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她又能跑到哪裏去
進來時,明顯感覺到沒有任何溫度,不知道她是怎麽睡得,這麽冷的天氣,不開點暖氣怎麽入睡呢?
栗亞南暗自在心裏腹誹著,一雙晦暗不明的黑眸直直的望向大床那邊的風向,想要緊緊的鎖住一個目標人物。
透過微妙的月光隱隱約約能夠看見羽毛被被高高的拱起,就會想到她睡覺時常常不好好睡,特別在睡著了的時候經常踢掉被子,害得他曾經幾次一晚都沒有好好的合上眼,隻是為了替她蓋好被子。
這應該算做關心了吧,他也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對他的關心,對他的疼愛。
月光打在他的高大挺拔的身子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黑影,看不清,也摸不著。
栗亞南一步一步的走近大床的方向,沒有走幾步就到了大床一旁,坐了下來。
接下來該做什麽?他都不知道,害怕突如其來的關心又讓她感到害怕恐懼,所以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麽說才能讓他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對他好。
栗亞南抬起修長的手臂,移向被子開口處,側過身子想要去看她的小臉,發現看不到,於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往裏麵蔓延,卻發現,被窩裏一片冰冷。
一手按上了一旁的床頭燈,一大片明亮耀眼的光線打亮了整個大床的範圍,栗亞南一手就是撈開了整張羽毛被。
裏麵,空無一人。
她人呢?哪裏去了?
栗亞南的俊臉迅速揪在一起,眉眼緊皺著,沒有之前的溫柔深情,此刻全被緊張和不安所代替了。
大掌打開了整個臥室裏的所有開關,包括浴室裏、試衣間的任何一盞燈他都沒有一一錯過,整間臥室都被明亮而耀眼的光芒充斥著,一個頭發絲都能被看見。
栗亞南神情驟然變得灰暗無色,長腿在整間臥室裏到處尋找著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浴室裏找到了試衣間,還有陽台,以及能藏人的地方,他通通的找了一個遍,但卻什麽也沒找到,連她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尋找出來。
靠,她多哪裏去了?城堡這麽大,她又能跑到哪裏去?
林可欣,你躲哪去了?
一個問題在心裏慢慢的冒了出來,隻要和她有關的事情,他的大腦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出現了理智與虛假之間的偏差,這讓他也感到深深地惱火難過。
從臥室裏衝了出去,大掌攥的緊緊的,一雙黑眸裏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一眼望不到最深處。
大掌從衣服裏掏出了一部手機,拿到耳邊上,冷漠無情的聲音從那張菲薄的嘴唇裏發了出來。
“林可欣不見了,馬上去給我找!找不到你們就別回來!”
“嘭”的一聲掛掉了整個電話,他暴怒的模樣讓人感到十分害怕,見了他這樣的人都不敢從他身邊過路,紛紛遠道而行。
但這是晚上,也正是因為在晚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居然不見了!這讓別人怎麽想他作為一個堂堂盛世集團總裁的人,居然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了,說出去是不是很讓人笑話。
電話一結束,城堡裏的各個負責守衛的保鏢都從一線崗位上退了下來,隻為找到林可欣,栗亞南吩咐的誰沒有找到誰就別回來了,他們恭敬的馬上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隻見那些身穿黑色T恤的保鏢,左臂紛紛刻上了一條黑龍的標誌,不知道這到底是有怎樣的寓意,看上去給人一種不可輕易靠近的霸氣之感。
這些訓練一一有素的的黑衣保鏢,迅速圍住了整座城堡,哪怕是一隻鳥也插翅難逃吧。
城堡裏的其他工作者也都紛紛參與了這件尋人之事上,那邊南叔聽說了栗亞南這邊發生了這件事從臥室馬上走了出來,走到他的身邊。
“栗少,林小姐怎麽會不見了?她不是一天都在別墅嗎?”南叔的聲音和藹中夾雜著幾絲擔憂的問道。
“我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就再也沒見到她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裏去了!”聲音中明顯帶著憤怒的味道,黑眸似乎被熊熊燃燒的火焰充斥著,青筋暴怒的凸起,大掌死死的抓緊,怒視著前方。
“你先別急,我們這邊守衛應該不會出問題的,讓他們先去找,一切情況都會稟報給你,你看看臥室裏有沒有什麽線索,去找找看怎麽樣?”
南叔努力抑製住栗亞南此時此刻快要爆發的火焰,平和而厚重的聲音安撫著情緒非常不對的栗亞南。
男人俊臉稍稍緩和了顏色,沒有剛才劍如跋扈的暴怒情緒,黑眸輕微波動了一下下,抬起大手對著南叔擺了擺手說道“我去看看吧!”
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味道,南叔隻是感覺這樣的他和以往的他大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他人老了,產生了錯覺,竟然從栗亞南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蒼白的無力感。
“去吧,你先放寬心,林小姐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力助你到底,別太擔心。”上了年紀的人往往會顧全大局,說話也是往大局上著想,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自己的見底。
男人沒有回答他,背過身留給了南叔等其他人一個落寞的背影,傷感極了。
栗亞南從一樓直接走到了三樓,一口氣也沒有喘息,徑直朝向那間他們相處的臥室,裏麵承載了他們關於旅行時光的記憶。
而現在,女人不在了,看不見她的一絲身影,哪怕隻是一根頭發,對現在的他來說,見到關於她的所有有關的東西,他的心就很難再控製住。
長腿邁進了臥室裏,走了時候氣的忘記關燈了,一眼就能望見那空蕩蕩的臥室裏的所有布局陳設,靜靜地坐落在各自的角落裏。
視線再遊離到左手邊三米處的那張kngsze床上,原來是她故意弄了一個枕頭放在被窩裏,形成一個睡覺的假象。
真是聰明,他怎麽沒有發現她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呢。
一絲嘲笑不禁從心底生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冷笑著自己居然真的那麽傻。
傻了不止一兩次了,在這場感情裏他到底付出了多少,難道她心裏沒有數嗎?
大掌放在白色羽毛被上,輕輕地撫摸著那些純潔無暇的羽毛,猶如他最初時的心一樣,眼裏隻有自己,再幹淨不過了。
可是她怎麽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傷自己,體無完膚。
栗亞南深黑色的瞳孔綻放著淺灰色的光芒,看不清最深處,想要找尋一絲安慰感,卻無跡可尋。
嗬嗬,他到現在還在想著她,到底要吃幾次的教訓才會徹底的忘記她。
她去哪裏了?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騰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影遮擋住了一大片明亮輝煌的光線,全神貫注的打量著這間臥室裏的所有陳設。
從床邊離開,走到一處站定,修長的手指扶著手把,打開,裏麵一件衣服都沒有帶走,全都是他在這邊包括上次在意大利給她買的各季度時尚新款服裝,她一件都沒帶走。
她居然一件都沒帶走,這是看不起他送給她的所有東西嗎?
視線再看向角落處,之前掛著的一件再樸素隨意不過的衣服居然不見了,她原來是穿的這件離開了嗎?
原來,什麽都不要,隻是記掛著屬於她自己本身的東西,她可是真的心狠,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心狠竟然可以心狠到這種地步。
林可欣,你真的好狠啊。
那是因為他的心裏從此住進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做林可欣。
可是她呢?她沒有任何一絲戀戀不舍,從自己身邊從容不迫的離開,不帶任何感情的與他分別,這是第幾次不告而別了?
好像是第二次了吧,嗬,原來她已經做的這麽順其自然了。
心裏對她的恨意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法控製住自己不去恨他,心裏痛的像無數隻蟲子鑽進自己的心髒噬骨般的啃咬著,那種痛,簡直無法讓他呼吸,窒息的猶如冷冰冰的沒有了任何氣息。
眼角突然閃爍著一絲亮光,轉過身子直直的望向床頭櫃上,正安靜的躺著一枚藍色海豚戒指,還有那條綠寶石項鏈。
一步一步的靠近床頭櫃,他努力按住心口,雖然痛的要死,但是他還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裏。
黑眸裏清晰的倒映著那兩個對他來說意義非常重大的紀念品,大掌從床頭上拿了起來,仔細觀詳著。
戒指和項鏈安靜的躺在他冷冰冰的大掌中,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熠熠生輝的光芒,微微的顫動著,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彩,倒映在他的晦暗不明的黑眸裏。
他真想把這兩樣東西通通以自由落體運動的形式拋了下去,在他麵前正是那巨大的落地窗,一抬眼便是那閃爍著星光朵朵的夜空。
一隻修長的大手正拿著那兩樣東西,往上漸漸的抬起。
既然她這麽不稀罕她送的東西,他為什麽還要那麽在意呢?難道他已經低落到這種地步,需要靠著這些東西來維係他們之間那藕斷絲連的愛情嗎?
對了,不知道稱不稱得上“愛情”,他們這算愛嗎?
心裏充滿了一大股悲傷的味道,眼底最深處看不清任何光芒,灰暗無光。
渾身使出一股力氣,抬起手臂向窗外大力的拋去,手上已然空落落一片,沒有剛才的負重感。
黑眸閃爍著微微顫動的光芒,直直的望向窗外,他不記得有多少次這樣痛苦的沒有了任何感覺,他以為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不告而別,原來還有一次,竟然比上次痛的還要徹骨。
大掌無力的搭落在身側,身子微微顫抖著,努力克製的絕望和悲傷此刻像濤濤洪水一樣全部傾瀉了出來,攥緊拳頭,痛在心上。
想要抓緊什麽東西,卻怎麽也抓不住,突然意識到自己手心裏什麽東西也沒有了,他的戒指、項鏈哪裏去了?
像一股旋風衝向了落地窗外邊緣,一股寒風刺骨般的穿過自己瘦削的臉龐,他沒了任何知覺,隻有心上的那一塊安靜的位置,正在撕心裂肺般的拉扯著。
欄杆擋住了他的強大身子,他俯下身子往下望,正是一片天然打造的遊泳池。
媽的,戒指和項鏈肯定掉進去了!
栗亞南在心裏惡狠狠的思索著,他現在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隻有在她麵前,他完全控製不了自己。
黑漆漆一片,這邊什麽也看不到,他急得從落地窗返回,出了門口往外走去,一路沿著路燈往前走。
越往外走,空氣越來越失去了溫度似的,冰冷冷一片,他隻身穿了一件白色襯衣,是無法抵擋住這些迅猛殘酷的寒冷的。
穿著拖鞋,終於走到了遊泳池外邊,這邊沒有燈,他拿出了手機,找到手電筒打開了。
他的手機是全世界僅僅隻有三部當中的一部,具有防水的功能。
突然,“嘭”的一聲,水麵蕩漾起了一層右一層的浪花,往外開擺著。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湛藍透明的水下馳騁遊泳著。
栗亞南全身心的屏住呼吸,一隻手拿著手機,僅憑著手機上發出的微妙光芒在水下尋找著他心心念念的東西。
池水在淒涼的夜裏也被感染的沒有了任何一絲溫度,冰涼的水打濕了他的身體,可是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的寒冷,矯健的泳步在水底裏完美的暢遊著。
找著找著,已經不記得找了多久了,劃過一個個美麗的水花,此刻他與水融為一體,再也沒有分離。
雙臂大力的劃動著,雙腳似乎變成了美麗的魚擺,在水裏盡情的遊翔著。
突然,從水裏冒出了頭,一隻手拿著手機,燈光打在另一隻修長的大手上,伸開手掌一看。
正是他剛剛尋找的那枚藍色海豚戒指和那條綠寶石項鏈,被純淨的水洗過了,變得更加晶瑩剔透,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動人的光芒。
大力的劃到對岸,從水裏蹭的爬了上來,起身的那一瞬間帶起了層層的水花,灑落在他落地的位置上。
一股冷風吹拂了過來,全身早已濕淋淋,衣服都被打濕了,利落的短發已然濕噠噠的變了形,少了一分霸氣,多了一絲不堪。
栗亞南踩著涼拖鞋,雙腳因為外界寒冷的空氣早已凍得一片通紅,腳趾頭接觸著地麵不斷冒出來的寒氣,寒氣直逼腳底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