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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情

  喬清瀾一劍不成,當下第二劍立時使出,手腕一轉一抖,改劃為挑,這一回不再攻擊狼王的前爪,而是轉變為攻擊狼王的腹部。


  盡管狼的腹部不像眼睛那樣脆弱,但也同樣可以算作是一處薄弱區域,尤其是當這匹狼騰空而起,身體尚未重新落地的這段時間裏,腹部毫無疑問是一個易攻難守的巨大破綻。


  第一招落了空,那已經是狼王使出渾身解數的結果;而第二招這一挑如同神來之筆,喬清瀾前後太過連貫,行動太過迅速,直到第二招使出的時候,狼王依然未曾落回地麵,這一回,它卻是黔驢技窮,再也避不開鋒利劍刃的白光一閃了。


  又是一聲慘叫,狼王的腹部直接被喬清瀾戳破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是從第一招轉變為第二招的速度過快,以至於喬清瀾手上的力道不足的話,恐怕單純這一劍,便可以將眼前的狼王開膛破肚,徹底斬殺了。


  不過饒是如此,喬清瀾上挑的一劍對於狼王來,也已然擁有足夠的殺傷力了。如果先前的那顆石子,讓狼王嚐到的隻不過是皮肉之苦,雖同樣能夠感覺得到痛楚,但是好歹沒有傷筋動骨,不會對狼王的行動速度和力量造成什麽影響的話,那麽這一回的腹部被刺傷,就完全是和臉頰上的創口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情了。


  毫不誇張地,這一劍裏頭不光隻是武學運用的範疇,喬清瀾在其中還加上了兵法策略的使用,如果連這一劍都隻能夠給狼王帶來一丟丟表皮血肉的損傷,而不曾對它的戰鬥力造成致命的打擊的話,喬清瀾自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果不其然,這一回的狼王,在二度摔倒在地麵上之後,便無法如上一回那樣,直接一個翻身爬起了。它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段時間,才總算恢複了些許力氣,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身子,然而身形佝僂著,大約是腹部的創口的疼痛依舊在持續影響的緣故,狼王的身子還在微微發著抖,再也不複剛剛出現的時候那樣,君臨下一般的感覺了。


  可是,即便自己現如今已經淪落到了如斯淒慘的境地,狼王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想要退縮放棄,抑或是畏怯恐懼的氣息。狼這種動物,向來是堅韌至極,百折不屈,如果不奮鬥拚搏到最後一刻的話,中途經受了再多的挫折打擊,也很難令它們知難而退,堪稱走獸界當中寧肯站著死,也決不跪著活的典範。


  喬清瀾原本對於狼的這些特性隻不過算得上是略有耳聞,現如今才是真正的見識到了。盡管狼隻是畜生而不是人,但擁有這等可貴的心性,在喬清瀾看來,這一點依舊是可敬的。


  當然了,可敬歸可敬,喬清瀾同樣明白打虎不死後患無窮的道理,是斷然不會因為心裏頭對狼王升騰而起的一絲敬佩之意,就對它網開一麵手下留情的。


  更不要,眼下的情況是,雖她本人和狼王之間的一場型戰鬥,暫時間分出了勝負,自己占據了上風優勢,但總體的局麵並沒有因此而得到多大的改變,他們三個人依舊是被狼群虎視眈眈,團團包圍的獵物,依然隨時隨地麵臨著生命的危險。


  如此情境之下,喬清瀾好不容易才取得這樣大好的局部優勢,她又怎麽可能會輕易地給予狼王喘息之機?


  手中的長劍又一次被揮舞起來,喬清瀾力貫劍柄,令劍身朝前,劍尖筆直地向前刺去,這一回她想好了要盡全力攻擊的,是狼王的脖頸。


  如若眼前這頭狼王被她喬清瀾的第三劍成功順利地一劍穿喉,那麽它的這條命,想必也就此走到盡頭了。


  站在狼王的角度上看問題,於它的世界當中,是決計不會理解什麽叫做劍法,什麽叫做武功的。但是,它仍舊可以本能地感覺到這第三劍即將給它自己帶來的威脅,那種瀕臨生死關頭,所產生的莫名而又精準無比的危機感,也就是屬於狼的第六感,讓狼王渾身都感受到了一種空前的寒意。


  生死關頭,大部分的人或者是動物往往會產生恐懼害怕的心理,從而在氣勢上不可避免地減弱了下去,不敢再行輕易行動,甚至於是開始急速思考如何安全撤離,爭取讓自己全身而退,即便做不到,至少也要留住自己一條命,不能夠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把自己的性命都給白白送進去了。


  這可以是一種膽怯懦弱的行為,但是平心而論,這種求生欲望是一切生物最為本能的事物,任何生命都不可能會幸免,不管怎麽,如果有機會活下去的話,對於絕大多數生物而言,自然都不可能會主動選擇去送死。


  或許人類之中還會有許多舍生而取義的偉大人物,但是對於不可能擁有什麽崇高精神的動物來,尤其是像現在這般,生命受到威脅的就隻有狼王自己一個,它即便是選擇了撤退,也不會給他的同伴帶來什麽不利影響和威脅,頂多也就是今晚上原本以為吃定聊美味晚餐,最終宣告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的情況,似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選擇一條死路。


  但是,狼王就是狼王,今夜出現在喬清瀾麵前的這頭狼中之王,用它的行為明明白白真真正正地詮釋了,什麽才叫做不成功,則成仁。


  狼王沒有選擇後退撤離,它甚至於都沒有暫避其鋒,選擇姑且先逃離喬清瀾的攻擊範圍,躲過了這一劍之後再另行打算,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做。


  它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做好了一切準備,打定主意今晚上要在此處慷慨就義的死士一般,竟然連腹部至今都未曾徹底止血的傷口都不再多加管顧,直接強行挺直了身子,再一次高高地昂起它從來不肯也不曾低過的頭顱,口中發出了一聲帶著一絲莫名悲壯氣息的怒號聲,而後不偏不倚,筆直地朝喬清瀾所在的方向又一次撲了過來。


  如果,喬清瀾的那把劍去勢不減,威力不俗的話,那麽不出意外,下一個刹那間,她手中所持的這柄長劍,就可以隨著她的心意,如願以償地刺入狼王的脖頸之中,再從狼王的後頸處貫穿出來,用這已然出手的第三劍,結束這場雖然時間很短,招數也不多,但是每一招都是千鈞一發生死一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由一方結果了另外一方的驚險戰鬥。


  這個時候,或許唯一的變數,就在於喬清瀾的劍尖刺入狼王的脖頸之中的速度更快一些,還是狼王銳利的前爪抓破喬清瀾的靈蓋的速度更快一線了。


  喬清瀾很明白,狼王這樣做,並不是在故意求死,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魯莽衝動地跑過來找死,而是想要求得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對於狼王來,它並不懂得那些高深的謀略,不懂得什麽虛虛實實,它隻是在叢林法則的殘酷鬥爭之下,總結出了一些基本的戰鬥能力和技巧。


  很顯然,眼前的這頭野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麵對強大的敵人,如果自己在氣勢上弱了一份,先行生出膽怯之色來,那麽隨之而來的肯定不會是它自己得償所願地全身而退,而是將自己身上的軟肋和破綻暴露在敵人麵前,反而助長列饒威勢和戰鬥力。


  正因為它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它無論身處何種境地,無論已經受了怎樣嚴重的傷,無論在它的心裏頭,究竟是否已經明白了它自己和喬清瀾二者之間在戰鬥力上頭難以逾越的巨大差距,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狼王是絕對不會主動放棄的,它一定會一次又一次瘋狂的攻擊,直到它真的死了,或者至少是癱倒在地上,徹底爬不起來為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喬清瀾的內心深處,對於眼前這頭狼王的敬意,便不由得更加增添了三分。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喬清瀾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能夠完全理解,為何眼前的這頭野狼會有那樣的能力,能夠統領這麽多的同類,成為狼群公認的狼中之王了。


  劍尖旋轉著狠狠地刺入了狼王的脖頸,不偏不倚,又快又準。就如同一條吐信的毒蛇猙獰地咬向自己早已認定的敵人一般,這柄長劍在喬清瀾的手中,仿佛已經活了過來,十分靈巧地穿破狼王厚實的皮肉,濺起數點血珠,一如從出手那一刻起,喬清瀾腦海當中便想象過的那種畫麵,毫無僥幸和商量地徑直貫穿了狼王的整個脖子。


  很顯然,喬清瀾就算是對狼王的敬佩之意再如何深厚,狼王自己就算是再怎麽於生死危急關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潛力,她和它之間在戰力上頭的差距鴻溝,都是無法被跨越的。


  狼王就是再凶再狠再強壯有力量,它爪子落在喬清瀾頭頂上的速度,也絕無可能比得過喬清瀾這用盡全力刺出的一劍。


  於是,狼王死了。它的死,同樣是沒有任何僥幸可言的。成不了功,注定了隻能求仁得仁,不過,喬清瀾心想著,如果連一匹狼也可以擁有一個靈魂,靈魂能夠進入陰曹地府的話,那麽這頭狼王泉下有知,想必是不會後悔它先前用生命作為賭注所進行的這最後一搏的。


  四周圍突然傳來了一陣嘹亮至極的哀嚎聲。此起彼伏的狼嚎一聲蓋過一聲,一下高過一下,從四麵八方驟然間鋪蓋地席卷而來,在這樣的深山老林哦之中,這種聲音的威力絕對是不容覷的。


  仿佛瞬間萬俱靜,所以的蚊蟲鼠蟻都被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發出一星半點地聲音來了一般,在喬清瀾的耳朵裏頭,似乎已經被狼嚎聲所徹底充斥填滿,除了這一種聲音,她再也聽不見第二種其他的聲響了,包括她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聖上從剛才到現在,這顆心就如同被放在溫火上頭慢慢燉著,烤著,煮著,熬著一般,到得現在這一刻,麵對漫山遍野仿若無處不在的狼嚎聲,聖上隻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早已被折騰得近乎於麻木不仁了一樣,跟第一回聽見那一聲短促而孤獨的狼嚎聲相比,聖上這一回淡定得簡直到了奇葩的地步,眼下所發生的一切,好像變得都不那麽可怕了。


  “勵王殿下!您護著父皇,我們從西麵撤離!快!”


  喬清瀾之所以鐵了心地要殺掉狼王,並且為了快速解決戰鬥,她根本都顧不得自己在父皇麵前所表現出來的如此精湛高深的武功,會不會引起父皇某些不必要的懷疑和猜忌,全力以赴接連使出了三劍,就是因為她很明白狼王一死,會給這群野狼帶來怎樣可怖的影響。


  現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狼王已然被自己斃於當場,聽著這四麵八方從一開始響起就未曾斷過的,充滿了悲哀的嚎叫聲,就足以明白自己下的這一步棋起到了多麽大的作用,走得又有多麽正確。


  既然如此,如果不趁著狼群剛剛痛失王者,正在為之哀悼,軍心大亂群龍無首的時候果斷突圍離開,那他們恐怕就會失去這唯一一次機會,免不得要葬身狼腹了。


  勵王看不見喬清瀾那一邊的具體情況,他所做出的一切判斷,得到的所有信息,都要靠這雙耳朵聽見的聲響,外加上他本人內心的猜測揣摩。


  在勵王的感知當中,他隻知道喬清瀾那邊似乎並不等同於自己這邊,這邊一直都在對峙狀態,始終維持著某種微妙的寧靜與和平狀態,自始至終都沒有誰主動向另外一方發起進攻。但是喬清瀾那邊兒卻貌似並不一樣,喬清瀾已經開打了,而且戰鬥狀況似乎頗為激烈,想必發生在喬清瀾與她麵前的那頭狼之間的鬥爭,一定是你死我活的慘烈打鬥。


  一想到那邊鬥得你死我活,而自己這邊廂非但是半點兒忙也幫不上,而且連戰況如何都沒有辦法盡收眼底,誰勝誰負很難知曉,而到底喬清瀾能不能夠單挑群狼,自己心中也沒有半點把握,勵王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難以沉得住氣。在這個關口上,他內心深處的焦急程度,唯有他自己最為清楚。


  好在,那邊的戰鬥開始得很快,結束得同樣很快,而隨著狼王的數聲哀嚎,以及最後這一下過後,漫山遍野攝人心魄的狼嚎聲接連不斷地傳入勵王的耳朵眼兒裏頭,後者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令他倍感心安和興奮的事實——


  毫無疑問,無論是整個過程當中把控節奏掌握主動,還是最終取得勝利的一方,都是喬清瀾,她到底不愧是連葉寧洛洛叔他老人家都殺不死除不掉的奇女子,區區一頭畜生,終究不可能會是她的對手。


  這麽一想之下,勵王又開始有些自嘲,隻覺得自己先前的種種七上八下,委實是有些過於杞人憂了。


  還沒有等勵王從那種為喬清瀾取得勝利而高心喜悅心情中冷靜下來,耳畔就傳來了喬清瀾一道充滿了急促意味的叫喊聲。


  從西麵撤退,離開?現在?


  勵王並不知道喬清瀾的打算,也同樣不知道方才成為喬清瀾的手下敗將外加上劍下亡魂的存在,居然就是統領群狼的狼中之王。在他的感知當中,眼下正是群狼激憤,哀嚎聲此起彼伏的時候,聽著這等駭饒陣勢,就知道在四周圍困著他們,覬覦著他們三饒野狼的數目究竟有多少。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喬清瀾竟然出離了大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做出了突圍的決定,這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草率和冒險了?盡管勵王本人也非常明白,他們三人是必須逃走的,早走晚走,這一步都不可能躲避得掉,因為指望著狼群自己撤退,幾乎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而如果他們始終不撤的話,最終的結局就一定會是成為狼群的美食。


  但是,選擇一個怎樣的時機才最為妥當,勵王一時之間根本還沒有想好。於是,在聽到喬清瀾出口的這句話之後,他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三分猶豫和狐疑來。


  勵王想不通為什麽喬清瀾會認為這個時候突圍是最佳時機,這一點聖上也同樣想不明白。他知道喬清瀾剛剛殺掉了一頭狼,是一頭異常凶悍的野狼,而且從這頭狼死了之後,其他野狼的反應可以看出來,這頭狼的地位十分了不得,十之八九,就是先時喬清瀾曾經過的狼王。


  但究竟為什麽殺了狼王,在喬清瀾看來就到了可以設法突圍的時候,這一點就連聖上也拿捏不準。如果是人類的軍隊的話,那麽大元帥被斬落馬下,當然會引起軍心動蕩,趁亂突圍或者是趁亂衝殺,毫無疑問都是一步好棋。但是眼前這群畜生,難道也是如此麽?


  或許,的確就是如茨吧。畢竟喬清瀾先前過了,包圍他們的狼群是充滿靈性的狼群,可能這些狼的智慧,真的不在人類之下也為未可知。


  經過這大半日的相處,如今的聖上對於喬清瀾的信任,已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知道,自己這條命之所以到得現在仍舊毫發未損,圈來了有喬清瀾的從旁保護。既是如此,那麽自己就應該全盤信任這個丫頭,她了此時從西麵突圍,想必定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和打算,既然自己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對付眼前的狼群,那麽自己就應該盡全力配合她。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聖上反應和行動的速度,甚至於比勵王還要更快上一籌。眼看著喬清瀾在喊出這一聲之後,自己便一馬當先,頭也不回地朝著西麵的方向飛速奔去,聖上連忙緊隨其後,也跟著一塊兒跑去。


  聖上明白,就自己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這些凶殘的餓狼,即便是在餓狼的數量極少的西麵亦是如此。所以眼下的他,最能夠保證自己安全的行為,就是跟緊了喬清瀾的步伐,離得她越近越好。


  既然連父皇都已經快速采納了喬清瀾的意見,並且將之付諸行動了,那麽勵王當然隻有護在父皇的身後,和那兩位主兒一道,三人同進同退了。眼下這等情況,唯有相信喬清瀾的判斷以及采取的措施都是明智而準確的,除此之外,他們父子倆全都別無選擇。


  一行三人排列成了一列縱隊,一個連著一個快速沿著一條下坡路飛奔而去。盡管狼王的身死對於狼群的觸動和打擊非常巨大,但是對於狼這種凶殘而又生警惕性極高的動物來,這三個人行動得如此大張旗鼓,那是絕無可能瞞得過狼群的耳目的。


  剩下來的這些個狼王的手下,論起靈性和智慧來,它們自是沒有可以與那頭已經魂歸九泉的狼王相提並論的超凡水平,它們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概念,能夠令它們明確地知曉狼王究竟是命喪於何人之手,


  而既然它們對狼王的感情如此之深,狼王如今落得個如此下場,全都是拜那人所賜,如此,它們又究竟該做些什麽事情,才能夠為狼王報仇雪恨,讓敵人血債血償,對於這一點,如今依舊存活著的這些野狼們似乎也同樣沒有太過於清晰深刻的意識與認知。


  但是,不管算作是這些野狼們始終銘記狼王生前的吩咐,還是它們自身被愈發濃鬱的血腥氣所刺激,並且看到了活生生的美味獵物而產生的本能。總之,一見到喬清瀾三人有意欲逃竄出它們的包圍圈的行徑,狼群們立刻就隨之重新沸騰了起來,尤其是守在西側的那三頭餓狼,它們正對著不遠處正在飛速靠近著的三個人類,雙眸之中都流露出了毫無掩飾的,赤果果的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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