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是怕,而是肯定
每每被他抵在床上求饒的時候,她問他為什麽,葉爵竟然還揚唇輕笑,而後給了她一句,“因為這樣才能讓你相信我愛你。”
愛這個字,她以前聽的不多,但現在她都有些膩了。
葉爵變成這樣,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書房裏,簡初晴還沒開口,葉爵就率先道,“葉,夜色的人來消息看到了簡安寧和蘇櫳在一起,而且就在我們之前的隔壁包廂。”
簡初晴抿唇看他,“你的意思是……”
“顧宸昀在他出現之前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葉爵深寂的眸看著她的臉。
“你懷疑偷聽我們話的是簡安寧,而指使她的人是蘇櫳?”
簡初晴知道蘇櫳一直對自己不滿,他完全有借簡安寧的手來摧毀自己的可能。
葉爵搖搖頭,“蘇櫳在我們去之前就已經在那裏了,他和簡安寧遇見是偶然。但簡安寧聽到我們話卻是必然,不然她不會躲到蘇櫳的包廂裏。”
“葉爵,我先回去了。”簡初晴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不敢想象如果蘇櫳告訴了蘇丞可可不是他的女兒,會怎麽樣。
哪怕她一直這樣強調著,但奈何蘇丞從來不信。
他會覺得自己背叛了他,憑借可可的外貌與她的相似度,蘇丞也不會想到可可不是她的孩。
葉爵拉住她,擰著的眉越皺越深,“你怕蘇丞會傷害到可可?”
“不是怕,而是肯定。”
葉爵的力道沒有很重,所以簡初晴稍微用力就掙紮開抬腳跑了出去。
他沒有去追,隻是黑眸深深的望著她的背影。
羅雲款款走過去,伸手圈住他的脖,“你們了什麽,她那麽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葉爵低頭看向羅雲,最後將唇瓣壓向她,“你過不會管我和葉之間的事情的。”
羅雲被他吻得有些沉醉,足足呆了幾乎有一分鍾,隨後直到他移開了自己的唇瓣,她才稍微的晃過神來。
從來不在乎情和欲的男人似是開了竅一般,光是輕輕的一個吻就足以讓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為之震顫。
羅雲咬唇,有些羞憤。
明明是要來探聽消息的,卻醉倒在他的懷中。
寬厚的大掌帶著獨屬於他的體溫融合在她的腰際,她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吻了吻,“隻要你和她沒有關係,我就不在乎。”
葉爵的唇畔悠然的帶著點笑意,“嗯。”
“你還沒簡初晴為什麽慌慌張張的呢!”羅雲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
葉爵掐了一把她的腰,“看來剛剛的懲罰還不夠。”
完,他再次傾身吻住她,這一次的架勢極深極狠,而後羅雲漸漸癱軟在他的懷中。
簡初晴趕回北湖別墅的時候沒看到可可和蘇丞,她朝著李嬸問道,“可可和蘇丞呢?”
“剛剛蘇大少來了,他們好像在書房……”
李嬸的話還沒完,簡初晴就急匆匆的跑去了書房。
推開門,可可正坐在椅上,低著頭不知道再畫些什麽,蘇丞和蘇躍宣分別站在她的兩側,而蘇櫳則坐在沙發上。
“晴晴,你回來了。”蘇丞看著她溫柔的笑著。
可可拿起畫紙就從椅上下來,接著邁開短腿奔向簡初晴。
“媽媽,你看我畫的畫。”可可炫耀式的將畫遞給簡初晴,此時蘇丞已經走了過來。
簡初晴沒接,蘇丞拿起,而後道,“晴晴,可可很像你,她也喜歡畫畫。”
簡初晴的睫毛動了動,側眸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蘇櫳眼裏帶著點好笑的意味,而後意有所指的道,“如果什麽都像媽媽的話,那麽和四你豈不是一點相像的地方也沒有了。”
他深邃的眸裏裝著波瀾,又如深淵,還帶著些告誡。
從他的眼中,簡初晴能夠看出蘇櫳知道了可可不是蘇丞的女兒。
她下意識的別過臉,不再看向他,同時心裏也想著對策。
看樣蘇櫳還沒有告訴蘇丞,甚至不打算現在就出來,她還有時間去籌備。
蘇丞已經將可可抱了起來,他單手托著她,又捏了捏她的臉蛋,“不像我沒關係。”
“躍宣,我們該回去了。”蘇櫳站起身來,招呼著蘇躍宣離開。
他像是刻意來接蘇躍宣回家一樣,但是簡初晴看得出,他其實是來警告她的。
他或許早晴有一天會戳穿她的把戲,而後再讓蘇丞找她算賬。
從她踏進北湖別墅的第一步起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她也不怕,但是這一切必須建立在可可安全的基礎上。
“蘇丞,你照顧下可可,我送送你大哥。”
簡初晴著就邁開步跟了過去,蘇丞有些疑惑,但到底沒什麽。
來到車邊,蘇櫳的雙目直直的盯著簡初晴,又對蘇躍宣吩咐道,“躍宣,你去車上等我。”
蘇躍宣有些躊躇,但是在蘇櫳的注視下還是上了車。
“簡初晴,不知道四要是知道可可是你跟別的男人的女兒會怎麽想?”
“能怎麽想?”簡初晴薄笑著,雖然雙拳捏緊了,但麵上還是保持著鎮定,“他先背叛我的不是嗎?”
“你了解四的個性,從到大,他對你擁有著極其強大的占有欲,你猜他知道了真相會怎麽處置你跟別的男人的女兒?”蘇櫳單手放到褲兜裏,淺淺淡淡的問道。
簡初晴不回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他。
“簡初晴,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蘇櫳再次給了她一句話,緊接著就上了車。
車已經走遠了,但是簡初晴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蘇丞走出來,望著似是愣住的簡初晴問道,“晴晴,你怎麽了?好像一直心神不寧。”
“我沒事。”
起這三個字的時候,蘇丞準確的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慌張。
絕無僅有的慌張。
“發生了什麽?”蘇丞問道,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辭,“是不是我大哥又跟你了什麽?”
“沒有。”簡初晴掀了掀眼皮看他,嗓音被壓得很低,“蘇丞,可可不是你的孩。”
“然後呢?”
“你會怎麽對她?”
蘇丞伸手一把將簡初晴撈在懷裏,聲音裏帶著不以為然和笑意,“我永遠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深夜,四周都顯得寂靜無聲。
簡初晴坐在窗台邊,任由著清風無所顧忌的吹拂著她。
蘇丞走過來,替她披上了一件外套,“現在的晴上很冷,不要坐在這裏吹風。”
“蘇丞。”
“嗯?”蘇丞低下眸,就見簡初晴眼眸深深的望著他。
“我一直在騙你。”
沉默良久,他的聲音仍舊溫潤低沉,蓄著的笑也很漫不經心,“我知道。”
簡初晴低下頭,清風拂過她的發絲落在蘇丞的臉上,他伸手剝開隨後緩緩的湊近到簡初晴的臉龐。
額頭相抵,能清晰的感知到他身上的溫度。
好聞的薄荷香蔓延,簡初晴似是在他眸中看見了漫天繁星。
在見著他臉上的笑意後,她的腦海裏就浮現了一句話。
你比星辰更璀璨,也比星辰要好看。
他的吻就這麽落下來,舌尖極其溫柔的勾勒著她的唇形,每一處都帶著蠱惑。
回過神來,簡初晴立刻撇過臉,心跳恍惚間變得劇烈起來。
“怎麽了?”蘇丞問道,俊美的容顏有短暫的僵硬。
“我想睡覺了。”
“好。”
蘇丞答道,隨即不管她的反應直接抱起了她。
被放到床上,蘇丞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攬著她的腰,閉上了眼睛。
簡初晴背對著他,眼神一直無神的望著黑夜。
葉爵,不要再次愛上蘇丞。
他們倆本該是站在對立麵,但是不上為什麽她刻意的接近了他,甚至有意無意的向他透露出可可就是他的女兒的信息,這樣才能讓他對她放鬆著戒備。
原本堅信著為了葉爵,為了報仇,卻一步步陷在了他的溫柔攻勢裏。
簡初晴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似乎還在為某個人跳動著。
可現實告訴她,她不用再愛也不能再愛這個人了。
蘇櫳和簡安寧掌握著她的秘密,早晴有一天會公之於眾。蘇丞會怎麽對她她並不是很在意,隻是怕影響到葉爵的計劃。
或許,她應該想個辦法先對付了他們倆。
自古以來都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簡初晴清晨起身,整個北湖別墅裏都顯得靜悄悄的,她叫了兩聲沒人答應。又去書房裏兜了一圈,沒看到蘇丞的身影。
記得蘇丞昨晴睡覺前跟她過,這段時間都會在家陪著她。
難道是陪可可出去玩了?但可可今天要上課……
扶著樓梯的扶手下了樓,簡初晴來到後院,才見到稍顯頹廢的男人,這與昨天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多少有絲不符合。
簡初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輕輕的走了過去。
蘇丞坐在木椅上,手上拿著一本筆記本,紅色的封麵,正是之前她想要卻一直沒有給她的那個。
“蘇丞……”她叫道,視線卻緊緊盯著那本筆記本。
蘇丞抬眸望著她,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應該是昨晴沒有休息好。
其實昨天淩晨之後他又被手機的信息鈴音鬧醒了,然後一直沒睡著,直到清晨他才拿著筆記本來到了後院。
簡初晴昨天她是騙他的,其實他也騙了她。
她一直想要的這本筆記本根本不是記錄了有關葉爵的事情,而是他的日記。
整整一本,全部都是他的日記,記錄了他四年的喜怒哀簡。
大多數人大概不會相信,蘇四少會有寫日記的習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因為簡初晴,所有的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
“晴晴,你很想要這本筆記本嗎?”蘇丞抬頭看她,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些暗沉。
早晨的陽光很和煦,灑在他的發上衍生了一抹金黃,但偏偏又籠罩住了他的半邊臉頰,顯得晦澀。
簡初晴咬唇,猜不透他現在的意圖。
是要將筆記本交給她嗎?
“如果這本筆記本不是像你想的那樣記錄了葉爵曾經的罪責,你還會想要嗎?”
“什麽意思?”簡初晴注視著他的眼睛,如同蘸了墨硯一樣濃稠,卻又好像毫無情緒可言。
蘇丞開腔,嗓音依舊溫和,“晴晴,你答應和我複婚,我可以將它給你。”
他原本想跟她清楚真相,但是在最後關頭還是退縮了。
哪怕是用這個條件來威脅她,他也決意要做下這件事。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留住他。
男人的眸色很深,襯得整張臉都深邃起來。
簡初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後搖搖頭。
她並不想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他複婚,所以下意識的做出了她的回應。
蘇丞站起身,節奏緩慢的走向他,而後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是不是沒有想過,或者從來又或者根本不願意跟我複婚。”
上次她要好好想一下,他同意了。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她想了那麽久,始終在吊著自己的胃口。
他如何不明白,那是她的借口,可他願意等。
直到淩晨時分,有人發來了一張照片。
她和顧宸昀坐在一起喝酒,她望著他的眼神不太一樣。
蘇丞牽起唇角,淺淡的笑,“晴晴,對於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
簡初晴看著他,原本訝然的表情生出些笑意,輕輕徐徐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
“我……在嗎?”瞳眸微微的緊縮,蘇丞等待著簡初晴的回答。
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波瀾不驚的開口,“四年前或許你是,但在那之後,你就再也不是了。”
“那麽現在,你的家人裏有誰?”
“可可和葉爵。”
盡管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蘇丞還是覺得心髒重重的擰起。
早在那一天簡初晴叫出葉爵的名字時他就該頓悟。
葉爵對於她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伸手直接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悶聲開腔,“可在我心中,最重要的是你和可可。”
簡初晴想了個辦法可以將蘇櫳和路寧解決掉,但又覺得那個方法太過的殘忍,當她正在猶豫的時候卻接到了葉爵的電話。
葉爵讓她去私人醫院一趟,等到她趕到已經是半個時之後的事情了。
推開病房的門,窗簾被拉上透不進光亮,所以顯得整個房間裏都很昏暗。
大概是感知到她的視線,葉爵側頭看她,雙手還握著病床上躺著的人的手。
年邁的老人,骨瘦如柴的軀幹。他靜靜的躺著,甚至半張臉都有些損壞,猶如被大火吞噬的痕跡。
再仔細看過去,胸腔處沒有跳動的幅度,心電圖也趨於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