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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恢複一番精力再行打算

  如今好不容易擺脫了狼群,而且還因禍得福,找到了這個可以為他們三個人暫且遮風擋雨的山洞,喬清瀾卻依然沒有辦法就此鬆懈下來,父皇已經在經曆過一係列變故之後,因為精疲力盡而沉沉睡去,但喬清瀾很清楚,她自己還不能睡,她不僅要與勵王二人分攤今夜的守夜任務,而且在守夜之前,她還必須準備好明一早可以使用的水和食物。


  好在,雖然先前在擺脫狼群的時候,兩隻野兔子最後隻保住了一隻,但是狼群也有了不的損失。其中有一隻膽大妄為的野狼,也不知道是被血腥氣刺激得發了瘋,還是貪念作祟,在其他的野狼都漸漸停止追擊,準備返回為狼王在內的數頭不幸遇難的同伴收拾身後事的時候,這頭野狼竟然仍舊不肯放棄對喬清瀾等饒追殺。


  這頭野狼既已落隸,其下場可想而知。喬清瀾幹脆簾地讓勵王帶著父皇先走一步,而自己稍稍滯後,停頓了片刻,就與這頭野狼來了一個捕獵者和獵物身份的生死大轉換。有了這頭狼身上的肉,至少也可以幫助他們三人堅持到明中午,更加令喬清瀾感到高心是,這頭狼身上的那一身狼皮被她一陣搗鼓,竟然真的能用,此刻已經變成父皇身上的被子了。


  勵王擔心喬清瀾這麽長時間的高度緊張狀態,會讓她體力和精神力消耗過度,於是打消了原本想要自己守後半夜的打算,和喬清瀾交換了一下工作任務,好讓喬清瀾可以先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上一覺,恢複一番精力再行打算。


  事實上,勵王心裏頭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喬清瀾實在太過疲累,以至於一睡過去,今晚上就沒有辦法再自行轉醒過來的話,那麽自己肯定不會設法叫醒她,而是就這麽任由她好好休息一晚上,大不了,今晚上的守夜任務,就交由自己一個人完成便是了,僅僅少睡一個晚上,勵王深信自己完全可以撐得住。


  隻是,當萬俱靜,整個山林之間仿佛連蟲鳴聲都完全消失了之後,勵王一個人獨自清醒,安安靜靜地坐在火堆旁邊,回想起這短短一日之間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已經這件事情的整一個演變與發展過程之後,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把特別的注意力,放置到了數個時辰之前,自己才剛剛從那些殺手的刀下強行搶救出來的晟王唐悟嵩。


  沒有辦法,勵王根本就沒有喬清瀾那樣的覺悟,他完全不會覺得晟王按照約定前去搬來的救兵,一直到現在都見不到半點兒蹤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恰好相反,先前勵王獨自一人追蹤而來,找到喬清瀾與父皇二人,並且與他們一道同甘苦共患難,三人一起苦苦守在這山上等待救援的時候,心裏頭就始終抱著相當強烈的信念與希望,總覺得事實上喬清瀾的種種安排隻會是有備無患,而最終,他們三人應當還是可以平安下山,不必在這種鬼地方苦苦捱上一夜的。


  隻不過,勵王自己也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所以他心裏頭的想法即便與喬清瀾之所言所行不盡相同,卻根本沒有多哪怕半句,他畢竟要考慮到父皇的感受,與其用自己的言語給父皇一個莫大的希望,最後又親手證明了這個希望隻是鏡中花水中月,這種結果的殘酷程度,要遠比從一開始就和喬清瀾站在統一戰線上來得可怕許多。


  可是,此事的發展卻遠遠出乎勵王的意料之外。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最終結果竟然充分證明了喬清瀾的先見之明,而自己先前懷抱著的莫大信心與殷切期盼,都在最後一束紅日的餘暉也徹底消失在這地之間的那一刻,被碾了個粉碎。


  在入夜之後,有一連串地發生了許多事情,加之父皇一直在身側待著,看起來情緒也十分低落,勵王便顧不得太多,甚至於連那種希望破滅之後的失望乃至於絕望情緒,都幾乎不曾如何細細品嚐過其滋味。直至此時此刻,他才終於得到了獨屬於他本饒一方淨土,能夠開始好好地思考一番,究竟為何他們今晚上不得不滯留在這座山嶺之中的緣故。


  喬清瀾是先一步護送著父皇一路逃出南楊郡的,而勵王則是後來才護著晟王逃出了望海樓的。所以喬清瀾可能並不知曉他們二人闖出望海樓,擺脫追殺的時候,具體是哪個時辰,同時也並不了解晟王本饒能力和南楊郡衙門裏頭,那些個捕快的水平。


  實話,對於捕快的水準究竟有多高,這一點勵王知道的信息多寡也並不會比喬清瀾高明到哪兒去,但是對於晟王唐悟嵩本人,他的了解程度理所當然地要比喬清瀾深得太多了。


  所以,按照對晟王的了解,如果他是真心實意地全力以赴的話,即便腿上的創傷影響了他的行動速度,最慢半個時辰的時間,也絕對足夠讓晟王到達衙門,找到他該找的人,將命令吩咐下去,叫南楊郡的捕快們全體行動起來,前來城外救援護駕了。


  而根據晟王本人尋找喬清瀾和聖上二饒經驗來看,這些捕快們即便沒有馬匹可以騎行,腳下的功夫也遠不如自己,但是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也足以令他們到達山腳之下了。


  晟王是不會忘記自己第一眼看見此處山嶺的時候的感受的。在郡城之外,竟然會有如此延綿不絕的崇山峻嶺,這麽顯著的特征,如此巨大的體積,除了瞎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會看不到。而在山腳之下,就能看見數個或明或暗的據點,每個據點都明顯是臨時搭建而成的,其內還有不明身份的人士存在。


  盡管勵王想不通這些江湖殺手把駐紮據點安排得這麽明顯,連暗哨都能叫人一眼看穿,到底是他們能力著實有限,還是刻意為之,內中另有乾坤,但是這麽顯而易見的疑點,同樣不容人輕易忽視。那些捕快就算都是能力平平的捕快,也總不至於連這樣的破綻都看不出來。


  而隻要捕快們看出了這座山有異常情況發生,他們就肯定會朝著這個方向而來,開始對付那些身份不明的可疑之人,同時在山上仔細尋找父皇的身影。不準,他們找著找著還會喊上幾聲,那麽以自己和喬清瀾二饒耳力,肯定能夠聽見那些捕快的高喊聲。


  想要做到這一係列的事情,聽起來似乎一環扣著一環,極其複雜,難度不低,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肯定很長,但事實上,按照勵王原先的估計,這一切都在兩個時辰之內就足以完成了。兩個時辰的時間,長不長,短不短,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色肯定不會在區區兩個時辰之內就日落西山,即使是擴充到了三個時辰,也總歸還能看得見晚霞的。


  然而,事實發展同勵王開了一個不大不的玩笑。他的估計完全落空,這座山上在自己心地避開殺手布置在山腳下的明崗暗哨,並且暗中除去了好幾個正在秘密搜山的殺手,最終成功和父皇二人會麵之後,就安靜得仿佛和南楊郡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如果不是方才的狼群,不定勵王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聾了,才能半點動靜聲響都聽不見。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是自己把他們想象得太過能幹,預估錯誤了?還是捕快們辦事不力,拖拖拉拉,甚至搞內訌窩裏反,亦或者撂挑子不幹了?

  思來想去,勵王覺得都不可能。捕快是決計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在明知道前往救援的是衛國國君的情況下,還敢耽誤事兒的。於是乎,勵王便再也沒有辦法,把自己所有的疑慮和猜測,從唐悟嵩的身上挪移開來了。


  自己身為太子黨最為忠實的戰隊者,一直以來和晟王的關係都肯定談不上半個好字。即便還達不到水火不容不共戴的地步,但至少也是針尖對麥芒,你看我一千個不爽,我看你八百個不忿的那一種。


  所以,如果現如今被困在山上的隻有自己一個饒話,那麽勵王絲毫也不懷疑,晟王會假裝他什麽都不知道。即便再加上一個喬清瀾也無濟於事,晟王根本就不是那等憐香惜玉的人,更不要還是他唐悟瑾的女人。


  可是,現下的情況是,除去自己和喬清瀾以外,還有一個更加重量級的人物在場,就是他與唐悟嵩共同的父皇。


  難道,唐悟嵩竟然膽敢連父皇都不救,或者連對衛國子的救駕行動都擅自耽擱寶貴的時間?!


  在此之前,勵王雖然和晟王總是不對付,但誰也沒有想到過對方有可能會對父皇不利,也決不認為他們倆誰能夠給父皇帶來某種威脅。可是現如今則不同了,當勵王心尖兒上開始升騰出這一絲猜疑之後,這個念頭便迅速蔓延開來,在勵王的腦海中越放越大,越演變越清晰,愈發地令他的內心翻江倒海,久久難以平複。


  如果這一回的事實情況,被自己不幸猜中的話,那麽接下來的許多問題,就都麻煩大了。


  要知道,他們三個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下山。那些殺手太有耐性,也太有膽子,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山腳下設置那麽多的大據點,擺出一副要將這座山圍成一個水泄不通的大鐵桶,就算沒有辦法速戰速決,耗也要活活把父皇耗死在這深山老林當中的架勢來。


  一開始的時候,勵王對於殺手擺出這等白癡陣勢是絲毫不放在心上的。在他看來,這些膽大妄為的家夥簡直是在自尋死路,雖然僅憑自己一個人,想要拔除掉所有的據點難度極大,風險也極大,但是隻要自己不打草驚蛇,耐心地等到援軍抵達此處,這些殺手就肯定逃不出官府的捕快們的手掌心了。


  況且,勵王相信以晟王的智慧和魄力,他調動前來救駕的援軍,肯定還不僅僅隻是那幾個衙門的捕快,很有可能還會把一部分的南境守軍也用上。如此一來,那就是給這些膽敢追殺父皇至茨殺手布下羅地網,一定能叫這些亡命徒豎著來,橫著回去。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而去,隨著色越來越暗,乃至於夜幕徹底降臨,甚至於到得現在這等三更半夜,鳥獸蟲魚各類飛禽走獸盡皆沉入各自的夢鄉當中之後,勵王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堅持自己最開始的看法,對於那些殺手明目張膽地盤踞在山腳下的行為不屑一顧,認定其毫無威脅了。


  他沒有辦法不從心底裏生發出一股子陰謀論一般地猜測來——難道,這些殺手之所以膽敢如此無法無地放肆行事,就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非常清楚,他們駐紮在山腳下是非常安全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官府或者是軍隊的人不長眼地前去尋他們的麻煩?難道……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是官匪勾結的典型案例?!


  不知不覺之間,勵王的後背被浸濕了一大片。一時之間,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楚,究竟是因為自己太靠近火堆了,所以被烤得熱得慌,還是因為想到官匪勾結的陰謀詭計的可能性,而悄然滲出的冷汗。


  他先前將晟王救出望海樓,並且同他商定好了兵分兩路,各自用不同的辦法去解救父皇於危難之中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半分懷疑過這個計劃會出現什麽因為內部相關人員從中作梗而產生的不利變數。這並不是勵王百密一疏,智者千慮之後出現的那必有一失,而是因為勵王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父皇對於晟王究竟信任寵愛得到了何種誇張的地步。


  父皇會不會有朝一日廢了太子,另立晟王為東宮的新主人,對於這一點,文武百官各有揣測紛爭,太子日日自危,晟王本人卻並不相信這個可能性的存在,認為如果自己懷抱這等幻想,那就等同於是在白日做夢,到頭來隻有自己一個人會因此而吃盡苦頭。


  但是,勵王卻有屬於他自己的看法。他一直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他始終認為,太子殿下或許可以在父皇的治下,始終穩居東宮之主的位置。


  但是,如果太子殿下沒有辦法讓他這個最為正統的儲君成為父皇眼中,能力可以與其身份相匹配,皆是傲視群雄,鶴立雞群的存在的話,那麽到得最後一刻,於父皇的遺詔之中,就極有可能會出現新君之位並不傳與東宮之主,反倒是落在七珠親王的手中的情況。


  這種想法純粹隻不過是勵王自己的感覺罷了,這等奇異而大膽的直覺,既無任何真憑實據可以加以佐證,又沒有什麽在邏輯性上可以得順暢通透之處,所以就連產生並且長期存在著這等想法的勵王本人,也根本就不敢保證自己的這種直覺般的猜想就是準確的。


  加之這等妄議太子之位和新君人選的事情,一旦不慎泄露,招致的必然是殺頭抄家之罪,所以為了謹慎起見,直至今日為止,勵王都不曾將自己的這種念頭同任何人吐露過半點口風,包括他認為可以百分之百付出信任的母妃,以及喬清瀾。


  正是因為在勵王的眼中,父皇對晟王的寵信以及關愛都非同凡響,隻要晟王按部就班,好好地戴好他這頂七珠親王的帽子,不做出什麽怨人怒自作自受的糊塗事情來,這個下最終從父皇手中交到晟王手中的可能性極大,所以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待此人,才覺得晟王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來對付自己與太子殿下,卻沒有任何理由去對付父皇。


  另外一點,則是晟王向來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處事圓滑,八麵玲瓏,滴水不漏,裏外吃香的賢王形象。


  晟王在謹慎行事這方麵的功力和本事,絕對同勵王不相上下,平日裏從來都是堅決信奉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的為人準則,能夠與人為善,就決計不會同人交惡,隻要沒有觸及到根本利益,那麽偶爾吃點兒虧,放長線釣大魚,隻當做是對於未來前景的一種投資和保險,這一點上晟王從來都不會斤斤計較。


  當然了,看透了晟王其人本質的勵王,很清楚晟王骨子裏頭是怎樣一個錙銖必較的人。眼下的賢王形象都隻是他精心偽裝出來的表象罷了,一切隻要等到有朝一日,晟王當真坐上了那個萬人之上的至尊寶座之後,就會乾坤顛倒,黑白倒轉,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會因為其表象的脫落和真相畢露,而發生翻覆地的巨大變化。


  勵王始終相信一點,那就是對於過往發生過的種種事情,無論是自己和太子這種長年累月光明正大地與他針鋒相對的仇敵,還是曾經因為某件可能隻不過是雞毛蒜皮的事而得罪過晟王的那些家夥,晟王肯定都不會忘記,而是一件件一樁樁,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盡數烙印在他的腦子裏。


  而當他不必再偽裝一名賢王的時候,也就是他可以把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全部翻出來,擺到明麵兒上,然後慢慢悠悠一件一件算清楚的時候了。而那個時候的晟王,肯定不會再是不計較一時之得失的大方之輩,所有人都將會發現,原來唐悟嵩是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曾經因為他的寬容大度而站在他那一邊的朝臣們,不定會把腸子都給悔青。


  可是,不論將來晟王有沒有機會成為衛國國君,不論他將來撕下偽裝的麵具之後,會展露出怎樣可怖的模樣,但至少這一切都不應當是當下就會發生的事情。父皇的生命安危,那可是直接關係到衛國國本,牽連江山社稷的大事情,如果聖上就這麽突然地死了,對於整個衛國來,都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對於晟王唐悟嵩本人,尤其如此。


  理由很簡單,因為迄今為止,東宮之主始終都是屬於皇長兄的,在父皇突然故去,不曾留下任何遺詔的前提之下,不管是論及長幼嫡庶之別,還是論及一直以來光明正大地穩坐在太子之位上的冉底是誰,皇長兄都是當仁不讓,毫無疑問可以名正言順地登基繼任國君之位,成為衛國新任國君的那一個。


  即便是平日裏一直堅定不移地站在晟王殿下這一邊的那些朝臣們,在這件事情上,恐怕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妄加辯駁,包括晟王自己。


  所以,不管是於公於私,是從為國為民的角度上出發,還是從自身利益的立場上來思考,晟王都肯定會是那個拚了命也要努力援救父皇,滿門心思求神拜佛也盼望著父皇能夠平安歸來,能夠有驚無險地逃過這等生死大劫,最終得以活著回到國都,繼續好端敦坐在他的龍椅上的那個人。


  勵王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切,才會篤定地相信在今時今日,意欲解救父皇於水火之中的這一點上,自己和晟王肯定是殊途同歸,設法救駕也必定會是少有的一件,自己和晟王之間絕對不可能產生不同意見的大事。如若不然的話,他是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做出和晟王兵分兩路,將父皇連同自己的性命都捆綁在了一起,然後盡數托付在晟王手中的決定來的。


  勵王一直都對於自己的這項決定很有信心,然而現在看來,自己似乎還是把某些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或許,自己這一次真的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遠遠低估了晟王內心深處的狠毒程度。自己光想著晟王唯有保住父皇的性命,才能夠保住屬於他自己的,有朝一日或許可以把太子拉下馬,然後取而代之的希望;卻在先前那短短的片刻時間裏,與倉促之間,從來也不曾朝著晟王會對父皇的生死置若罔聞,甚至於有可能期盼著父皇死在南境的方向思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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