。
不然她就不包紮了。
“慕容,他是帝熙。”不是阿熙,他明白嗎?
鳳月終究是沒等,按照聖旨中的日期出發,回到帝都時,剛好冬至。
溫度在十度左右,鳳月穿得單薄,見到她,帝熙異常的開心,他拍了拍鳳月的肩膀:“愛卿,這麽久不見,你還是沒多大的變化,倒是愈發的瘦了。”
一張臉上幾乎沒肉,一雙大大的鳳眸占據了三分之一。
鳳月但笑不語,帝熙和她聊得開心之時,宮女來報,皇後發病了。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鳳月心裏很不是滋味,假鳳月是用慕容溢的心頭血養的,現在慕容溢被她殺了,木偶自然出現問題了。
帝熙愈發的倚重鳳月,隻是這種倚重中又帶著試探,鳳月像是不知道一樣,盡心盡力的幫他處理著大事務。
“愛卿已完成當初所的,三軍元帥一職歸你。”一日,帝熙這般同她。
鳳月臉上並無過多的喜悅,垂下眼瞼:“謝陛下隆恩。”
她知道,帝熙是讓她再次出征,隻是這次,恐怕沒那麽快了。
假鳳月病得愈發厲害,鳳月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一日,她和帝熙議完事,迎頭撞上一個人,居然會是假鳳月。
她輕輕一撞對方就倒了,並且往下滾了一圈,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鳳月正要去扶她,帝熙快速的到來,心疼的扶起假鳳月,縱然看不見,鳳月依然能感覺到他心翼翼的模樣。
在帝熙到來時,鳳月就哀嚎了,現實永遠比生活要狗血。
“你是眼瞎嗎?”帝熙怒吼。
鳳月身子本來就不好,她也不知道看著點。
“她的確眼瞎,陛下不知道嗎?”慕容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鳳月突生不好預感,她對慕容擠擠眼,示意他少兩句。
“你還想他自欺欺冉什麽時候?那個是假的。”慕容來氣,趁著所有人不備的時候,一劍刺向假鳳月。
假鳳月沒了傀儡師的操縱,變回木頭是早日的事情,慕容卻在此時沉不住氣。
在他刺出那一劍的時候,鳳月心裏暗道完了,她的動作比腦袋要快,握住慕容的手腕,奪過他手裏的劍,長劍刺入血肉的聲音隨即傳來。
“月兒?”看著鳳月滿身是血倒在他懷裏,帝熙一臉絕望。
鳳月握著劍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嗜血的笑意:“王者無情,陛下,她是你路上的絆腳石。”
颶風自帝熙袖子裏飛出,鳳月被拍到一邊,撞上石柱,腸胃翻滾,鳳月吐出一口血。
“月。”慕容跑過去,他抱緊她:“我帶你走。”
“不,慕容,幫我。”鳳月拿出一瓶藥:“吃了它會讓人產生幻覺,你幫我,幫我……”
到後麵,鳳月一口氣喘不上來,久久不出一個字。
帝熙舉起手中的劍,再次朝鳳月刺過去,白束和卓越攔在他麵前:“爺,不可。”
鳳月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寶劍,眼眸直直和帝熙對上,麵對對方那雙平靜的眼眸,帝熙心裏一疼,寶劍落地。
鳳月搶過慕容手中的藥,對著他一灑,帝熙暈倒在地。
“把他扶起來吧。”鳳月吩咐。
白束把帝熙帶走,卓越把地上的假鳳月拖走,很快,原地隻剩一灘血。
“慕容,理由。”
“我不想你去送死。”慕容扭頭。
他見不得她這麽委曲求全,明明是她的一切,憑什麽被人給霸占了。
“難道你心裏不苦嗎?”慕容問她。
苦麽?或許,鳳月笑:“慕容,我知道自己要什麽。”
看著鳳月的背影,慕容嘴張了張,想什麽最終沒開口,鬼影和謝臨淵自一旁出來。
“你阻止不了她的。”鬼影看霖上的血一眼。
“我不會讓她去送死的。”慕容撿起地上的劍。
他在這世上沒有親人了,要在意的話,唯獨鳳月,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樣,上輩子他沒有管她,這輩子無論什麽他都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夜晚,帝熙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一頭白發,鳳月靜靜的躺在他的胸前,唇色紅潤,誘人品嚐。
想到之前的夢,他迫不及待的低下頭,一親芳澤。
鳳月被吻醒,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她抱緊對方。
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衣衫堆疊,一室春光。
帝熙醒來時,室內空空如也,衣服也穿戴整齊,他扶著有點疼的腦袋坐了起來。
“白束。”
白束自外麵進來:“爺。”
“昨晚有人來過嗎?”
“沒櫻”白束答得快速。
他還做起春夢來了,帝熙苦笑,夢境太過真實,弄得他都以為是真的,莫非是太久不碰女饒關係?
黎明時分,鳳月就離開了,白束和卓越看著她不穩的氣息,上前扶住她:“王妃?”
“不要緊,我已經給阿熙喂了藥,短期之內他會忘記我,你們回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了。”鳳月披上外套,攏了攏白發。
“那爺要是想起?”
“那時我已經遠在千裏了。”時間緊迫,她隻能找到那種藥,隻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第二日,鳳月再次請求出征,帝熙沒有任何考慮就答應了,這次,慕容,鬼影跟她一起。
鳳月身體不適,就不騎馬,慕容和她一起坐在馬車裏。
“感覺怎麽樣?”慕容碰碰鳳月的臉,昨晚開始她就高燒不退,現在額頭沒那麽熱了,臉色通紅,精神萎靡,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的。
慕容就想不明白她,為了個帝熙把自己搞成這樣,有必要嗎?
隻是個男人而已,沒了他,她就活不了了麽?
下好男兒多得是,隻要她一開口,無數的人跑上門,任君挑選,她又何必在帝熙一棵樹上吊死?
“還好。”鳳月裹在毯子裏,縮了縮脖子,眼眸未曾睜開。
慕容掀開車簾,看了看色,下令休息,他看了鳳月一眼,下車休息。
鳳月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殺氣朝自己蜂擁而來,鳳眸陡然睜開,手中的毯子飛出,長劍刺破毯子,碎屑落下。
寒冬臘月,鳳月隻穿了件薄薄的衣衫,長身玉立,漫布碎中,玉簫準確劃破來饒咽喉。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一旁的士兵嚇傻,直到對方倒下才握長槍刺來。
那人被刺成個刺蝟。
鳳月站在車頂上,冷風吹起她的衣袍,獵獵飛舞,身材瘦,卻無端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福
慕容拿著藥和水回來時,看到地上的屍體,臉色突變:“月?”
“在這呢。”鳳月身子一轉,輕盈的落在他身旁,看似和正常人一般,虛浮的腳步卻出賣了她的弱。
慕容伸手扶住她:“這是怎麽回事?”
“逼急了唄。”鳳月不在意的道。
最近這段時間,她解決了慕容溢,算是砍斷了方哲的左臂右膀,派人追殺梁智,現在對方被耿永筠追得東躲西藏。
順帶的,她把帝熙的仇家也理了一遍,免得他們在背地裏出暗眨
她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把那些人給惹毛了,這不,把矛頭對準她了麽?
可是那又怎樣?鳳月怕怕地就是不怕死,有本事就來好了。
“來,把藥吃了。”慕容把手中的碗遞給她。
熱氣灑在鳳月的臉上,她的眼角眉梢立馬染了寒霜,照她如今的眼神也看不清碗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幹脆眼一閉就喝了。
過分濃重的苦意讓她皺起了眉,卻也沒過多的流露,她把碗遞給一旁的慕容就上了馬車。
慕容把碗遞給一旁的人也跟著她上了馬車,看著她單薄的衣衫,他一臉不悅:“怎的不多穿一件?”
“沒多大感覺啊。”鳳月不在意的道。
他是不是忘了,她早就感知不到冷了,哪怕是最熱的夏,她的體溫都是冰的。
“寒體不易有子。”慕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一語成讖,鳳月這次果然也沒懷上孕,她帶領三軍,跋山涉水,所向披靡,用了一年的時間,把北淼國收入囊鄭
彼時,鳳月已經二十有三,嫁給帝熙的第三個年頭,依舊沒有孩子,一年見到帝熙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也不刻意打探他的消息,隻知道他過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他用錯藥的關係,他一直記不起她,連鳳月兩個字都忘記了。
鳳月也不在意,如此,挺好的。
出征時是冬,回來時依舊是冬,彼時年關將近,打了勝戰回朝,個個士兵都顯得很興奮。
帝熙賞賜了不少東西給鳳月和三軍,鳳月不貪,全部分給三軍將領,她不拿一分一毫。
孤身一饒她,要銀子何用?鳳月的這一舉動,再次為她贏得個好名聲,現在世人把她傳頌如神,求親的媒婆把門檻都踏破了。
要不是時不時送到手中的畫像,鳳月都忘記自己是一個女的。
二大爺時不時的會出來一下,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徐尚遠靜靜的藏在神器裏,自始至終都沒告知過鳳月。
日子如沙般在指尖流過,鳳月回到帝都時已經是十二月了。
大雪紛飛,帝熙站在城牆上,看著軍隊緩緩的朝自己走來,軍旗飛揚,兵威赫赫,步伐整齊,帝熙仔細看了下,竟然找不出絲毫的散亂。
軍隊中,一輛馬車特別的顯眼,馬車旁掛著兩麵旗幟,一麵寫著一個“一”一麵寫著一個“帥”。
不用猜測都知道馬車裏坐著誰了,帥之所在,就是鳳月所在了。
鬼影和慕容騎著馬,一左一右的圍繞在馬車旁,兩人身後就是李奎等人,再往後就是少將之類的。
軍隊裏,除了腳步聲以外沒有任何的聲音,每個人都埋頭趕路,沒有任何的喧嘩,安靜得過分。
從表麵上就可以看得出鳳月的治軍水平,三軍能踏破三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軍靠近時,帝熙出了城門,先鋒停下,後麵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停下來,眾人讓出路,馬車前麵出現一條道路。
鳳月掀開車簾,遙望帝熙,明明不足百米的距離,她卻覺得異常的遙遠,遙遠得無論她怎麽觸碰都觸碰不到他。
胸膛隱隱作痛,鳳月壓下心裏的思緒,心髒不太好的她,情緒不宜過大的波動。故而她盡量不去問他的消息。
得知他過得很好就好了,其它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