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他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想他們每時每刻提醒鳳月她的眼睛不好,那樣很傷她的心。
“不知王爺需要何種藥材,可否告知微臣,臣定當竭盡全力找來。”一大臣道。
“多謝各位的好意。”帝熙臉上並沒過多的動容,顯然不太願意讓他們插手。
大臣見他不為所動,隻能紛紛告退。
“月兒,看來那些大臣還是挺向著你的。”帝熙語氣不明,聽不出他到底是嫉妒還是羨慕。
鳳月笑:“不過是能給他們好處而已。”
她在位,總好過別人權勢傾軋,稍微站錯隊就會沒命,她自認還是很好的,隻要他們安於本分,她是不會對他們怎樣的。
“沒事了,回去吧。”鳳月看了高處的皇位一眼。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坐在那個位置,刹那,鳳月感覺到了壓力的巨大。
“我要去荷花池邊坐坐,一會去書房找你。”鳳月動了動手。
“嗯,別曬太久。”帝熙順順她的頭發。
目送著鳳月離去以後,帝熙往書房走去。
“不用扶著我了。”鳳月甩開影三的手。
這麽多了,她已經開始習慣了。鳳月慢慢的走,步伐很慢,卻走得很堅定,不偏不倚的。
影三和影四不遠不近的跟著,保持著恰好的距離。
順著荷花香,鳳月走到了荷花池,坐在了池邊,坐了一會,她一時興起,讓白束找來個竹筏,影三和影四劃水,她躺在了上麵。
“王妃,差不多我們就上去吧。”影三欲哭無淚。
她要是掉到池裏王爺一定會罰她們的。
“急什麽?這麽很舒服。”鳳月隨手摘下多蓮花放在鼻尖。
她的手,輕輕的撫弄著蓮花,眼裏出現思念,曾經有個蓮花般的男子為了她放棄一切呢。
“看到這些花,我就想起阿遠,可是我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鳳月幽幽的道。
她自認不是多情之人,隻是對於徐尚遠,她到底是虧欠了良多。
“王妃,表姐來了。”白束站在了池子邊。
表姐?不就是上次那個女人麽?
“讓她進來吧。”鳳月沒問白束為何改了稱呼,對於本家那邊的事情,她不願意多管。
鳳月並沒上岸,白衣童顏的女子,端坐在紅蓮之中,給人一種亦仙亦魔之福江盈看著這樣的鳳月,撇開了眼。
“民女見過王妃。”江盈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喲,有備而來嘛,鳳月稍微抬起眼瞼:“有事?”
“上次的事是民女失態,王妃大人有打量不與民女一般計較,民女覺得萬分羞愧,今日特地來賠罪了。”
“賠罪就不必了,隻要消失在我眼前就可以了。”
鳳月這話得毫不客氣,江盈臉上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王妃是不肯原諒女子嗎?”
“原諒你又如何?不原諒又如何?還是你要攀我這根高枝?”鳳月冷嘲。
江盈攪拌著手中的帕子,努力忍住罵饒衝動,這女人果然和傳言中的一樣,難搞得很。
“我知道王妃對民女有點誤會,民女特意煲了湯過來賠罪,望王妃能忘記民女之前所做的。”江盈自一旁丫鬟的手中拿過一個盤子。
鳳月看著江盈手中的東西,緩緩的站了起來。
“王妃。”影三抓住鳳月的手臂,誰知道湯裏有沒有毒,還是心一點的好。
“不必擔心。”江盈再大膽都不敢在湯裏下毒。
白裙一晃,鳳月穩穩的站在了江盈麵前,動作輕盈不失優美,她拿過江盈手中的湯。
江盈神色一喜,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隻要鳳月喝了,她以後來帝府就有理由了。
“多謝表姐的好意。”鳳月端詳了一會再次把湯塞回江盈手鄭
分毫不差的動作讓江盈盯著她的眼睛,怎麽會?不是她半瞎了麽?
“收回你的眼神。”影四怒瞪她。
她怎麽那麽討厭她的眼神呢?
“王妃,你就饒了民女吧。”江盈突然跪了下來,抱住鳳月的雙腿。
影四一腳朝她踹過去:“你幹什麽?”
江盈倒在一旁:“王妃,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可是我真的是誠心道歉的。”
邊邊抹淚,演得挺真實的。
在鳳月掀唇時,帝熙落在鳳月身旁,握住她的手:“月兒,你沒事吧?”
“阿熙問錯人了。”他應該問倒在地上的人有沒有事,不是她。
帝熙眼神幽深的盯著地上的人:“她是死是活與我何關?”
“爺,表姐欲陷害王妃。”白束氣憤的道。
就沒見過這樣討人厭的女人,上門來挑釁,選的對手還是鳳月,真不知道她是真還是愚蠢。
“哦,這倒是有趣了,不知她怎樣陷害月兒呢?”帝熙饒有興致的問。
白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告訴帝熙,自始至終,鳳月都沒話,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麵帶微笑的看著。
“月兒覺得要怎麽處置她呢?”帝熙眼眸鎖住鳳月。
“我不想再看到她。”鳳月語氣冷冽:“表姐的好意,我果然是承受不起的。”
“把她打一頓,扔出去。”帝熙拂袖,帶著鳳月離去。
“月兒,對不起。”沒人以後,帝熙道歉。
鳳月微微側眸:“阿熙是為剛才的事情道歉麽?不必,我和你是一起的。”
他剛當上世子之時,這些聲音和質疑恐怕每日都會聽到,她不過是經曆著他以前所經曆的一切而已。
“有榮譽自然有詆毀,避免不聊啊。”鳳月微笑。
這麽點事她都承受不聊話,就不配站在他身旁了。
一身是血的江盈,被家丁扔到了大門外,丫鬟衝過去扶起她:“姐,你沒事吧?”
早告訴過她,不要惹鳳月,她偏不聽,看吧,這回惹上麻煩了吧?
“姐,我們還是換個人吧,王爺不是我們高攀得起的。”丫鬟哭著把江盈自地上扶了起來。
江盈痛哼:“不,我就要表哥。”
她來帝都就是為了嫁給他的,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個側妃也是好的,到時入了宮成了四大妃之一,那身份是何等的風光。
豈是別的人家比得上的?
丫鬟看著江盈眼裏扭曲的光,想什麽最終搖了搖頭。
算了,她一意孤行她也沒辦法。
鳳月看著底下跪著的丫鬟,以手撐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過分犀利的目光讓丫鬟瑟瑟發抖。
“為何告訴我這些?”鳳月開口,語氣極淡,讓人猜測不到她心裏的想法。
“望王妃日後能饒她一命。”丫鬟匍匐在地。
倒是個忠心的丫鬟。
“她知道不會放過你的。”鳳月告訴她個殘酷的事實。
江盈要是知道她背著她做的一切的話是絕對會殺了她的。
“奴婢知道,隻是奴婢的命是她救的,她要回去也無可厚非。”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在要冷死的時候江盈給了她一碗飯。
要是沒有她的話,她這條賤命早就沒有了,現在多活了這麽多年,也足夠了。
“要是我可以救你呢?”鳳月的視線努力集中在她身上。
丫鬟驚訝的抬起頭,複又笑了:“多謝王妃的好意,隻是不必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好,我答應你。”鳳月也不多什麽,每個人有每個饒選擇,勉強不得。
“如此多謝王妃。”丫鬟拜了幾拜退出去。
丫鬟剛走,帝熙就自外麵進來,他手裏拿著幾株藥草,看了高位上的鳳月一眼,發現她沒事以後又走了回去。
鳳月把筆遞給一旁的影四:“我來讀,你來寫。”
淩宣明日就來了,協議書還沒完成呢。
一大清早,帝熙就起來迎接淩宣去了,鳳月睡得毫無知覺,起來的時候金烏早就升起了。
昨晚帝熙給她喝了藥,鳳月眼裏有點懊惱,帝熙是對眼睛好的,她傻傻的信了。
“王妃不用急,爺直接去皇宮就好了。”影三為她別上金步搖。
今日好歹和一國之君見麵,打扮自然不能寒酸。
“不知王妃要穿什麽顏色的衣裙?”影三把一些顏色豔麗的裙衫拿了過來。
鳳月看不清楚,她隻能一件件的給她聽。
“綠色的吧。”想起一襲藍衫的帝熙,鳳月唇邊帶了笑意。
蔥綠織錦的衣裙,袖子和衣襟上皆繡有梅花暗紋,顏色甚是鮮豔,但在鳳月的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淩宣路途奔波,疲憊不堪,帝熙和他寒暄了兩句以後就讓人安排他在皇宮裏休息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是不妥的,皇宮乃國君和後妃的休憩之地,把別的男子安排在裏麵,容易發生變數,隻是現在的皇宮空蕩蕩的,並無人住,把淩宣安排在那再合適不過了。
一方便來往,二,方便監視。
對於帝熙這樣的安排,鳳月沒什麽異議,行宮收拾出來還得費一番功夫,與其浪費人力物力,不如直接用皇宮的好,恰巧皇宮陰氣重,需要陽氣。
鳳月進去時,帝熙剛好從裏麵出來,兩人在宮門口處錯過。
在禦書房找不到帝熙,鳳月知道他回去了。
“屬下送王妃回去。”白束恭敬的彎腰。
“等等。”鳳月提起裙擺往淩宣下榻的地方走去。
老朋友好久不見,要打聲招呼的。
淩宣躺下一個多時辰就醒來了,怎麽都睡不著,他就打算到禦花園去逛逛,剛走到半路就看到個人。
“王妃,泊國君主。”白束低聲在鳳月身後道。
鳳月看向中間的人,紅唇微揚:“好久不見。”
她的樣貌變了,聲音卻沒多大變化的,何況來之前他得知了基本的情況,看到那一頭的白發,再加上能在皇宮裏出現的女子,不用猜都知道是鳳月。
淩宣眼眸眯起:“是好久不見,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
“過獎過獎。”鳳月掩嘴笑。
兩人選了處涼亭坐了下來,淩宣瞧著四處的風景:“傳言南朝皇宮的禦花園四季都百花盛開,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啊。”
“是麽?不過是些俗物罷了。”鳳月語氣雲淡風輕。
淩宣回過頭:“再美王妃都欣賞不到吧。”
“有心自然能看到的,是不是?”眼瞎不重要,最怕心瞎,那可就真的瞎了。
對於淩宣,鳳月是不敢瞧的,當初他差點要了他的命,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他都有命回國,這個人,她怎能大意呢?
“王妃今日獨自前往,莫不是想和朕重溫舊夢?”
“放肆。”白束拔劍。
鳳月抬手:“不得無禮。”
白束把劍收了回來,臉上卻充滿了警惕,他可沒忘記當初他對鳳月做的事,要不是鳳月聰明,他的目的早達成了。
“的確是想重溫舊夢來著,要是本妃沒記錯,陛下欠我朝的銀子已經還清了,這不欠債的日子,總是那麽無趣,讓人少零前進的動力,陛下你是不是?”這欠債的舊夢,他該重溫下了。
提到這件事,淩宣眼裏滑過殺氣,當初徐尚遠受得屈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要不是徐尚遠用的手段令人發指,他怎會屈服?
“今時今日,王妃覺得南朝還能壓得住我麽?”淩宣逼近鳳月,壓力隨即傳來。
鳳月淺淺一笑:“壓不壓得住,試試不就知道了?”
談判,無疾而終,兩人對於這個結果都不是很滿意。
“月兒倒是大膽。”帝熙的手指滑過她的臉,停在了她的腰帶上。
她就不怕淩宣對她做出點什麽嗎?那人可是禽獸不如。
“更大膽的阿熙都見我做過不是嗎?”隻是個的淩宣,她還能怕了他不成?
“我們不能拖,得想個法子讓淩宣就範。”鳳月皺起眉頭。
帝熙把她擁入懷裏:“淩宣出來了,泊國國內無君,群龍無首,做點啥不行?”
鳳月眼睛一下亮了:“阿熙在裏麵安插有人?”
帝熙不否認:“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當初淩宣在南朝安插探子,自那以後他就開始培養泊國國內的眼線,現在那眼線成了泊國的左相,能做到左相,那權利可能顛覆半邊。
“不要輕舉妄動,想個萬全之策。”鳳月抬手。
這麽好的棋子,可不能走錯,不然就浪費了。
“去把慕容叫過來。”鳳月吩咐。
“是。”白束飄走。
慕容大咧咧的坐在鳳月對麵,吊兒郎當的道:“怎麽?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不然我會叫你麽?”鳳月聲音嬌媚。
慕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關於淩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