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驚了一下:“你是奴隸?莫裏安已經瘋狂到需要一個奴隸來當代替品了嗎?他不會是想要和自己的弟弟上床吧,哈哈哈哈——”
“真惡心。”
管家說:“各位少爺小姐,莫裏安少爺還在等待,請你們允許我將他帶走。”
“帶走什麽?”
尼卡惡劣地笑了起來,一用力就把冰輕語踹在地上,然後伸手撕扯掉冰輕語的衣服,看著他的肌膚道:“莫裏安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以為他根本不玩兒奴隸,沒想到隻不過是沒遇到看上眼的——瞧瞧這皮膚,誰相信這是個奴隸會有的!”
尼卡想要在冰輕語的臉上看到害怕的表情,或者戰栗的身體,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冰輕語輕輕抿住他的雙唇,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欺負,尼卡想要得寸進尺,手指已經按在他的褲子上。
“你這是想死?”緩和而溫柔的聲音如同地獄之中傳來的魔鬼的召喚,讓尼卡一瞬間將手抽了出來。
他哪怕再怎麽剛在背後說莫裏安的壞話,也不敢真的當麵和他對抗——誰讓莫裏安是卡維家族的唯一一個嫡子,而且他擁有強大的天賦,以至於整個家族的長老都將未來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莫裏安麵容冷峻如霜,淺褐色的眸子裏全是醞釀的暴風驟雨。
“把衣服穿上,站起來。”莫裏安對冰輕語說。
冰輕語輕輕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那些已經被撕破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乖順地走到莫裏安身邊。
莫裏安伸出手,在他的腦袋上溫柔地撫摸著,說:“去把他的衣服扒光。”
在場的幾個少爺小姐都變了臉色,尼卡更是一臉的豬肝色,他往後退了兩步在,漲紅著臉叫到:“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卡維家族的少爺!”
“如果你今天敢躲一下,明天我就會送你母親離開這裏,包括你。”莫裏安的說話聲音從來都不大,而且總是說的很穩,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忤逆他的任何指令了。
包括尼卡。
莫裏安放下撫摸著冰輕語的手,道:“乖孩子,現在過去。”
冰輕語在尼卡的怒視之下,邁著步子朝他走過去,然後伸出兩隻小手拉扯著他的上衣。
尼卡一把將冰輕語推翻在地,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你居然讓一個奴隸來侮辱我!我會告訴父親,我會告訴所有人!”
莫裏安隻揮了下手,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就已經將尼卡按在了地上,任憑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冰輕語抿著唇站起來,就像莫裏安吩咐的那樣,將尼卡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給扒了下來。
這對於尼卡來說,對他精神上和心理上的羞辱和打擊,簡直稱得上是毀滅性的——當著所有主人的麵,他被一個平日裏最看不起的、從來不當人看待的奴隸扒光了衣服,還要光著身子跑回去,任何人不被允許幫他拿衣服。
從此以後,整個卡維家族的年青一代,再也沒有任何人剛光明正大地欺負冰輕語。
莫裏安牽起冰輕語的手,拉著他來到莊園的一間屋子裏。
屋子的裝扮非常精致溫馨,桌麵上放著透明的花瓶,花瓶中插著錯落有致盛開的花朵,漂亮極了。
冰輕語被莫裏安拉在懷裏,坐在他的腿上,這個親密的動作讓冰輕語感到特別的拘謹,以至於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
莫裏安當然感覺到了他的不適,卻沒有剛開他,而是抬起手在他的背脊上不輕不重地撫摸著,說道:“從此以後你是我莫裏安的弟弟,你可以叫我兄長,也可以叫我少爺,整個卡維家你隻需要聽我一個人的話就夠了。”
“少爺。”冰輕語開口喊道。
莫裏安笑了笑,說:“這樣也好。以後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就像今天這樣,你就來告訴我,或者告訴莊園裏穿著黑色上衣的任何一個侍衛,他們會幫你教訓那些人。”
冰輕語覺得有些困惑,同時還有些小小的興奮。
因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被人欺負之後可以報複回去,他所學的那些東西裏麵,全部都告訴他,你要學會忍受,學會服從,學會將別人帶給你的痛苦,當成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冰輕語覺得很開心,他緊繃的身子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軟了下來。
他躺在莫裏安的懷中,將腦袋輕輕擱置在他寬闊有力的肩膀上,一隻手還抓住莫裏安的衣服。
“我是一個奴隸。”冰輕語小聲地提醒莫裏安,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但他清楚,莫裏安對他,是和別的任何奴隸所遭遇的都截然不同。
莫裏安垂下頭,用他的雙唇親吻了冰輕語的額頭,那種觸感讓冰輕語有種莫名其妙想要哭泣的衝動。
“我知道,在我嚴重,你不是一個小奴隸,你是我的弟弟。”莫裏安說。
冰輕語在卡維家族住了下來,他以一種在別人眼中相當畸形的方式,成為卡維家族最被少主人看重的小少爺,但並不是誰都看得起冰輕語,甚至在有一天晚上,冰輕語光著腳丫子跑到莫裏安的臥室,並被他抱到床上一起共度夜晚之後,家族中有了一個流傳——
莫裏安養了一個和他弟弟相貌相似的奴隸,並將這個奴隸當成他的暖床人。
這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絕對是個醜聞。
奴隸的地位一直都被強調著,奴隸永遠都不可以和主人平起平坐。
兄弟之間的愛是絕對不被原諒的。
然而年磨練並沒有因此而疏遠冰輕語,反倒是屢次將他帶入到各種高端人士聚會的場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弟弟。
卡維家族的族長也曾經過問過這件事情,但在莫裏安輕描淡寫的解釋之下,他輕易相信了莫裏安的說詞——畢竟一個強大的繼承人,比什麽都重要。
家族的衰敗和式微,全都是因為子孫後繼無力,雖然已經將鳳家那個舉世驚豔的天才鳳棲梧弄到了遙不可及的地帶,但依靠驅趕別人來壯大自己,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冰輕語也的確在莫裏安的教導下,健康活潑地成長著。
從剛開始的怯弱不安,總是在睡夢中驚醒,再到後來開朗陽光,看起來甚至像是已經忘記了那段黑暗糟糕的過去。
冰輕語的成長軌跡之中,完全充斥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莫裏安·卡維。
冰輕語曾經央求莫裏安幫他尋找一下他的母親,但當消息穿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他的母親在他離開之後,就已經死亡了,而且還是自殺身亡。
也就是那一天晚上,冰輕語光著腳丫子在深夜跑到了莫裏安的臥室,敲開了那扇門。
莫裏安也許永遠也想不到,就是那一晚他的心軟,讓冰輕語再也無法將他當成一個純粹兄長或者主人來看待。
過了兩年,冰輕語正坐在後花園中喝下午茶,莫裏安和一個臉色焦急的少年一起趕來了。
少年衣著華麗,雖然氣色不好,卻依舊無法掩蓋那張俊美的容顏。
冰輕語站了起來,看向莫裏安,無聲詢問這個人是誰。
莫裏安尚未開口,那個少年便說:“你就是冰輕語?”
“我是,請問你是?”
“我叫西塞·梅安。”西塞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紅,冰輕語想,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麻煩的事情。
莫裏安走到冰輕語身邊,俯下身子在額頭上輕輕一吻,說:“寶貝,梅安少爺想要讓你跟隨他一起去梅安本家一趟,他說那裏有你的一個朋友想見你。”
朋友?
冰輕語一頭霧水地看著莫裏安,說:“是哪一位朋友?我並不記得了,抱歉。”
“是小寧!”西塞額角跳動著青筋,聲音焦急地說:“你不會不記得小寧了吧?兩年多前我把他送到了陌上桑哪裏,你應當還記得他!”
冰輕語愣了一下,然後左手緊緊抓住了莫裏安的手臂。
他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在問:“小寧他怎麽了?”
冰輕語從不知道他送出去的那個蠱蟲,會被小寧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在莫裏安的護送下,跟隨西塞來到梅安家的大宅,這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
小寧躺在一間華麗而唯美的屋子裏,他身下的床和蓋在身上的毯子,都是最貴的絲綢質地,然而那張蒼白如雪已經毫無血色的麵龐,卻讓然感到生命的流逝。
小寧已經昏迷不醒很多天了。
西塞坐在床邊,拉著小寧的手,像是在哀求一樣地說道:“我幫你把他叫過來了,你醒一醒,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小寧沒有任何反應。
冰輕語跪在床邊,扒開小寧的眼睛看了看,說:“你叫不醒他的,你大概……永遠都叫不醒他了。”
這幾年,冰輕語並沒有刻意去學習蠱蟲,但是他的腦海中所得到的蠱毒術士傳承卻越來越多。
那隻小蟲子已經吸走了小寧的精氣,他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會死去。
西塞將小寧抱在懷裏,垂著頭哭泣,說:“他為什麽這麽倔強?他為什麽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傷害我?我對他一直都那麽不好……”
冰輕語心裏很難受,他抓住身邊人的手臂,被莫裏安反手抱在了懷裏。
莫裏安說:“你應該想,他不過隻是你的一個奴隸而已,即便沒有他,你還可以找到第二個、第三個。”
西塞搖了搖頭,哽咽著伸手摸了摸小寧的頭發,啞著聲音道:“沒有了,我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個能讓我愛上的人了。”
冰輕語驚了一下,他不可置信這位少爺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他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