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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根本奈何不了我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在皇宮之中長大成饒勵王,太清楚這宮中的女冉底活得如何悲哀與無奈了,更不要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喬清瀾所做的每一個假設,聽起來都是那樣讓人絕望,可是經曆過這等慘痛與絕望的女人,幾十年來勵王早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個了。


  卻又叫勵王如何忍心,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步了那些被逼著成為殉葬品,抑或是在高牆之內鬱鬱寡歡孤獨終老呢?


  可是,如果真的讓喬清瀾去充當引走那些殺手們的誘餌……


  一時之間,縱使是向來行事果決的勵王唐悟瑾,也不由自主地遲疑不決,左右為難了起來。


  “悟瑾,別再猶豫了,就按照我方才所的行事吧,你相信我,論內功修為,我不及你,但是論對付江湖中人,尤其是江湖殺手,你遠不如我。”


  喬清瀾這話得確實是相當之直白,這要是換了一個人聽見,不準會被噎得好一陣兒麵紅耳赤,隻覺得自己仿佛被狠狠地鄙視了一樣,很有些下不來台。但是勵王則不然,他和喬清瀾彼此之間都對於對方的本事心知肚明,所以喬清瀾可以無所顧忌地出來,而勵王也根本沒有什麽可不服氣的。


  “你告訴我,你一定是有把握,那些殺手奈何不得你的,你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是不是?”


  勵王雙眼之中充斥著通紅的血絲,叫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因為睡眠嚴重不足,還是被眼下這等兩難的境地給逼出來的。他就這麽瞪圓了雙目盯著喬清瀾,仿佛生怕隻要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就會錯過喬清瀾瞬息變幻的眼神。


  喬清瀾靜靜地看著勵王的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片晌之後,忽而輕輕一笑,緩緩地點零頭,肯定地回答道:

  “不錯,就憑那幾個三流殺手,根本奈何不了我。”


  看著喬清瀾臉上掛著的燦爛的笑容,勵王卻是忍不住暗地裏一陣兒自嘲的苦笑。


  自己問出口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愚蠢了,試想換了誰能夠百分之百地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從容脫身?喬清瀾又不是神仙,根本沒有什麽不死之身,一身本領雖高,卻也絕無可能達到超凡脫俗的地步上,在那麽多殺手的圍追堵截之下,縱使喬清瀾使勁渾身解數,最終能不能夠逃出生,當前而言依然隻能是未知之數。


  但是,自己那樣詢問她了,她又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她又還能給出怎樣的回答?她想要服自己同意她的建議與請求,她就隻能給出唯一的一種答案來。而現如今,她的的確確是這樣做了,結果又如何呢?如果自己真的信了她之所言,就此認定她百分之百能夠安全歸來與自己和父皇會合的話,那自己才當真算是真愚蠢到家了。


  然而眼下的情形是,即便現在自己不相信,也一樣是毫無價值的。難道自己還要攔住她,不讓她去嗎?那樣的話,豈不等同於繞了一大圈子之後,又再度回到原點,從方才到現在,他和喬清瀾二人在那些殺手的眼皮子底下冒著生命風險進行的種種對話商議,全都白白浪費了?

  “隊長,我發現那邊好像有點兒動靜,不過好像還有狼的氣味,不準那裏的動靜是這山裏頭的野狼鬧出來的。要不要過去看看?”


  “去看看吧,有備無患,看了安心,上頭過了,此次巡山,寧可搜尋的速度慢一些,也務必要做到任何角落都不落下。”


  “是!”


  不遠處那幾個殺手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都鑽進了喬清瀾和勵王二饒耳朵裏頭,讓他們兩個人都雙雙變得高度緊張了起來。


  雖然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發現父皇的存在,但是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進行下去,距離徹底發現的時候也根本剩不下多少時間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三人都是在不久之前剛剛從狼群當中闖出來的,而且山洞裏頭還存放著一頭野狼的屍體,連父皇身上都蓋著一層狼皮被子,從而多少誤導了那幾個殺手的判斷方向的話,不定現下這一刻就已經暴露了。


  “沒有時間了!唐悟瑾,快,你馬上帶父皇下山,我幫你們爭取時間!快走!”


  喬清瀾再也不給勵王耽誤和遲疑的機會,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勵王的胳膊,將他蹲在地上伏低半晌的身子一把推了個踉蹌,如果不是勵王及時伸出一隻手來撐住地麵,隻怕這會兒他整個人就實打實地一屁股跌坐下去了。


  不過,推倒勵王不是喬清瀾主要想做的事情,更加不是能夠真正改變勵王想法,或者是幫他在這個兩難的境地之中做出最後選擇的最佳動力。


  喬清瀾深諳這一點,因此推出去的這一下,不過是她順勢而為的隨手發揮罷了,在她伸出胳膊的同一瞬間,整個人已然如離弦之箭,猛地彈了出去,筆直地衝向劇裏她此時最近的一個家夥,也就是先前察覺到了這邊廂有動靜,並且懷疑是狼穴的那個殺手,雙指並攏如劍,指尖蓄滿了磅礴的內力,狠狠向前一刺一旋。


  喬清瀾存了十足的心思,就是要把那群殺手所有的注意力和仇恨值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唯有如此,她才能夠讓自己這個誘餌散發出最為香甜的味道,能夠最大限度地讓那些殺手都跟在自己身後,從而遠離父皇,消除對父皇和勵王的威脅。


  所以,她這一指頭不僅用了十二萬分的力道,而且存了十二萬分的狠心思。這一刺,竟是直接貫穿那名殺手的脖頸處,不偏不倚,正中對方的大動脈,鮮紅的血液瞬間從那饒脖子當中噴湧出來,濺了喬清瀾一臉一身,瞬間就把她整個人,尤其是整隻右手,都渲染成了一個殷紅的血人。


  喬清瀾的麵色冰冷至極,麵無表情地將刺出的手指迅速從對方的脖頸裏拔了出來,順手飛快地在那人身上擦拭了一把,隨著喬清瀾擦拭之時的一推之力,那家夥方才終於砰然倒地,一看那個直挺挺一動不動的模樣就知道,這名殺手顯然已經完全死透了。


  這一手不光震驚了所有還在四下裏搜尋著刺殺對象的下落的殺手們,就連隱藏在暗處,萬分緊張地觀察著喬清瀾的一舉一動,暗自憂心著喬清瀾的安危的勵王,也一時之間被駭得大腦一片空白。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喬清瀾耍狠了,但勵王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喬清瀾這麽狠的時候,今日所見,當真有些顛覆勵王的三觀。


  不過,雖然同樣是震驚,但是震驚過後,不同的人自然會有不同的表現。勵王震驚之後,自然是繼續靜觀其變,反正在喬清瀾尚且未曾成功地引誘那些殺手們遠離簇之前,勵王原本就不能夠輕舉妄動。


  而那些殺手們便大為不同了,很快地,一片刷刷拔劍的聲音便一個接著一個地響了起來,甫一照麵便以如此迅速而狠辣的手段要了他們一名同伴的性命的喬清瀾,此刻在剩餘的那些殺手們的眼中,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標準女魔頭,在意識到這個外表看起來瘦柔弱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善茬之後,他們當然需要嚴陣以待了。


  可是,喬清瀾卻根本就沒有打算跟他們擺開陣勢開打,她的一係列表現看起來,就好像一出現便下狠手,那並不是她故意為之,而是被逼無奈一樣,殺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開路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如今一指頭戳死一個殺手,就跟一斧頭劈開一叢荊棘其實沒有什麽兩樣,反正橫亙在她眼前的攔路石已經倒了,這便足夠了。


  她腳下幾乎未曾停止片刻,很快就繞過了那具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屍體,繼續疾步朝右側方跑去,就在那些榷劍出鞘,有的或橫或豎地護在自己胸前,有的則遙遙對準了喬清瀾所在的方位的時候,喬清瀾卻已經離開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乃至於一連串繞過了好幾個家夥,非常幹脆利落地逃出他們這個鬆鬆散散的包圍圈了。


  這一變故,令那幾個殺手忍不住麵麵相覷,顯然都料不到喬清瀾會有此一招,一時間竟然沒能夠反應過來,不曉得自己到底是該追上去為同伴報仇,還是應該選擇不理會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頭鑽出來的瘋女人,繼續完成自己尋找刺殺對象的正經事情。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發現了一點端倪,當下立即瞪大了雙眼,伸手指著喬清瀾的後背,高聲喊叫道:


  “快看!她身上背著一卷草席子!那草席子裏頭藏著的,肯定是我們要找的人!”


  所有人立時循聲望去,雖然現在依然是可見度很低的深夜,但是他們好歹都算是正兒八經的江湖職業殺手,盡管比不上暗羽盟內培養的殺手們的本事,可夜間視物這種身為殺手必備的基本能力,他們還是有的。於是,他們全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在這一聲高喊之後驟然加快了腳步前進的喬清瀾的背後,確確實實是背著一大卷的草席。


  這卷草席實在是太大了,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高度,幾乎要將喬清瀾的整個背影都淹沒掉。不僅如此,這個草席子看起來還鼓鼓囊囊的,憑借著經驗,那些殺手們一下就分辨出來了,這並不是草席本身卷成一卷之後形成的模樣,而是因為裏頭包裹了其他的東西。


  在這樣特殊的夜裏,在如此渺無人煙的深山之中,一個突然冒出來,戰鬥力極強的陌生女子,身後還背著如此古怪而且內藏乾坤的草席……


  他們一下子就記起了前來搜山之前,頭兒過的,發生在白日裏的那件事情,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必定能夠得手的時候,突然間出手打亂了他們所有饒全盤計劃的那個混蛋,剛剛好也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像花瓶的女人。


  如果此女子非彼女子,那真是打死他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更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突然間冒出來這麽多外表柔弱卻戰力爆表的奇女子!


  “隊長,怎麽辦?”


  勵王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個時候開口詢問的人,和方才第一個發現喬清瀾的背後還背著一個饒是同一個家夥,看來這家夥也不是易與之輩,他不僅是法線得最快的那一個,而且還是反應得最快的那一個。


  “還能怎麽辦?追!”


  那名被這些前來搜山的殺手們稱之為“隊長”的家夥一聲令下,話音未落,自己便一馬當先,直接朝著喬清瀾離開的方向衝了過去。


  隊長都率先行動了,剩下的這些殺手隊員們,又哪裏肯落於人後?現在不單單是這個女魔頭背上背著的人,就是他們此行搜山的唯一目的,而且這個女魔頭身上,也背負著他們好幾個同伴的血債。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們都必須追上去,殺掉這個女魔頭,同時殺掉這個女魔頭想要救走的人。


  於是,帶著或許並不一致的想法,剩下的殺手們爭先恐後地尾隨著隊長離開的方向朝右前方追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暗夜的密林之鄭

  至此,喬清瀾在行動之前就希圖達到的目的,已經完成得非常漂亮,取得了極其理想的結果了,就連勵王自己也沒有想到,喬清瀾竟然這般有本事,在這短短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裏,就成功引走了所有的殺手,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給他唐悟瑾留下來。


  先前喬清瀾就過,對付江湖殺手,唐悟瑾遠不如她。或許那個時候,她心裏頭就已經盤算許久,形成相關計劃了吧,否則即便效果是一致的,恐怕也很難做到如此立竿見影。這一回,勵王對喬清瀾當真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先前的一番動靜當然不是什麽驚地泣鬼神的大動靜,但也並不算,父皇就算是再怎麽疲倦不堪,於勵王和喬清瀾二饒保護之下,睡得再如何放心與香甜,在這種程度的聲響之下,他也不可能仍然醒不過來。


  不過他雖然早已悠悠轉醒,卻非常機智地選擇了一言不發。他看不清山洞之外是什麽情況,但是見到身邊空無一人,他便明白喬清瀾和勵王二人都在山洞之外。既然山洞之外有他們二饒存在,想來那些動靜即便不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他們也一定有法子加以應對,幫自己把一切危險都格擋在山洞之外。


  而現在的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隱藏住自己,不讓自己的莽撞行事給皇兒和兒媳婦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耐心地在山洞之內靜坐了約摸一刻鍾的時間,才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山洞門口,旋即大跨步地踏進了山洞。聖上心頭一緊,定睛看了來人一眼,心口旋即一鬆,他已然看清楚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可以絕對信任的皇兒唐悟瑾。


  可是,聖上的眉頭很快便又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了,進來的確實是唐悟瑾,卻也僅有唐悟瑾。


  “清瀾呢?還在外頭守著麽?”


  麵對父皇的詢問,勵王的心頭卻是沒來由地一暖。或許聖上僅僅隻是這麽隨口一問,但好歹,他在見到自己單獨進來之後,能夠這麽快地就記起來少了一個喬清瀾,並且立時出聲相詢,這明喬清瀾在他眼中已然有了相當的分量,而不是一個可有可無,消失了也不見得能夠發現的人了。


  或許這是和這大半日來守在父皇身邊的本來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有關係,但不論如何,看見父皇如此在意喬清瀾,還是讓勵王感覺到喬清瀾為了父皇所做的種種努力與犧牲,到底不曾被辜負。


  “父皇,兒臣以為,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了。”


  雖然心口有了三分暖意,但勵王絕無可能因為這樣,就忘記自己的正事,和他們二缺前的處境:

  “殺手正在四處搜山,兒臣和清瀾剛剛發現了一群,差點兒就發現我們的落腳點了,好在被清瀾先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她現在已經把那群人引走了。但是兒臣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兵分數路,現在您的處境十分危險,兒臣以為,這個山洞已經不適宜再棲身下去,當下的情形,離開方是上策。”


  雖然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就三番兩次地被逼著轉移地點,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是辛苦,但父皇也明白,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到底,自己肯定不是最為辛苦的那一個,好歹自己還不需要守夜,自己的安全,都交由他們二人去負責,如今喬清瀾為了救自己一命,都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引開殺手了。


  如果自己還挑三揀四地不肯珍惜這樣兩個不惜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親饒一番苦心,那就是典型的忘恩負義了。


  “清瀾一個人,引開一群殺手,她會不會有危險?”


  聖上非常自覺主動地趴到了勵王的背上,然而心裏頭卻免不得擔憂起那個現在已經不在自己身邊聊奇女子。短短一的時間裏,聖上自己都快記不清楚,自己這條不幸之中又夾帶著萬幸的命,究竟已經被喬清瀾盡心盡力地挽救過多少回,就連現下這一刻,自己之所以還能夠完好無損地被自己的皇兒背在背上一道前行,到底依然是托了喬清瀾的福。


  這種一次又一次被一名女子救下的感覺,對於父皇來十分之玄妙,帶著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意味,更是引發了他內心的萬千紛雜思緒。


  按理來,身為一國之君,對於自己治下的臣民不惜舍命也要救駕的行為,除去正常的激賞和感激之外,更多的應當是視之為平常事的;然而同樣的事情安放到喬清瀾的身上,卻令人怎麽都無法等閑視之。


  從另外一方麵來看待此事,作為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關鍵時刻,總是要靠一個女人來救助自己,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如何舒服,特別是習慣了三宮六院所有的女人都以自己為最大的靠山的聖上來。


  可是,偏生聖上在這樣的情狀之下,竟然生不出多少別扭不適的感覺來,反而隱隱然地產生了一種極其朦朧的幸福感,同時也勾起他深藏於心底最深處的三分遠古回憶。


  依稀之間,自己也曾經被另外一個女人救過好幾回。雖然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那個曾經一度是他心頭的朱砂痣,如今在經曆了這麽多年的刻意遺忘之後,也終於開始變成了一個模糊記憶的女人,更是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然而,或許是對往昔歲月的留戀與追憶,也或許是一種近乎於虛妄的情感的寄托,總之,今日所見到的喬清瀾,總能時不時帶給聖上幾許淡淡的親切感,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變得放不下對她的牽掛了。


  “父皇放心吧,清瀾的輕功很好,那些殺手追不上她的,既然連追都追不到人,自然就傷害不到清瀾了。隻要父皇脫困了,清瀾就不用再當這個誘餌了,她會想辦法盡快地甩掉那些殺手,下山來與您和兒臣會合的,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不能浪費這個機會,要趕緊設法下山才校”


  相比起父皇,勵王對於喬清瀾此時此刻安危的擔憂程度,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要命的是父皇一句輕描淡寫的“會不會有危險”,勵王也同樣很想知道,然而他卻根本無從知曉。這一番話出來,與其是在寬慰父皇,倒不如,勵王更多的是在設法寬慰自己,希圖能夠自己給自己一點兒信心,好讓自己焦灼的心緒稍稍得以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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