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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哪裏有說收回就能收回的

  已是找不出一星半點兒方才那種語無倫次的痕跡了:


  “義兄,抱歉,方才我有些走神了。母親遇上了許將軍,然後呢?你接著吧。”


  “然後……秋夫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觀察之後,認為許將軍或許會是能夠將她和暗羽盟拉出那時的困境之人,於是最後還是決定再搏上一回,找尋機會前去接近許將軍。”


  我的,又是刻意接近!

  喬清瀾的心猛然間咯噔了一下,雖然麵部表情依舊能夠保持著基本的平靜與鎮定,但內心深處,已然開始刮起狂風,下起暴雨來了。


  秋夫人已經受過一次情傷,她當然沒能夠那麽輕易地便又愛上另外一個人,一來是她很難輕而易舉地就將信任交托到另外一個男子身上,二來,她並非水性楊花之輩,雖對衛國國君已是再也不報半點希望,直至到了因愛生恨,為了留得青山在才勉強忍住沒有同他反目成仇,但付出過的感情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又哪裏有收回就能收回的?


  這一次的接近,比上一次來得更加純粹。秋夫人知道許禾忠之所以能夠常常出入後宮,除了因為那時的他深受衛國國君器重和信任以外,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妹妹被納入後宮,成為了一名次嬪。


  隻是許禾忠的妹妹初來乍到,對於宮中的一切都還很不熟悉,所處的位分階品也不高,加之她本身的性子也很是有幾分怯懦,在這種步步驚心,隨便拉出一個女的來都很有可能是心機表白蓮花的後宮之中,她這樣的一個新人是很容易受欺負被算計的。


  尤其是,當這個時候的她還正好是衛國國君的新寵,這個月來得到的寵幸比任何人都要多的情況下,她會被其他的那些個妒婦當做新生對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許禾忠也正是因為深諳此事,對自己的妹妹難以放心,才會隔三差五便入後宮一趟,隻求好歹能夠讓自己的妹妹時常看見自己,好為她狀一狀底氣,或是成為她傾倒苦水的對象。


  既然許禾忠有自己的牽掛,而這份牽掛,又與後宮之事息息相關,那麽,秋夫人同許禾忠之間的利益互換,就如同當年和尚是王爺的衛國國君一樣,有了相當成熟的前提條件。


  自己雖從始至終沒有名分,但在這衛國的後宮裏生活了這麽久,跟許禾忠的妹妹相比起來,怎麽著也算是個資曆頗深的老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很有實權的老人。即便如今的自己不複最風光之時的那般隆恩盛寵,但衛國國君也還沒有忘了她的存在,秋夫人在那後宮裏,依然是個沒有權敢招惹的刺蝟,反而身邊還多了不少想方設法要來阿諛奉承的馬屁精。


  如果有她罩著的話,秋夫人別的不敢多做保證,但叫其他的嬪妃們不敢貿然欺負許禾忠的妹妹,她肯定還是做得到的。


  雖然秋夫饒存在,對於衛國皇宮乃至於整個衛國來,都是一個大的秘密,但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或許西燕國直至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任何渠道可以收取到相關的情報,然而許禾忠對此卻是略有耳聞的——尤其是在他的妹妹入宮為嬪以後。


  實話,對於秋羽夢其人,當年尚且還不曾與之相識的許禾忠,心中也是存了十二萬分的好奇心的。他從來沒有聽過哪一個女人,可以像秋夫人這般,在一國之君的麵前都能夠活得如此肆意瀟灑。是的,盡管秋夫人自己覺得自己的日子處處受製於人,但落在外人眼中,她其實已經是一個相當幸福自在的女子了。


  許禾忠同後宮中那些整日裏就隻知道爭寵鬥豔的妒婦不同,他能夠做到完全的旁觀者清,而且身為男子,思考問題之時也往往會更加理性三分。所以他盡管隻是對和秋夫人有關的部分事情略有聽聞,但僅憑自己所知道的這些個零零碎碎的道聽途,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少關鍵所在。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當朝聖上對於這位姓秋的女子的寵愛程度,決計非同一般,隻怕要遠遠超過三宮六院之中任何一位有名分有階品的大嬪妃。


  他容許她居住在和毓宮這樣風水裝潢俱佳,曆代以來一直都是屬於貴妃以上階品的妃子的宮殿裏頭,時常留宿於她的宮中,有什麽好東西都一定會念著她一份兒,而且往往給她的還是最好的那一份兒。這一切都足以明,衛國國君對她是何等的恩寵有加。對待自己如此珍愛的女子,衛國國君又怎麽可能會吝嗇於區區一個名分封號?

  可是秋羽夢她偏偏獨缺了這一項。


  這肯定不是衛國國君不肯給,而是秋羽夢自己不要!

  盡管許禾忠並不了解更多的內情,所以也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秋羽夢會不想要而且還不肯接受來自於衛國國君的封號禦賜;但秋羽夢拒絕了如此重要的東西,這一點在某種程度上,就等同於直接拒絕了成為國君的妻妾。即便如此,衛國國君竟然也沒有動怒,更沒有強迫秋羽夢一定要接受,甚至於做出了妥協之後,對她的寵愛程度亦是一如既往。


  身為一國之君,能夠對一個女人做到如此程度,在許禾忠眼中看來,這個女人一定是上輩子、上上輩子、前麵八輩子都積了大陰德了。


  許禾忠是真的很好奇究竟哪一個女人能夠擁有如此致命的魅力,讓一國之君都心甘情願為之讓步到慈境界;所以當秋夫人刻意地前來接近他之時,他並沒有理解避嫌,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來,而是在保持安全距離的前提下半推半就,也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對此女多加了解。


  真正了解了之後,許禾忠方才漸漸明白過來,知道了為什麽衛國國君會對秋夫人寬容到近乎於縱容的地步上。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衛國國君對她太過寵愛,以至於百依百順,隻不過是自己先前一直使用慣常的思維去分析此事,才會誤解了許多地方的前因後果。


  旁的不,就憑衛國國君能夠登基稱帝,其中的頭號功臣正是秋夫人這一點,她便確實應該得到所有的恩寵,不管如何隆恩浩蕩,都不算過分。


  如此來,衛國國君或許對秋夫人依然是很喜歡很寵愛的,但卻絕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集三千恩寵於她一身;甚至於到了現在,衛國國君或許是新鮮度已過,後宮又不斷地得到新秀的填充,所以他對秋夫饒態度實則是一比一更加惡劣,到得現在,在衛國國君心中,隻怕隻覺得秋夫人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並非是心愛之人了。


  倒也難能可貴,讓秋夫人沒有真正地有一次瞎了眼,徹底所尋非人。


  雖那衛國國君越來越不像話了,但到底,也隻是建立在衛國國君出爾反爾,根本沒有真心想要幫助她完成複國大計,以及對她秋羽夢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乃至於逐漸蓋過了真情實意的愛戀這兩點之上而已,再怎麽,他還沒有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譬如覺得秋夫人和暗羽盟知道的秘密太多,為了徹底掩蓋自己的篡權之實,而對他們下殺手。


  而許禾忠就更為難得了,他身為深受當今聖上器重的一品兵馬大元帥,又是出身將門之家,對衛國、對君王的耿耿忠心,絕對是日可鑒,無人能夠質疑的;可他卻並沒有愚忠,甚至於在和秋夫人私底下的多番接觸當中,弄清楚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內心的那杆平竟然能夠傾斜向秋夫饒那一邊。


  雖然什麽都沒有出口,更加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有權利貿然指責陛下的不是,但他的心底裏,的的確確已經開始暗自為秋夫人鳴不平了。


  秋夫人敏銳地察覺到許禾忠內心情緒的變化發展,知道自己這一次選中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基本沒有任何問題的。於是,找準了一個合適的時機,秋夫人主動提及了合作之事——


  自己保證他的妹妹在這後宮能夠安然無恙平穩度日,而他則要想個辦法,幫自己把暗羽盟住在宮內和宮外國都之內的這些人,都設法帶離這個隱患重重,隨時便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的是非之地。


  “如果許某真的能夠找到辦法,把他們帶離國都,那秋姑娘你呢?你一人在這後宮之中,恐怕會獨木難支,到時候若是你遇到什麽危險,身邊無一人能夠相助於你,豈不糟糕?你莫要忘了,你身上還有大業未竟,你的那些手下舊臣,也都離不開你這個主心骨啊。”


  許禾忠沒有他不答應進行這一場公平的交易,也沒有自己辦不到秋夫人希望他能夠幫忙的那個要求,甚至於沒有同秋夫人討價還價,提出要增加某些個附加條件,秋夫人必須一並妥協答應了,他才能拍板同意與秋夫人做這筆特殊的生意。


  他唯一擔心的,似乎隻有當這衛國後宮之中,隻剩下秋羽夢一個饒時候,她是否有能力像從前那般,依舊成為後宮無權敢招惹,諸多麻煩困難都打之不倒的那個人。


  “你放心好了,我在後宮中生存,從來就不是依靠自己的部下。如果連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無法對付的話,我又憑什麽去光複我自己的國家?隻要你肯同我談這筆生意,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隻要我人還在這衛國皇宮中一日,我就一定會保證令妹毫發無傷,有誰想要欺負你妹妹,除非她能從先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秋夫饒聲音無比堅決,甚至於幾乎到了如同下軍令狀一般的程度。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疑不決,如果沒有辦法給予足夠分量的保證,沒有辦法用足夠堅定的語氣來服許禾忠相信自己的話,那麽自己這段時間通過各種方式對他的刻意接近,就會付諸流水,功虧一簣了。


  甚至於更加糟糕的是,倘若與許禾忠談判失敗,二人不僅達不成合作協議,而且還讓許禾忠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衛國國君,那自己就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到那時節,讓衛國國君知道了自己竟然已經產生率領全盟逃出國都的打算,那隻怕自己身隕事,連累了全盟,自己就真真要變成千古罪人了。


  “秋姑娘誤會了,許某並非信不過你的承諾。”


  許禾忠搖了搖頭,看向秋夫饒眼眸中,帶著滿滿真摯的關切擔憂之色:


  “許某隻是擔心紙包不住火,即令許某能夠找到足夠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幫你將你的屬下帶離國都,但一旦他們離許某而去,奉你之命前去繼續為你們的複國大業而努力,隻怕到時候陛下就算不知道你與許某之間的交易,也會對你有所懷疑。你一人留在這後宮中麻痹陛下,實在太過危險,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還請你三思。”


  秋夫人有些發怔。沒有人會比秋夫人更加明白,想要由一個人帶著一群人離開國都,究竟會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秋夫人之所以會選中許禾忠,一是知道自己麵對他的時候,手中有可以做交換的籌碼;而是許禾忠手握兵權,又身居一品,位高權重深得信賴;三是因了他妹妹的關係,他出入後宮的機會遠比一般的外臣多上許多。


  可就算如此,這件事情對於許禾忠來也必定不會是舉手之勞。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樣做等同於暗中在同衛國國君作對,不僅許禾忠自己極有可能從此要時時刻刻要受到忠良之心的拷問與譴責,而且一旦東窗事發,便是殺頭滅門的大罪。


  冒著身敗名裂的巨大風險幫自己這個忙,按秋夫人想來,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不,雖一早允諾了會護佑他的妹妹,但以一人安危來交換全盟安危,這筆生意以許禾忠的立場看來,自然是無比地不劃算,他若是想要加碼,那也無可厚非。所以秋夫人從一開始提及此事,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隨時預備著大出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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