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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當女裝大佬裝女鬼,受害人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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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初三十四年,七月十七,孝靈皇帝李銘在位的第三十四年。


  也是秦帝國自太祖皇帝平王滅唐,成祖皇帝北伐異族徹底奠定帝業以來的三百三三十四個年頭。


  國家無事。


  且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北至瀚海闌幹,冬至浩海孤島的遼闊帝國平靜如水,帝都長安城繁華依舊,全然一派太平盛世的光景。


  這是一個擁有著神魔鬼怪的世界,動物成精的妖與怪蟄伏於東南山林,北方儒釋道法四家修士依靠文章唇齒就能引動天地偉力,而世家大族憑血脈傳承的各異神通則可以引動天地異象,而帝國官吏們憑借帝國官職就可以借用人王氣運鎮壓天下諸邪。


  帝國皇宮偏僻角落中的景陽宮中。


  李慕白望著眼前虛空漂浮係統窗口頭疼不已。


  北漂了十年的自己,在一次又一次996的加持下,終於猝死,並順利從一個活在福報裏的撲街小說寫手兼除了會背幾首酸詩以外百無一用的文科生活成了一個活在同樣活在文科福報裏每天痛苦背誦各種材料的苦逼王子殿下。


  慕白本以為變成王子以後就能過上每天聽聽小曲、調戲調戲外國公主的美好生活,但實際上,嚴苛到爆的皇室教育又一次讓他們回想起了那段充滿幸福與感恩的福報生活,隻不過這一次,他真的沒得選了。


  畢竟資本家還是封建帝王,根本沒差!


  最關鍵的是他還有著一個日常坑爹的係統。


  讓他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十年來,深恩盡負,死生師友這十一個血淋淋的大字。


  到如今,整整十年的怪異舉動讓整個長安城都在繞著他走啊!

  日常任務,二選一

  任務一:天下老子第一

  作為長安城中最著名也最凶悍的紈絝子弟,你竟然在前天也就是中元節長安城最繁華的時候被人偷走了一枚銅板,他們居然從你的手中偷走了一整枚銅板!而你卻絲毫未曾察覺!這是何等的侮辱啊!


  你,李慕白,位高權重的帝國八王之首,皇帝最疼愛的第八子,長安城紈絝之領頭羊,長安無數懷春少女的意淫對象!


  這一切必須消失,而血債必須以血償。


  任務目標:親手奪回那枚銅板


  獎勵:一次抽獎。


  身為王族,連自己的一枚銅板都沒有辦法守護。


  不會有這樣的人吧!不會吧!

  任務二:臣子的本分


  今天早上,已經因為年老而日漸昏聵的皇帝陛下,在早餐時間吹噓著自己昨天是如何神勇無敵且鞭長莫測的時候,這個昏君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牙一直沾著一片青菜,並最終帶著這片青菜去上了早朝,皇帝的昏聵已經被有心人所注意。


  你,李慕白,身為帝國的希望,皇帝忠誠的臣子和兒子,怎麽能忍心看著皇帝陛下因為自己的昏聵而失去這個他奮鬥了一身的帝國呢。


  任務目標: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指出皇帝牙上沾著菜葉是多麽可笑而荒唐的事情。


  任務獎勵:唇槍舌劍(一級),有心人的注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嗬斥皇帝,你不僅證明了自己是一條漢子!更引來了有心人的注視。


  失敗懲罰:身為一個王族,上不能治國平天下,下連自己的一枚銅板都守護不了。你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不如女裝。


  或者去世?

  李慕白望著眼前兩個怎麽看怎麽都不靠譜的任務選項,嘴裏發苦。


  陽光中微塵起伏,他卻心涼如寒冰。


  他,李慕白,一介書生,三尺微命,雖然貴為帝胄之後,也是帝國名義上的秦王殿下,但卻人微言薄,畢竟這全天下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帝胄、王爵本就是皇帝陛下最為忌憚的兩個詞語,要是惹得皇帝不高興了,一下子把他的年俸給砍了。


  那,他,帝國秦王,帝胄之後,還怎麽去聽小桃花唱的小曲呢!


  這該如何是好呢!

  皇帝陛下!那可是我的摯友親朋啊!怎麽能為了一片菜葉子就去落他的麵子呢!


  荒唐!那可是我至親至愛的皇帝陛下!


  得加錢!

  雖然係統不斷用修飾詞給自己戴高帽,但李慕白卻也清楚地認識到,皇帝陛下作為自己衣食父母的崇高地位,沒事跟自己的衣食父母作對,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嘛。


  再說了,自己這景陽宮本就已經是荒廢不行的冷宮了,在惹怒皇帝幾次,怕不是就學那劉備劉玄德整天用皇親貴胄的名頭去招搖撞騙了。


  而第一個選項,那就更扯淡了!自己,一介書生,雖然草草學過幾年劍法,也能裝模作樣的在女生麵前揮幾下後,利用自己源自母親那帝國第一美人的滿分帥氣獲得滿堂喝彩,但要自己真刀真槍的去消滅一個敢對本殿下下手的盜賊團夥!

  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呢嘛?


  如今似乎隻剩下了一個選項?

  李慕白環顧周圍清冷而荒涼的環境,長歎一聲。


  為了不被賊人因為一枚銅板而砍死,也為了自己不必頂著皇親國戚的名頭招搖撞騙。


  女裝也不是不可接受……吧?


  ……


  片刻之後……&

  景陽宮中多了一個人,一位足以令漢帝傾城,唐皇垂淚的絕世佳人對鏡而坐,佳人望著鏡中風華絕世的美人露出三分涼薄,四分嘲弄,兩分淒涼,一分無可奈何的複雜眼神,似是感歎著自古佳人薄命,紅顏難以開歡顏的宿命。


  美人哀歎了一聲。


  淒冷荒涼的景陽宮中似乎更淒冷了些。


  滿目盡是荒涼悲傷的秦王殿下在熟門熟路的第八百八十八次穿上女裝後,望著自己在鏡子裏的樣子,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溫柔的臉配上一雙似乎融入九天銀河的深邃眼眸,鼻梁高挺如劍鋒聳立,嘴角淡淡笑容不失親切的同時卻又帶著滿滿的帝胄貴氣。


  總而言之,李慕白有著一張光露臉就夠被人砸死的臉。


  以前總是聽說溫柔貴氣的帥哥與女裝更配的傳說。


  這是真的哦。


  李慕白歎了一口氣。


  “慕白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的同時,門被砸開了,“大事不好了!”


  霍庭武望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一切愣住了!


  一個足以讓清風閣滿樓花魁羞愧自殺的女子坐在梳妝台前對鏡哀歎,而他的慕白哥竟然消失無蹤了,明明他剛剛問過慕白哥的隨從桂公公了,慕白哥今天一天都在景陽宮內,更沒有什麽人進來過。


  那麽結論隻有一個了!


  轉眼之間,霍庭武的腦洞千回百轉,一萬個念頭紛至遝來。


  他的慕白哥!

  竟然是個女子!

  帝國的秦王殿下竟然是女子!


  為什麽堂堂的帝國公主要偽裝成王子!


  這其中到底蘊含著什麽樣的可怕算計與陰謀!


  我會不會死!

  不!我剛剛還跟慕白哥最喜歡的那個小桃花定好了,要給她贖身的!


  唉!我死定了!


  這等皇室密謀,她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我該怎麽辦!

  李慕白頂著頭上那些足夠壓斷人脖子的首飾滿臉震驚的艱難回頭,與同樣滿眼難以置信的霍廷武對了個滿懷。


  李慕白心中也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如果讓他將自己女裝的事情說出去的話,那自己還要不要在長安城裏混了!


  要是讓這滿城惡少知道他們的慕白老大女裝以後竟然有如此顏色,李慕白都不敢想象到底會有多少奇奇怪怪的飲料被那幫愛好奇奇怪怪的紈絝們遞給自己。


  恐怕隻有滅口了!


  但霍庭武是自己母親的外甥,也就是當今皇帝的舅外甥,也就是自己的表弟,也就是一個李慕白絕對不能殺人滅口的人。


  除非能有什麽辦法讓他懷疑自己見到的一切……


  慕白眼珠轉了轉,突然瞥見桌上一方東坡真傳的方正厚重且古韻流轉歙硯後,計上心頭。


  他朝著霍庭武笑著,右手卻不動聲色的抓住了那方歙硯。


  隻見那銀光一閃,頓時硯出如龍,如那千萬朵於冬雪寒風中綻放的梨花般綻開。


  “啪”的一聲巨響後。


  霍庭武帶著一絲解脫的神色昏過去了。


  隨後……


  慕白換下了那身由十萬金絲編製而成的金縷衣後,將那件金縷衣擺在霍庭武身旁不遠處,並用絹花小篆在紙上寫了一首小詩塞到了他的手中。


  叫來隨從耳語幾句後,便靜等好戲開場。


  “庭武!你快醒醒!”


  在慕白不斷的搖晃中,霍庭武悠悠醒來。


  “表哥!哦不!表姐!你怎麽是個女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英明神武了一輩子的鎮北大將軍霍籍的獨子竟然是個這麽缺心眼的貨,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簡直深怕死不夠快似的爆出自己知道皇室密辛的秘密,“皇帝陛下知道嗎?”


  “你才是女的呢!”慕白滿臉黑線的踢了他一腳,並用腳指了一下身旁的那件金縷衣,“你怕不是撞鬼了!金縷衣那可是專門給屍體殉葬用的東西!你身邊怎麽會有一件呢?”


  “什麽金縷衣?”霍庭武眼神蒙的一匹,“我身邊怎麽可能有給死人殉葬的東西,我剛剛不是去找你來著嗎?”


  “你自己看。”慕白示意自家忠仆桂公公上前,“你何時見到我了,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抱著這件金縷衣一直叫一個姑娘的名字呢!好像是叫什麽夏雨荷來著吧?”


  “我見鬼了!”


  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鬼的。


  “不信,你問桂公公!”


  霍庭武三分疑惑,四分恐懼,兩分害怕還有一分驚懼的眼神隨即投向了桂公公。


  桂公公點了點頭,表情真切而又自然,自己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要自己把那件從昭陵裏扒出來的寶貝放在霍公子身旁,還要自己做偽證。


  但主子要什麽,照做就是了。


  這是他曆經五十多年深宮浮沉得出來的真理。


  畢竟這是個帝國。


  “我勒個去……”霍庭武左右張望著,似乎哪裏都有人。


  他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正在不斷打擺。


  “你看你手還有一張紙呢!”


  慕白適時為自己親愛的缺心眼表弟上了最後一刀。


  霍庭武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那張紙。


  輕薄的白紙上分明寫著十六個纂花小楷,字字皆如春風桃柳般秀美。


  紙上隻有半首七律,卻字字寫盡相思: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霍庭武望著那首詩,呆滯了。


  前兩天自己剛帶人刨了昭陵,正好弄到了這麽一件金縷衣還有一尊米女雕像!

  雕像跟夢裏那個女裝表哥長得一模一樣!

  自己還覺得挺好看,擺回家收著呢!

  真見鬼了!


  早知道就不該去昭陵那裏到處亂晃了!什麽美女雕像!

  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玉!

  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啊!!!!!”


  耀眼若金絲狀的陽光中,定北將軍的獨子,皇帝的外甥,慕白的表弟,霍庭武尖叫著奪門而出。


  霍庭武雖然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麽,但這尖叫的關頭有什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可惜了,我的金縷衣啊,以後怕是不能再穿了!”


  帝國秦王殿下望著霍庭武遠去的身影悠然轉身,輕聲而歎息道。


  唯一能聽到這話的桂公公不動聲色的豎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並收起了那件金縷玉衣。


  ……


  燕人李季好遠出,其妻私有通於士,季突至,士在內中,妻患之。其室婦曰:“令公子裸而解發,直出門,吾屬佯不見也。”於是公子從其計,疾走出門。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無有。”季曰:“吾見鬼乎?“婦人曰:“然。”“為之奈何?“曰:“取五牲之矢浴之。”季曰:“諾。”乃浴以矢。一曰浴以蘭湯。


  《韓非子》


  元初三十四年,霍定北訪昭帝於景陽,帝適於婦衣而觀乎民情,定北未知而入,故帝擊之,定北昏。帝置故漢金縷玉衣及金縷詩於定北身側,並謂之眾人曰:令定北以其鑒於鬼神爾。眾人諾然,頃刻,定北幽醒,問其故,眾人皆曰:其鑒於鬼神也。


  定北之未疑也,蓋其發掘漢昭陵,心自有愧也。


  故其驚懼而走。


  《新秦書.昭帝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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