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一逃再逃丟顏麵
二條城禦所裏,足利義藤穿上了祖上的甲胄,幕府奉公眾以及禦相伴眾都穿上了甲胄。
細川晴元與足利義秋等人也在禦所裏與足利義藤一起。
在義長他率領自己的信濃眾和美濃眾離開禦所大半天之後,一眾人吃過了午飯。
飯後休閑時間,大家等了一上午,已經收到了義長大軍猛攻勝龍寺城的消息。
一色義幸搖頭道“小笠原様托大了,他手下精銳也就三四千人,強攻有七千人的勝龍寺城,那不是自損士卒嗎?”
吉良宣景也跟著批判義長道“他自損士卒事小,若是敗了,那可是折損殿下的麵子,這事就大了!
殿下,幕府應該派出奉公人督促一下小笠原信濃守,免得戰事出錯!”
三淵藤英連忙出麵說道“殿下,小笠原様在信濃、關東等地打仗數次,其才能有目可睹,絕不是一色様和吉良様說的那般不堪。
在下這裏有一位家臣曾見識過義長的風範,他可以證明義長様是一位文武雙全的猛將!”
足利義藤來了興趣,笑道“那就讓他上來見一見吧。”
三淵藤英起身,走到走廊上喊道“十兵衛,進來吧!”
明智光秀穿著甲胄,快步走了過來。
三淵藤英看著明智光秀道“你把小笠原様的事情詳細說一下,到時候我會向殿下舉薦你的。
你的才能在我這裏太屈才了,崛越殿下在伊豆勢單力薄,到時候我會讓殿下把你分到崛越殿下麾下,那裏更有你施展的空間。”
明智光秀臉色激動的通紅道“哈!臣下一定不會讓主公失望的!”
三淵藤英帶著明智光秀進入大廣間裏。
三淵藤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明智光秀迅速爬到足利義藤下方五步外,伏身道“在下明智十兵衛光秀,乃是美濃國土岐源氏支族明智氏子弟!”
足利義藤看著明智光秀道“噢,原來如此,抬起頭來。”
明智光秀抬起頭來看出足利義藤。
足利義藤看著樣貌端正的明智光秀,心中對他有些親近了,說道“你對小笠原信濃守很是了解?”
明智光秀點頭道“在下對於小笠原殿倒是比較了解,前兩年,在下被罪臣齋藤利政(道三)派往甲斐武田家。
當時甲斐武田家已經侵入信濃多年,但是被小笠原様擊退,多郡失守,於是武田甲斐守意欲聯絡齋藤利政。
所以,在下得以前往甲斐,在那裏,在下與武田甲斐守的軍師山本晴幸(堪助)様談及小笠原殿。
山本様說小笠原殿計謀高深,手下士卒訓練有素,而且善於使用鐵炮等新式武器,同時善於築城,知人善任,內政清明。
就在在下與山本様談論小笠原殿的那一年,小笠原殿與上杉殿下聯軍不到兩萬人擊敗了武田甲斐守,齋藤家以及今川家三家四萬多人。
公方殿下,小笠原殿平定美濃齋藤利政就是用了幾招計策,一兵不動就平定了齋藤利政。這便是小笠原殿!”
細川晴元撫須道“好,聽你之言,小笠原信濃守是一位名將啊。”
明智光秀點頭道“小笠原殿在戰場上喜好砍下對手首級,然後把首級綁在自己腰上繼續奮勇殺敵。
於是在信濃和甲斐兩國,他們都稱小笠原殿為信濃惡鬼或是鬼信濃。”
一色義幸冷哼道“說不定就是吹的,這鬼信濃碰上鬼十河,兩隻鬼相爭鬥,哼!誰輸誰是假鬼。”
足利義藤皺眉看向一色義幸道“義幸,你失言了!”
一色義幸連忙低頭認錯。
細川晴元笑道“嗬嗬,義幸也不算魯莽嘛,這名聲嘛,當然眼見為實。”
細川晴元幫著一色義幸說話,自然是他們一幫人利益相同。他晴元當初可是權傾朝野的管領。
現在義長和上杉政虎帶著幾萬大軍上洛,到時候就算驅趕走了三好家,但是他們兩人在幕府的影響力就會掩蓋他晴元了。
所以晴元自然不想義長和上杉政虎在足利義藤麵前大放光彩。
正在這時,一名武士奔跑而來,高喝道“報!前方小笠原信濃守派來使者傳遞捷報!”
捷報?!
大廣間裏的人全部側目,他們都看向那報信的武士。
足利義藤麵色大喜,看向了三淵藤英,三淵藤英也是麵色一喜,對那武士喊道“快讓小笠原信濃守的使者進來。”
真田信綱帶著捷報書信大步走了上來,隨後坐在明智光秀一旁,伏身道“在下真田信綱,是信濃守護小笠原義長公麾下側近眾!此番主公派遣在下前來,是來傳報公方殿下。
勝龍寺城已經被我軍攻下,敵將十河一存敗走澱城,勝龍寺城內七千人戰死千餘,傷者千餘,俘虜兩千餘,餘者敗退澱城。”
足利義藤高興得拍掌道“好,詳細說說小笠原信濃守是如何拿下勝龍寺城的?”
真田信綱便詳細說了小笠原軍三千人是如何拿下勝龍寺城的。
足利義藤聽的容光煥發,臉色潮紅,他拍手稱好道“不愧是鬼信濃,三好長慶自詡其弟弟十河一存武力天下無雙,如今敗於信濃守手中!
真是大快人心!這可是給了三好長慶有力的一擊啊!諸位,歡呼吧,幕府振興就在今朝了!”
細川晴元先前聽到捷報,臉色還有些難看,現在將軍足利義藤這般高興,他隻能帶著高興的語氣道“是極,三好長慶亂政多年,導致天下大亂,幕政崩壞,好在信濃守是一位武家棟梁,幕府肱股之臣,幕府大興便在今日了!”
大廣間內一片喜慶。
隨後足利義藤看向真田信綱說道“既然信濃守已經擊退十河一存,那吾也可以親征了!”
真田信綱連忙說道“殿下,我家主公說,希望殿下等著上杉殿下,兩軍匯合後,再前往攝津。
三好家雖然在京畿有著龐大的勢力,但是他們的老巢在四國,我等大軍雖有近十萬,但是苦於沒有水軍。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我家主公在前方吸引住三好家主力,公方殿下與上杉殿下從左右兩側夾擊包圍三好家主力!”
三淵藤英看向足利義藤道“殿下,小笠原様這樣的建議很有道理,我方暫時沒有與三好家對抗的水軍。”
足利義藤點頭道“嗯!這倒是我軍的弱點,難得信濃守思慮翔實,既如此,就把捷報傳遞四方,宣示幕府之威望!”
大家都以為這是義長思慮周備,實則是義長拖住足利義藤,讓他先待在二條城。
在擊敗十河一存之後,義長就派出使者前去澱城。
前去澱城的使者便是上原忠貞。
上原忠貞孤身一人進入了澱城裏,見到了十河一存。
十河一存一臉疑惑道“小笠原様派你來做什麽,不會是想讓我投降吧?”
上原忠貞微笑著搖頭道“十河様說笑了,您可是三好管領代的親弟弟,怎麽可能會因為一戰之輸贏而投降?我家主公不會這般輕視十河殿的。”
十河一存這下是真的迷惑了,問道“哦?那小笠原様派你來做什麽?”
上原忠貞笑道“當然是來談判的。十河殿,如今本家隻出動了三千人就擊敗了十河殿,屆時十萬大軍壓來,三好家必敗無疑啊。
隻要三好管領代交出山城國交與幕府,我家主公就可以勸公方殿下撤軍,如此隻舍去山城一國,而保全京畿大部分利益,豈不樂哉?”
十河一存冷笑道“嗬!爾等不過是仰仗國崩之利,汝以為可以一直欺我軍無國崩?且等著吧,我軍也有此物!”
上原忠貞沒了笑容,冷聲道“十河殿,這是本家給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拒絕了這次機會,三好家就在也沒有機會和本家談判了!”
十河一存心中也有虛,但是三好家在京畿內打仗多年,多年的打出來的聲勢讓十河一存咬牙說道“區區一戰就想來唬我?你走吧,讓小笠原現在就派兵來打!”
上原忠貞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澱城。
他回到勝龍寺城向義長複命,義長聽了之後,大惱道“好啊,十河一存以為他們三好家很強嗎!那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真是不是好歹!
點兵,點兵!明天就把澱城給我攻下,繼續攆著十河一存跑,我要讓他向一條落水狗一樣!”
第二天一早,清水康英打頭陣,一色義龍和稻葉良通等人也請戰,義長立馬同意。
於是在太陽剛升起沒多久,大霧繚繞,大風呼嘯的時候,清水康英、一色義龍和稻葉良通等六名武將率領五千人進攻澱城。
十河一存大早上正在吃飯呢,就有家臣跑進來喊道“主公!小笠原軍出動了,至少有四千以上的人數,清水康英的旗號就在其中,還有那有國崩的軍勢也在其中!”
十河一存握著筷子剛夾起一塊魚肉飯團,在聽到家臣說的消息後,頓時手一抖,飯團掉回到了飯盒裏。
他嘴角一抽,心中吐槽道我昨天說的氣話啊!好歹等我這邊的國崩到了再打啊!年輕人不講武德!
他連忙放下筷子,起身跨過飯桌,喝道“快組織兒郎們備戰!城牆上多準備石塊!”
十河一存匆忙趕到澱城外丸,號令各部武士與足輕做著防禦的準備。
與三郎是三好家的一名足輕,他在勝龍寺城一戰中跑的比較快,沒被小笠原軍的足輕抓住。
他敢肯定當時他的跑的速度是這輩子最快的時候,他就回頭看了一眼,當時就把他的膽子嚇破了。
他的同村夥伴想要反抗,瞬間就被小笠原軍的足輕給殺了,首級當場被割掉,那小笠原軍的足輕還哈哈大笑,順手就拿起頭發綁在自己腰帶上。
然後就看向與三郎咧嘴笑嘻嘻的說“別跑啊~”
與三郎嚇得鬼叫,連滾帶爬就是跑,他再也不敢回頭看,就怕看到那恐怖的景色。
現在他聽到了戰鼓的聲音,很多同伴正在搬運著東西,與三郎湊上去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同伴看到與三郎,便說道“敵軍又來了!”
“敵軍?”與三郎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昨日與我們交戰的敵軍,他們又來了!”
與三郎一聽這消息,腦瓜子裏嗡嗡響,那同伴一看他發呆愣住了,也沒理他,繼續去搬東西了。
與三郎愣了一會,突然驚叫了起來,喝道“啊!惡鬼來了!惡鬼來了!快跑啊!”
與三郎朝著西邊跑,一邊跑一邊尖叫,引得城內的雜兵和農兵人心惶惶。
他的舉動很快就被十河一存看見了,十河一存起的跳腳,他連忙讓人上去把他給抓了,堵上了嘴,他這正準備殺了與三郎祭旗,突然幾聲炮響。
一顆彈丸直接打中綁著與三郎的旗杆,碩大的旗杆瞬間被打斷,向旁邊倒去,周邊正打算看戲的雜兵和農兵看見倒過來的旗杆,頓時化作鳥獸四散逃跑。
十河一存推開保護自己的家臣,喝道“不要慌!快回城牆上防守!奉公人呢!看見逃跑格殺勿論!”
有了十河一存的催促,慌亂的三好軍很快就穩定下來,全力防守澱城。
至於與三郎,誰還會關心他的死活呢!不過這與三郎還真是命不該絕,他既沒有被彈丸打中,也沒被旗杆砸到。
反倒是繩索鬆了,沒人管他,他倒是撿到了一條命,他連忙扔掉身上的繩索,脫掉那塊隻保護著他胸口肚子的一塊鐵皮胴丸,然後就往後門跑去。
澱城的防禦戰還在繼續,十河一存吸取勝龍寺城的教訓,他派出了部隊出城引戰,結果清水康英與他交戰。
同時一色義龍十分勇武,再加上同樣武藝高強的稻葉良通,三好軍很快就落入下風。
沒了十河一存壓陣的三好軍在武將武力方麵十分吃虧,一色義龍與稻葉良通如入無人之境,打的三好軍的武士抱頭鼠竄。
十河一存不敵清水康英,一看軍勢就要崩壞,再加上自己也不敵清水康英,隻好領兵撤回城裏。
但是澱城很快失守,十河一存再度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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