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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亂世君臣天下-2

  “哎別……別揉別揉!”紀常掙紮著逃出沈悠的魔爪,瞬間由一個瀟灑隨性款的帥哥變成了一隻鳥窩頭的吉娃娃,“怎麽老是揉我的頭發,我已經十八歲了韓城城!”


  沈悠眯眼:“叫我什麽?”


  紀常馬上喪權辱國地舉手投降:“晏卿晏卿……唉,你不就比我大五歲,怎麽總好像大出去五十歲似的。”


  沈悠哼了一聲:“前日是誰來強調隻能稱字的?你興致褪去倒快。”


  紀常撓撓頭:“這玩意兒開始時新鮮,叫多了總覺得文縐縐的,還是不夠親切。”


  他眼珠子一轉:“我們不說這個,你可知道今日城中是什麽日子?”


  “不知。”


  紀常被他這回答噎得翻了個白眼兒:“你怎麽就這麽不會聊天兒呢,以後見著喜歡的姑娘要也這樣,管保你一輩子甭想取著媳婦兒!”


  不待韓城回答,他便繼續嘰嘰喳喳地科普:“今天是萬花節,姑娘們都上街上賞花看戲,走走走,上次出征在前線磨了大半年,我帶你去瞧瞧新鮮!”


  沈悠一臉認真地翻撿桌上的宣紙:“無趣。”


  紀常:“……”他們總是無法愉快地聊天。


  “晏卿!”紀常一巴掌拍在他正看著的內容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過了年節你就二十有三了,你打算一輩子抱著那把劍過日子啊?!”


  沈悠閑閑抬頭,抱起雙臂:“怎麽,不行?”


  紀常驚悚地瞪大了眼睛。


  沈悠有意逗他,索性往椅背上一靠:“我與這劍心意相通,自知她溫柔解語紅袖添香,她每每靜夜出來與我相會,如今已是三個年頭了。”


  “你可知她小字?今日便叫你見過大嫂……”


  “……”紀常眼裏都是複雜,“晏卿……”


  沈悠:“嗯?”


  紀常:“……我看起來,就那麽傻?”


  沈悠放下胳膊:“是啊。”


  紀常:“……”(╯‵□′)╯︵┴─┴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紀常深吸一口氣,放低姿態央求道:“好晏卿,好兄弟……你就陪我去看看吧,咱們剛剛在此建都,總說王都的姑娘美貌大方,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沈悠靜靜地看著他,歎了一口氣。


  韓城一直喜歡紀常。


  他們兩個從小算是一起長大,韓城大了五歲,便從小帶著這個小弟弟,紀常學會的第一句詩、使出的第一招劍式、背會的第一篇兵法,都是韓城手把手交給他的。


  韓城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喜歡紀常,他在這世上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沒有家人也未娶親,他總以為兩個人會永遠就那麽相處下去,直到李明章以強不可擋之勢衝進他們的生活。


  開始的時候,韓城像整個越軍的將士一樣,以為紀常犧牲在了戰場上,那讓他悲痛欲絕,可限於職位,他能做到的不過是幾場局部戰爭的勝利——那一生,他就從未打過敗仗。


  紀常被李明章秘密拘禁了兩年,兩年後韓城無意中發現他,若不是紀常阻攔,他差點當場就去揮劍砍下李明章的人頭。


  他無法忍受紀常在那種狀況下多待一天,正好那兩年中他的韓家軍已成規模,周圍也聚集起一批精英的文臣武將,當晚韓城就發兵劫了王宮,帶著紀常一路殺去啟國大營。


  但他終究是從未將自己的心思說給紀常聽,開始時是覺得日子還久,到後來隻是怕提了讓對方徒增傷心。


  韓城就那麽一直靜靜陪在紀常身邊,安慰他鼓勵他,直到他再次變成記憶裏那個神采飛揚的青年。


  紀常和李明章死後,他被登基為皇的啟王分封為王,一生未納一妻一妾,也未留下一個子嗣。


  他愛得如此之深,隻希望紀常一生平安喜樂,沈悠這次的任務目標,也算隨了他的願。


  現在紀常十八歲,韓城已經隱約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自然很不喜歡聽心上人在自己麵前嘮叨娶妻生子,討論哪家的姑娘好看。


  但看著紀常閃閃發亮的眸子,他還能說什麽呢?


  沈悠無奈妥協:“等等,我把這些收好。”


  紀常興高采烈地一把抱住他:“哈哈哈,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快點快點,晚了城東的戲攤就要散了!”


  沈悠微微一僵,低頭收拾桌上的紙張,耳尖已隱隱紅了。


  他把桌上的東西都歸置到櫃子裏,又拽住猴急地要往門外衝的紀常:“急什麽,你這副樣子出去,豈不是把姑娘都嚇跑了。”


  紀常的頭發剛剛被他揉得一團糟,看上去簡直像個小瘋子。


  沈悠拿起床邊的木梳,細心地幫他把長發梳開。


  紀常乖乖坐在凳子上,撲哧一笑:“真應該讓我家老頭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哎喲這個賢惠,你若是個姑娘,我怎麽也要把你娶回家!”


  沈悠手一抖,極力鎮定道:“瞎說什麽,我可比你大五歲。”


  “大五歲怎麽了,老人家說女大三抱金磚,你大我五歲,咱們能抱……抱一塊兒半!”


  沈悠垂眸,狠狠扯了一下他的頭發:“消停著點兒吧,叫相爺聽見了,定是又要揍你。”


  “唉喲唉喲,輕些兒啊娘子……”


  “……滾!”


  沈悠長長地跟甘鬆歎息:“紀常這小子太壞了,不娶何撩……簡直了真是。”


  甘鬆心有戚戚:“那韓城也真夠可憐,不過到這份兒上了都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說出來,也難怪備胎到底。”


  沈悠搖頭:“哪兒有那麽容易,越是在乎的人,便越怕說出來,連現在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也對,穆仙君不就是如此,這些年在天界,兩個人之間的同人小段子都不知被各位仙君編排了多少,他竟然也能忍住一個字兒不跟沈仙君提。


  唉,真是造化弄人。


  沈悠給紀常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取了條寶藍色的發帶係上,小夥子長得精神,這麽一捯飭,簡直整個人都在放光。


  “走咯!”好不容易折騰完的紀常歡欣鼓舞,拽上韓城就往門外拉,韓城縱容地搖搖頭,也都隨著他。


  他們兩個人很快出門,誰都沒有注意到,窗外陰影裏,懷念中夾雜著憤怒的一張臉,正是越王李明章。


  紀丞相飽讀詩書,家教相當嚴,再加上紀常從年少時起就隨著越軍東奔西走,他長到這麽大,還真沒怎麽跟女孩子說過話。


  十八歲確實已經不小了,最近紀丞相已經開始讓夫人張羅著給小兒子準備親事,紀常其實有點兒慫,為了給今後鋪好路,這才拉著韓城湊萬花節這種熱鬧。


  可他實在是拉錯了人,不說韓城對他的心意,就算韓城和他隻是普通朋友,那一張帶殺氣的冷臉也能嚇跑絕大多數嬌滴滴的小姑娘。


  韓城的長相其實非常優越——他和紀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丹鳳眼向上斜挑,眼瞳深黑,鼻梁高挺,唇削薄,英俊到令人生畏。


  而且在不上戰場也不上朝堂議事的時候,這位年輕將軍還總是穿件玄色長衫,隻袖口滾深黑流雲暗紋,長發高高束起,一絲不亂,看上去就極其難以接近。


  ——實在不怪高傲的李明章看不慣他。


  現在紀常和韓城一起走在街上,就算他用盡渾身解數向周圍釋放著友善的信號,他們身周也被清出了一個微妙的真空圈。


  “哎呀晏卿,你能不能笑一笑……今天多好的日子,難道你不開心?”


  沈悠抿抿唇:“沒有。”


  紀常誇張地扶額:“真不敢想象你發怒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一定能生生把人嚇死。”


  沈悠心想是啊,前世我救你的時候看守的那兩個小太監當場就昏死過去了,還沒怎麽著他們呢。


  紀常其實也就是來散散心加長長見識,要讓他當真上去跟什麽人搭訕,他還沒那個膽子。


  因此他並不怎麽怪罪一直破壞氣氛的好友,拉著韓城在街上左躥右躥,那真是看什麽都新鮮。


  沈悠隨著他,老神在在地跟在他身邊,順便把偶爾膽敢湊上來的年輕男女瞪回去。


  根據“主角出門必出事”定律,他們這難得的閑暇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時紀常正在一個小飾品攤子上翻翻撿撿——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可在常年麵對鐵血戰場的他們眼裏,倒還算是新鮮。


  那攤子依著一家酒樓擺著,本是個好地方,來來往往的食客們不少都會在攤前停一停,在嘴巴利落的老板忽悠下順便買點兒小東西帶走。


  紀常挑了半天終於挑中一對小玉墜兒,玉料相當一般,但雕工很是精細。


  老板笑得很和氣生財:“哎喲公子真是好眼光,您別看這玉質不顯眼,卻有段兒纏綿悱惻的來曆呢。”


  紀常一下子來了興趣:“什麽什麽,你快說說,說得好了我再挑兩件兒。”


  “哎,”老板笑眯眯地應著,擺出了長篇大論的架勢,“您有所不知,就在——”


  就在什麽,紀常沒聽上,因為老板剛剛說了這兩個字的時候,那酒樓二層正對著他們的窗子就開了,兩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咣”的砸下來,正正砸在了下方的小攤子上。


  一時間簡易的攤子四分五裂,上麵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兒撒了一地。


  紀常和沈悠都是一愣,倒是那老板最先反應過來,慘叫一聲就撲了上去:“我的攤子啊——哪個天殺的不長眼……”


  “嚎什麽嚎,”窗內忽然傳來一把玩世不恭的嗓子,漫不經心得讓人想掄拳頭,“幾個破玩意兒,值多少錢爺賠你便是。”


  隻見一錦衣人竟直接從上邊兒跳了下來,卻輕飄飄地落地,大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從腰間拽下一個錢袋子,給老板扔了一錠銀,高高在上的態度裏隱含輕蔑:“足夠買你兩個攤子了,莫在這裏敗了爺的興致。”


  老板手忙腳亂地接住,訥訥地盯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城皺眉,正想說什麽,紀常卻先一步怒喝出來:“你是何人,鬧市怎可如此猖狂!”


  錦衣男子一愣,好像才注意到紀常似的看了他幾眼,才冷笑道:“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你……”紀常瞪著他,“我便是看不慣你這種人,這兩個人是誰,鬧市傷人,你不妨跟我去一趟衙門!”


  這時那兩個摔懵的黑衣人將將醒轉,見狀不對就想溜。


  “哪裏走!”錦衣人低叱一聲,就要飛身上前去攔。


  紀常仿佛跟他拗上了,縱身往他麵前一擋:“你把話說清楚,當街傷人抓人,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這麽一擋,那兩人竟就跑了,沈悠站在一邊,全沒想過去擋。


  這種時候,他自然是跟紀常一道的。


  那錦衣人氣急敗壞:“我打死你……”


  “住手。”


  他正欲說下去,卻被一個從酒樓裏走出來的男子揮手打斷了。


  那人穿一襲錦緞青衣,身形挺拔,麵容英俊,盡管並未刻意做出什麽表情,周身氣度卻極為雍容。


  他根本沒在意兩個逃脫的黑衣人的樣子,隻是對著紀常挑了挑眉:“這位公子宅心仁厚,恕我屬下無狀,”說著瞥了錦衣人一眼,“混帳東西,還不與那位老伯道歉?”


  他說的是那個賣小飾物的老板,那老板哪裏敢受這種禮,連連擺手謝絕後,一溜煙就跑了。


  紀常皺皺臉,不免覺得很尷尬。


  卻不想那青衣男子還不放過他,處理過前一件小事之後,再轉向他,已換了一副麵孔:“這件事情是我等無理……隻是公子剛剛放跑了在下的家奴,難不成是想以身相代?”


  紀常的臉刷的變得通紅,還維持著剛剛擋人的姿勢,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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