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論劍
“來的好。”斷劍澄澈的雙眼內透著精芒，手中之劍出鞘了。它通體暗紅，鏽跡斑斑，劍鞘是鏤空的劍鞘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少了一節。
當前一出鞘，這斷劍就給人極其荒謬的感覺——它是屍體，劍的屍體。
“鐺！”兩個劍客的對戰，第一招就是劍與劍的對撞。
青蓮寶劍與鏽跡斑斑的短劍撞擊在了一起，二者幾乎同時彈開。
都是開掛的天才，按理來說應該有一番纏鬥，然而大道至簡，二者所有的變化都放棄了，同時發出了一記簡單的直刺。
“這兩個人怎麽回事，氣勢洶洶的開戰，卻沒有使出什麽璀璨的劍招，反而是這麽平凡的一刺？”
東靈山門內，有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被吸引而來，看到這一幕一臉懵。
“那是因為這二人對於劍道的理解都有極高的造詣，對方還未出劍，就已經窺破了其意圖，見一而洞百。繁複到極致，最簡約的方式，反而更具威能。”一個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走出來道。
他手中也有劍，不同的是，這劍是木製的，極其粗糙，跟孩童的玩物沒有區別。
“好對手！”
分身（李白）與斷劍同時吐出三個字，然後後撤。
二者都沒有動用任何秘術、秘法與秘技。
同為劍客，秘術、秘法與秘技，既是絕殺手段，也可能是殞命的陷阱。
麵對不通劍道的人，秘法、秘術、秘技都是極其強大的增幅手段，可以扭轉一場戰局。
而同道中人，大多能看破花哨華麗的表麵，看到本質。
斷劍可以憑借與李子楓的戰鬥，將吹雪劍法學去，分身（李白）也可以。
劍道秘法、秘術、秘技都是依附劍道而存在，那麽它就有跡可循，天才能夠依劍道看破，尋到致命之處，一擊可定乾坤。
“再來！”
二者的劍，你來我往在外人看來招招致命，異常凶險。
而且劍都帶著劍意，雖是普通的攻伐卻擁有可以磨滅生機的威能。
雙方互出一百一十八劍，有一萬一千八千變，但都被雙方窺探到相互的變化而放棄，從繁複的劍招變成普通的刺、抹、撩、橫、劈、格等基本劍式。
“這二人到是深得劍道之妙，也算是劍道中不可多得的存在。”鶴發童顏、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低語道。
“跟打著玩一樣也算深得劍道之妙？”
“就是，要是我，直接激發自己的石靈，石甲護體，扛著攻擊一擊就能定乾坤，那裏需要打那麽久。”
“我的狂鯊之靈也可以施展秘術，一招解決這二人。”
……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懂的外門與內門弟子嚷嚷起來。
“子楓師兄，那是你的分身吧，為什麽不使用秘術？”外門中，有認識的人大聲詢問。
“因為用了就輸了。”李子楓道。
他是本體，可以感受到分身的一切感受，自然知道劍道比鬥的凶險。
天才與天才的戰鬥，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理解。
“分身！”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雙目一亮，走過來道：“這位師弟，你的分身在劍道上的造詣都如此之高，想必你這本體更強吧？”
“呃……可能……也許吧！”李子楓含糊其辭。
“老夫……我是靈劍峰上上代弟子，還曾在藏靈峰待過，所以外表不顯靈機，實際上對劍道是有些理解的。”
“巧了，我曾經在藏靈峰待過，現在是聖主峰的弟子，對劍道也有一點淺薄的理解。”
“那太好了，你覺得這二者誰會勝？”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問道。
“當然是我會勝。”李子楓肯定的道。
他已經感受到分身(李白)窺探到了勝機，或者說勝券從一開始就握在了手中，隻不過敬佩對方，這才一直在公平相鬥。
“也是，一寸長，一寸強。你那分身的劍雖然也不是靈器，卻完好無缺，堅硬程度並不比對方的遜色。完好對殘缺，本就占了便宜。”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道。
“你能看出來！”李子楓很意外。
“當然能，老夫手中的劍便是這世間最鋒銳的神劍，窺破兩新晉劍道的小家夥還是沒問題的。”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傲然道。
這一刻，他的脊背是筆直的，身上隱約透著無盡鋒芒，但隻是一瞬間就收斂了，半點也沒有泄露，如同幻象。
“前輩，您就別逗我們笑了，您手裏的隻是稚童的玩具而已，靈能附著雖是殺生利器，但比之靈器，到底差了層次。”
“就是，咱們東靈內，公認子楓師兄劍道第一，就連聖主都曾親口說過，論劍道，世間能與之媲美者寥寥。您還是不恥下問，跟師兄取取經吧！”
……
眾外門內門弟子們調笑道。
“什麽時候，師尊姐姐……聖主說過這話了？”李子楓道。
“當然是師兄你外出曆練的時候。”
“哦！有點過了，我對劍道其實所知不多。”李子楓道。
他現在對劍道的一切理解，便是分身（李白）對劍道的一切理解，再加上曾經扮演過西門吹雪，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既不誠也不偏執。
所以李子楓不是一個純粹的劍客，哪怕劍道境界的確已經極高。
“劍道有天地人三境，人境心誠意正，登峰造極；地境，劍出無名，無我無劍；天境，萬劍臣服，劍道便是天道。不知道師弟當前，處於哪一層次？”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問道。
他眼中透著一絲鋒芒，就好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戰鬥的斷劍與分身（李白）都受到了影響，手中之劍居然在顫動。
“啊？”李子楓體內突然有什麽跳動起來，不是別的，正是墨玉靈光劍。
“好劍，能擁有此劍，你夠資格了，等此戰完結，我在靈劍峰萬劍穀內等你，你我一戰如何？”鶴發童顏、穿著粗布麻衣的陌生老者道。
李子楓聞言，沉默了下來。
他隱約感受到，這老頭，或許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劍道強者。
有可能他，已經是劍道天境，如此就算他不是靈皇，也擁有靈皇戰力。
“你這老頭好不識趣，子楓師兄是看你年紀大了，不想跟你計較，你看戲就看戲，別添亂了。”
“別著一把玩具木劍也就算了，還說什麽天地人三境，聽都沒聽過。”
……
外門與內門的弟子，有一些見識太短，並不知道對方的厲害，夏季霸亂說話。
而李子楓，他已經感受到了老者的強大。
遲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生死相爭，無需去萬劍穀，這裏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