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逸想了想,道:“打劫怎麽樣?”
“可以,隻要你能保證被打劫者之中沒有暴躁的犯罪分子,否則你的打劫者大概要掛彩離開。”
雲天逸道:“我會仔細布置一下,還有三個半小時。”
蘭蒂斯捏著手中的紙條,從把它搓成一個小卷卷,再把它弄開,再卷起來……
就這麽來來回回弄了二十分鍾之後,蘭蒂斯果斷起身,來到房間的盥洗室裏,對著鏡子開始照自己的臉。
南鏡並沒有和冰輕語住在同一間房間裏。
雖然南鏡並沒有和冰輕語住在同一間房間裏。
雖然南鏡一直都知道,冰輕語對他的提防很重,但說實在的,已經有兩個神域聯盟絕頂此刻高手在暗中時刻監視,冰輕語還不至於連這點自由都不給。
“爸爸晚上要出去一趟。”南鏡躺在床上,單手摟著快要睡著的亞瑟。
亞瑟睜開眼睛,眨了一眨:“要去做什麽?”
南鏡低聲在亞瑟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在亞瑟瞪大眼睛的注視下,將終端上的屏蔽儀取了下來。
“別害怕,寶貝。”南鏡笑了笑,低頭在亞瑟額頭上輕輕一吻。
亞瑟閉上眼乖乖睡覺。
晚上十點鍾。
這原本是個夜貓子該開始狂歡的時間,再加之豪華飛船之上,大多都是些有錢有勢愛好友誼活動的貴族富商們,所以有不少人都正在參加頂樓舉辦的誤會。
就在這時,整艘飛行器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在最初的一瞬靜默之後,質疑聲接連而起——
“老子的腳!”
“怎麽停電了?”
“嘿,備用燈在哪兒?”
當然,也有人驚喜極了,直接趁著黑燈瞎火睜眼不見五指,將自己對麵的美人抱在懷裏親吻——
“啪!”
“流氓!”
“啊誰在親我?”
“天啊,剛才有人摸了我的腰,我腰間掛著的首飾不見了!”
“有人渾水摸魚,他們是故意的!”
很快,在他們發現不能單純指望艙內服務員的時候,就有終端上的燈光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
燈光雖然熹微,卻多少能起到照明效果。
“抱歉各位乘客,我是副艦長,我們的電力設備不知被誰給毀壞了,現在正在搶修,應急燈也被弄壞了,所以請各位耐心等一下。”
一位貴婦人一臉焦急地抓著副艦長的領子,咆哮道:“有小偷,我價值兩百萬通用點的腰鏈被某走了,你們必須給我把小偷抓出來!”
另一位貴婦人也激動地紅著臉捂著被拉開的前衣,怒罵道:“居然放流氓進來,如果你們不給我個說法,我讓我丈夫把你們的飛船給炸成碎片!”
“……”
胖艦長幾乎要哭了。
他怎麽知道居然會碰到這種糟心事,分明在這艘飛船上,幹了半輩子,都沒遇見過停電的事情。
對於已經睡著的人,是否停電完全沒有太大影響。
“扣扣,扣扣。”
南鏡眯著的眼睛,伴隨著敲打房門的聲音而猛然睜開。
他借著終端的光看了一眼,晚上十點五十分。
蘭蒂斯的動作比他預計的要快上一些。
南鏡開了下燈,發現燈光居然不亮了,電石火光之間,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我的燈好像壞了……這麽晚你們找我做什麽?”
南鏡有些驚訝地看著麵無表情站在門前拿著移動光源罩在他臉上的三個乘務警,皺了下眉頭,閃開被光源對準的眼睛。
乘務警不客氣地說:“剛才停電的時候有人趁亂作案,現在我們要去你的房間進行搜查。”
南鏡愣了一下,道:“我一直都在睡覺,而且我的孩子也在裏麵,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搞錯什麽?所有人都得接受檢查。”
一個乘務警不耐煩地推開南鏡,直接闖到裏麵,幾乎一下子就把睡在床上的亞瑟給弄醒了。
“怎麽了?爸爸他們是誰!”
亞瑟睡意全無,被嚇得瑟瑟發抖,光著腳跑下床朝南鏡衝過去,牢牢抱著他的腰,把腦袋埋在南鏡懷裏不敢離開。
南鏡神色一瞬冰冷,手心卻是反差極大地溫柔撫摸這亞瑟的腦袋,道:“沒關係,他們隻是來檢查一下。”
翻箱倒櫃之後,警察們很顯然一無所獲。
“走,繼續前麵的。”
警察離開之後,站在門口的南鏡看到旁邊的門被打開了。
一臉低氣壓的冰輕語穿著睡衣沉沉看著南鏡,道:“我真想把他們給弄死。”
南鏡非常了解,冰輕語用身體養蠱蟲,實際上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他必須每天保證足夠的睡眠時間,才能讓身子調整到最佳狀態。
南鏡安撫地拍著懷中亞瑟的背部,對冰輕語道:“你先回去睡吧,我過一會兒去看看情況。”
冰輕語點了下頭,陰沉道:“別忘了查出來那幾個狗腿子的名字是什麽。”
冰輕語將門嘭地關上了。
南鏡和亞瑟對視一眼,輕輕笑抿出一個笑容:“先回去睡覺,爸爸大概不到二十分鍾就能回來。”
亞瑟撒了會兒嬌,才不情不願地重新躺回床上。
計劃一切順利。
南鏡按照之前告訴蘭蒂斯的位置,在黑暗中如同靈貓一樣,在迅速甩開兩個跟蹤者之後,貓到頂層大廳旁邊的公共衛生間裏。
剛一進去,黑暗中一點槍上膛的聲音擦過耳邊,南鏡錯身往旁邊一閃,就有激光貼著腦袋打在身後的瓷磚上。
“蘭蒂斯?”南鏡輕輕開口問了一聲。
對麵那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舉動。
就在南鏡準備動手的時候,他的身體猛然被撲過來的人給重重撞了一下。
南鏡幾乎能夠聽到他的背脊碰撞到瓷磚上發出來的咯吱呻吟聲。
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襲擊他的人便死死壓在了他的身上,一雙火熱的唇精準地吻上了他的雙唇,且一隻有力的手強硬地捏開南鏡的下巴,讓他合不攏嘴巴。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南鏡籠罩其中,這讓南鏡幾乎無法自拔,各種情緒突然在這一瞬破土而出,讓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近在咫尺的身軀,主動火熱地回應著這個激情的熱吻。
蘭蒂斯恨不得把南鏡給整個吞到肚子裏去,恨不得這個吻可以永遠繼續下去。
然而這顯然不可能。
南鏡在感到擦槍走火即將來臨之前,果斷屈膝在蘭蒂斯的胯部頂了一下。
“操!”
“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蘭蒂斯帶著欲求不滿以及蛋疼的怒火道:“你是想讓我以後都上不了你嗎?膽子肥了啊。”
南鏡一邊擦著被咬流血的下唇,一邊皺眉道:“就不該縱容你,會被看出來——你沒事兒吧?”
蘭蒂斯涼涼道:“已經斷了。”
南鏡愣了一下,然後曖昧地笑道:“沒關係,你斷了換我來。”
蘭蒂斯有點鬱悶:“……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流氓了?”
南鏡表現地像是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在蘭蒂斯肩膀上拍了一下,吐槽道:“到底是誰流氓,也不看是誰就衝過來開始啃,萬一啃錯人了呢?”
“怎麽可能啃錯,哪怕你化成灰燼我都能認出來好麽?”
蘭蒂斯頓了頓,又從側麵回答道:“你的古武術精進不少。”
能夠在黑種之中躲開他那發揮五成水平的一槍,絕對是高手級別的。
單憑這個,他就能判斷出是否南鏡。
南鏡在蘭蒂斯眼前炫了一張卡,聽蘭蒂斯問了一句“你扇風幹什麽”才突然想起來這裏一點光線也沒有。
好吧,他這個動作顯得二了。
“生死明輪黑金卡,三年都不一定能發一張,你說我古武術精不精進?”南鏡帶著濃濃的嘚瑟味兒。
不是他吹得,就連蘭蒂斯都拿不到這種卡。
蘭蒂斯有些無語,也有些心疼,但更直接的反應,那就是在黑暗之中,他和南鏡相互對視著,整整三分鍾都沒有說話。
時間仿佛過得很快,又仿佛過得很慢。
南鏡在這個時候才終於感受到,什麽叫做一眼萬年。
他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他簡直能這樣傻乎乎地看著蘭蒂斯,直到天荒地老。
千言萬語,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都已經從眼神中訴說,根本無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