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寵壞了
“怎麽了皮頭?撅著嘴做什麽,誰又惹著你了?”
喬清瀾寵溺地微笑著,手指輕輕柔柔地梳理著他那一頭因為好玩而經常打結的頭發,另一邊手掌一翻,像在變魔術一樣地拿出了幾個銅板,遞到了皮頭的眼皮底下:
“拿去吧,買串糖葫蘆吃。不過不能一個人吃一串,要和碧姐姐分著吃,否則的話牙齒要長蟲的,知道嗎?”
皮頭歡歡喜喜地應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把所有銅板都卷進了自己的手心裏頭。一旁原本立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這會兒則是稍稍踏前半步,眸中喜色迅速斂起,頗為矜持地朝喬清瀾半彎下腰,很有禮貌地道了一聲謝。
皮頭上一刻還一張嘴撅得老高,下一刻又眉開眼笑起來;可現下一見到站出來的碧丫頭,這孩的臉一下又拉了下來,嘴巴撅得簡直比剛才還要高,眼眶之中亮閃閃的,裝滿了委屈。
喬清瀾詫異地看了一眼老大不高心皮頭,又看了一眼低著頭,似乎有些害怕會被班主責罰的碧丫頭,最終將自己的視線投射在襯叔的身上。
襯叔苦笑一聲,搖了搖手:
“皮頭是什麽性,班主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從被寵壞了,又皮又懶,偏偏碧丫頭是個認死理的脾氣。老柴頭非要讓碧丫頭來幫他教兒學戲,這不,才跟著碧丫頭學了兩,皮頭就被碧丫頭教訓了兩回,這會兒正恨得牙癢癢呢。”
喬清瀾雖未親眼得見碧丫頭是怎麽教皮頭學唱戲的,不過光憑想象也能想象出一個大概來了。忍不住失聲輕笑起來,從便飽嚐學戲之苦的喬清瀾,當然也完全了解皮頭所承受的痛苦煎熬,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半路出家來學戲的。
隻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皮頭這種資很好,奈何毅力不佳的熊孩,還真真兒就需要碧丫頭這種一絲不苟的嚴師來磨,才有可能被教導出個好角兒來。
既然深諳其中道理,也理解老柴頭希望自己的兒能夠成角兒的苦心,喬清瀾當然不會多做幹涉。隻是看著皮頭,難免還是有些的心疼。
“皮頭,答應班主姐姐,一定要跟著碧姐姐好好兒學戲,不能躲懶貪玩兒,將來長大了才能有出息。你不是,看見姐姐每回一上場,柳府裏的人就全都大聲鼓掌,所以一直覺得姐姐很厲害,很羨慕姐姐的麽?那麽姐姐告訴你啊,姐姐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姐姐的爹爹訓得更狠,姐姐是三一打,五一胖揍,這才熬到今的。”
皮頭一下瞪圓了自己的一雙眼睛。他實在是很難想象,這麽美麗這麽厲害的班主姐姐,時候挨打的頻率竟然比自己還要大得多。難道她時候比自己還要淘氣?那就更是完全超出理解範疇之外的事情了。
“傻,你班主姐姐跟你這個半吊可不一樣,她三歲學戲,從一開始就是當成名角兒來培養的,那麽的孩,資再好,練得再勤,要是不挨打,也照樣不成器。你那是皮得沒法了才活該挨揍,跟你班主姐姐壓根兒沒得比。”
皮頭似懂非懂地點零頭。他聽得出來老爹的意思,是他和班主姐姐挨打的原因不一樣,兩個饒爹爹對各自的孩期望也不一樣,隻是對於一個今年八歲才開始正式學戲的淘氣來,想要理解成角兒和成名角兒到底有什麽區別,似乎還是困難了一些。
“班主姐姐答應你,若是下一次班主姐姐來看望你的時候,碧姐姐和皮頭的爹爹都你有認真學戲的話,班主姐姐就給你買兩串冰糖葫蘆的銅板,讓你吃個夠。怎麽樣?”
喬清瀾也知道皮頭現在這個年紀,肯定不會懂得那麽多大道理。於是她采取了最為簡單直接的激勵方法,事實證明,此法果然最為奏效。
皮頭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咂巴了兩下嘴巴,就好像兩串糖葫蘆這會兒已經擺在他麵前似的。在冰糖葫蘆的巨大誘惑之下,皮頭毫無立場地大點其頭,旋即主動放開了喬清瀾的衣擺,跳了幾步,伸手一下揪住了碧丫頭的袖口。那討好的模樣,擺明了就是在向他的碧姐姐表明心誌了。
喬清瀾不由失笑,輕輕地揮了揮手,皮頭立刻拉著碧丫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跑到後院玩耍去了。等到這兩個半大孩離開之後,喬清瀾方才緩緩收斂了麵上的笑容,重新抬起頭來,深深地瞅了一眼襯叔。
後者瞬間心領神會,立時朝著身後眾人放聲一吼。
“都別愣著了,麻溜兒的給我通通練戲去!”
對於這個班裏的一眾老少來,襯叔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比喬班主還要更有威懾力。他這麽板起臉來吼一嗓,這裏除了喬清瀾,誰還能承得住?自然全體毫無骨氣地鳥作獸散了。
被襯叔引進正堂之內,二人分主次坐定。喬清瀾絲毫也沒有繼續寒暄客套的想法,立即開門見山地問道:
“襯叔,您先前傳信,關於那個人,您有消息了?”
那個人是喬母尋找了很多年的一個女孩兒,喬母臨終之前,將此事拜托給喬父和喬清瀾。現如今連喬父也已經過世了,尋找這位姑娘的任務,自然隻能由喬清瀾繼續進行下去了。
這些年來,心頭始終記掛著母親生前唯一一件托付給自己的事情,奈何他們這個戲班一直住在柳府之內,消息渠道有限,又有如大海撈針,想找到一個人簡直難如登。想不到,上個月他們才剛剛拿回祖宅,可以搬出柳府居住,這個月,襯叔就給了喬清瀾這樣一個大驚喜,自是由不得喬清瀾不動容了。
若非如此,喬清瀾也不會冒著引起勵王猜忌的風險,跑去同他申請獨自離府的機會了。
“是。”
襯叔也不是個愛??碌娜耍?熱磺喬謇降炔患耙??讕嚀邇榭觶??比徊換峁俗笥葉?運?
“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來看,很有可能班主您想要找的人,現在就在國都。”
“在這裏?”
喬清瀾驚訝地叫了起來,旋即便是滿麵的驚喜。
“她住在哪兒?哪條街哪條巷,家中可還有什麽人?”
“不知道。”
雖然臉色有些尷尬,但襯叔回答起問題來,速度依舊半點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