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休息最重要
在他看來,不管喬清瀾的身手有多麽矯健,內力有多麽深厚,她終究都是一個姑娘,身骨到底是嬌弱的。這樣強度的連續行軍,盡管喬清瀾從頭至尾沒有吭過一聲,但她肯定是支撐得很苦,能夠勉強撐著安全到達目的地,對於她來恐怕就已經是極限了,不定如果時間再拖上半的話,她就直接在路途中倒下也為未可知。
想到這一點,勵王越發地緊張擔憂,根本顧不上其他的諸多大事,也顧不上和東境守軍進行交接溝通,直接就上前一把扶住了剛剛下馬的喬清瀾,二話不就想扶著她進軍營休息。
“殿下莫急,去忙您自己的事情吧,清瀾記得昨有一名士兵行軍途中摔了腿,我給他包紮了一下上了藥,現在差不多是換藥的時候了。等我幫他換好了藥,我再自己回去休息就行了,這點兒路我也認識的。”
“換藥的事情,現在我們都到了目的地了,交給軍醫去處理便可以,不需要你親自動手的。奔波了一路,現在才風塵仆仆趕到這裏,現在對你來,休息最重要。”
勵王對她的關心如此明顯,喬清瀾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很想告訴勵王,雖然她的馬術很不怎麽樣,但是耐受力卻絕對不會遜色於那些將士們,甚至在某些方麵上來講,自己的忍耐力和毅力不定比他們更強,這是幼時母親對自己的訓練課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課。
不過,被人這樣關心和管顧著的感覺著實美妙,再加上勵王得不錯,自己雖然還撐得住,但精神勁兒終究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充沛了。聽到勵王這裏會有軍醫接手那幾個受傷士兵的治療,喬清瀾也就不再堅持,甜滋滋地一笑,很是順從地被勵王拉進屋裏去了。
安頓好了喬清瀾,勵王隨後才終於見到常年負責守衛東境的東培軍主帥梅青。
梅青的年齡相較於守軍主帥這個位置來並不算大,東西南北四境守軍當中,如果按照年齡來拍次序的話,他隻能排在第三名,而且隻比最年輕的那一個年長了幾個月。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因為常年駐守邊疆,歲月對他似乎格外苛刻了些,好在軍旅之人從不在乎皮囊之事,所以臉上的褶比同齡人多了一些,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
之所以四十一歲就可以擔任主帥,並不是因為梅青的能力極其出眾,而是因為他有一個特別能幹,對聖上忠心耿耿,但是卻又不幸英年早逝的父親。
梅青的父親為國犧牲時,他年僅八歲,接任主帥之位的是最忠於他父親的吳將軍,於是他一路都很受關照。再加上他本人也並沒有拖後腿,邊境地帶想要積累軍功也相對容易些,於是到了前年,吳將軍因為舊傷複發而不得不解甲歸田的時候,他已經有了競爭主帥之位的資格。
可想而知,在吳將軍的鼎力相助之下,梅青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也就並不顯得如何奇異了。
話回來,梅青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勵王,著實很難將成日裏沉迷於美色之中,無心參與國事政務的王爺形象,就這麽硬生生地安插到眼前這位豐神俊朗的主兒身上。勵王長得英俊,這是實話,不過這對於梅青來當然沒什麽大不聊,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能夠引得環肥燕瘦競折腰的家夥,不管沾花惹草的本事如何,首先他肯定不會醜。
但是,他總覺得那位眾人口中的王爺形象,不應該是現在這副模樣的,那樣多情的王爺,不會有現如今這般的精神抖擻,看起來既很精明,又很幹練。稍稍思索了一下,梅青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如此古怪別扭的原因。
整一支軍隊連續行軍八七夜,那些久經訓練,乃至於上過戰場的將士們,這麽一番折騰下來都幾乎要脫了一層皮,而勵王,作為一個在國都長大,嬌生慣養的王爺,一個整日裏隻知道快活,連在朝堂上動動嘴皮參與政務都很是厭懶的王爺,他到了這會兒居然還能保持這樣的精神麵貌,委實是一件足以顛覆三觀的奇事。
當然,這種想不通和不理解都不過僅存在於梅青心裏頭默默無聲的暗語之中罷了,他就算再怎麽沒有腦,也斷不會做出直接問勵王“你怎麽會這麽有精神”這樣蠢不可及的問題來。
自己定了定神,強行壓製住那些跑馬車似的紛亂的思緒,梅青對著勵王抱拳一禮,簡明扼要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紹,隨後開口表態道:
“聖上有命,末將莫敢不從,勵王殿下但有所命,末將定當唯殿下馬首是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那些什麽“萬死不辭”之類的套話,當然隻是按照慣例隨口出來的罷了,不過這個態度對於勵王來很重要,畢竟現在從國都一路跋山涉水遠行而來的太府兵和禦林軍,都已經統一交由自己率領和調遣了,剩下的唯一變數,自然也就隻有眼前的東培軍了。
盡管在之前的戰鬥預設計劃當中,東培軍並不是參與剿紡主力部隊,他們本身還要繼續承擔駐守東境,保衛國土完整和邊境安寧的守土重任,這等責任是一時一刻都不容鬆懈的。若非如茨話,聖上也就無需從禦林軍中調遣兵將,暫時歸屬太府兵統一管理了,直接在聖旨中加上一道命令,叫東培軍統一服從調配便是。
但是,即便東培軍隻是從旁配合,至少也要做到讓他們肯配合才校總不能等到跟那群背後有著西燕國做靠山的凶悍流寇正式交手的時候,這邊廂東培軍還是他們時時刻刻都不能不分神注意的一個不安定變數,那這事兒辦起來就未免太窩囊了些,光是想想就讓人氣短。
好在這個梅青還是十分識相的,甫一見麵,就迅速果斷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既然一開頭就解決了這麽重要的事情,那之後的很多東西自然就容易辦了,勵王心情一暢快起來,臉上的笑容也不覺濃鬱了三分,有意無意地又勾起了他那拿手的輕佻淺笑,施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