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什麽護著她(十)
醫院手術室外,高助理和程楚辭焦急不安地坐著。
江憶白剛下手術,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趕了過來,他的眉頭擰著,低聲問道,“到底怎麽一回事?祈晏怎麽會出車禍?”
程楚辭一臉擔憂地盯著手術室的門,低聲說道,“他和晚晚一起離開的。”
高助理也點頭,“陸總讓我買了不少菜,應該是帶顧小姐回水岸了。”他頓了頓又說道,“顧小姐不在車上,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憶白歎了一口氣嗎,“他開車一向穩重,不會無緣無故地撞到護欄上的。這事先別告訴任何人,我進去看看情況。”
高助理應了一聲,“我知道了。”若是外界知道陸總出了車禍,怕是又會引起一陣動蕩和風暴。所以這件事情在陸總醒來之前,他們隻能夠保密。
江憶白進了手術室,一個小時候後,陸祈晏被推進了高級病房。
“輕微腦震蕩,左手手腕骨折,脾髒破裂出血。剛剛已經給他打過石膏了,也給他做了脾髒破裂局部的修補術。”江憶白低聲說道,“高助理,他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你先回去休息。公司的事情,你多費心。”
江憶白目光轉向了程楚辭,“這些天我們兩個辛苦一點,白天你在醫院,晚上我來。”他看了看時間,“我還要去病房,這事先別告訴小公主。”
賀燼燃帶著顧念晚去了離水岸不遠的一家溫馨的咖啡廳。
整個咖啡廳,溫暖,小資,屋裏彌漫著特有的咖啡香味,沙沙的磨豆聲音,角落裏的西洋樂曲,讓人可以舒心慵懶的窩在沙發裏,各種小擺設,有留聲機,有老唱片,有老式收音機,在這裏時間緩慢的在咖啡裏流逝,整個人都醉倒在這悠閑自在的時光裏。
“我要一杯拿鐵,我還要一個香草味的冰淇淋,我還想要一個黑森林蛋糕。”顧念晚眼巴巴地看著他。
賀燼燃應了一聲,起身去點單了。
顧念晚拿著勺子一邊吃蛋糕一
邊問道,“賀老師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賀老師,你似乎對什麽事情都不關心的樣子,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這樣的人確實讓人覺著很舒服,不過也讓人覺著冷淡疏離。
不過,不管賀燼燃再怎麽冷淡也比不過陸祈晏的冷情冷心。
賀燼燃勾了勾唇角,笑得如沐春風,“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你若是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
顧念晚抬眸看了他一眼,五官清俊,她抿了抿唇,低低開口,“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覺著有些心煩。”她苦笑一聲,“以前是愛而不得的苦痛,現在是甩不掉的無奈。”
“人生八苦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賀燼燃彎唇笑了起來,語氣溫和,“這些都是我們要經曆的,所以,沒有什麽,時間便是最好的良藥。”
顧念晚沒動,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清亮起來。她微微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這便是所謂成長的代價?”
賀燼燃眨了眨眼睛,唇角含笑,點頭,“不知勿問,走下去便知道答案了。”他便是這樣一個人,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去顧氏,所以,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他想時間會告訴他答案。
他知道他對她有好感,但也僅此而已,再多便沒有了。他見過她笑的樣子,也見過她煩惱的樣子,今天也見到了她哭泣的模樣。
她還隻是一個小姑娘呀。現在的她對感情的想法還並不成熟。二十歲的年紀,今天想要和你在一起,明天就要鬧著分手。所以,他也隻是把她當成一個相識的小妹妹。
至於將來,他可以慢慢等。
“小小年紀,哪裏來這麽多煩惱。”賀燼燃的聲音低沉,語氣裏多了一抹寵溺,“與其把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不如好好讀書。你可以將來要成為醫生的人,隻有足夠多的知識才能夠讓你在醫學界站穩。”
顧念晚和他的視線對了正著,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
睛裏滿滿都是暖暖的笑意。
“每一次隻要遇到賀老師,所有的壞心情都沒有了。”她微微勾起唇角,“多謝賀老師了,不過,還得麻煩賀老師一會送我回家。”
賀燼燃抿了一下唇,點頭,“好。”
第二天上午九點,陸祈晏才滿滿醒過來,他淡淡地開口,嗓子沙啞,“我怎麽了?”
江憶白昨天值了一個大夜班,今天不用上班,一下班就過來陪床了。
“醒了?你出車禍了,你不知道?”他歎了一口氣,“我先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你少說些話,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
陸祈晏點了點頭,臉色帶著蒼白,神色難掩疲憊。
沒過一會,骨科醫生和外科醫生都過來,通知沒有什麽大礙後,江憶白鬆了一口氣。
江憶白神色一片擔憂,輕輕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麽會出車禍?你還是不是和小公主吵架了?”
陸祈晏虛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微閃了閃,沒有說話。
江憶白一雙黑墨色的眸子微眯地看著他,嘴角勾了勾,“還真的是因為小公主。”他歎氣,“我是不是就不應該支持你們兩個在一起。”
陸祈晏橫了他一眼。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打電話告訴小公主一聲吧。”江憶白拿出了手機。
陸祈晏陸刀削般的臉上一片沉寂,眼中一片冰冷而又殘酷,他的語氣冷沉,眉眼之間似是隱隱的跳著怒氣,怒吼道,“不準給她打電話,我死了也不準告訴她。”
他話剛剛說完,額頭上就冒出了冷汗,傷口處疼地讓他皺緊了眉頭。
江憶白放下手機,眼底一片擔憂,“你剛動完手術,你可千萬別再發怒了,你不會還想再進一次手術室吧。”他歎了一口氣,“行,我不告訴小公主。”
陸祈晏閉了閉眼睛,俊逸的臉上一片冰冷,他的喉間有些哽咽,酸澀湧了上來,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穿著病服靜靜地躺著病床上,顯得悲傷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