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陰森道:“還等著做什麽,把這個擅闖伯爵城堡劫持二少爺的家夥給我拿下!”
刷刷刷,黑洞洞的槍口齊齊朝南鏡腦門對過去。
南鏡心頭一跳,行動先於意識,拉著艾爾就地滾了一圈。
“砰砰”的聲音擦著耳邊過去,在奢華的地攤上打出幾個窟窿。
伏薩沒想到他們竟會直接下殺手,當即臉色陰沉,古武力毫不留情地出手,三下兩下將那幾個拿槍的守衛給踹暈過去。
伯爵夫人驚恐憤怒地叫了起來:“伏薩,你竟敢——”
“都在亂什麽?”
一道充滿威儀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金伯爵疾步走來,極其不悅地看著滿地狼藉。
一直作威作福的金夫人立刻起身朝金伯爵走去,搶先開口:“有人上門找我們的麻煩,還想把艾爾帶走,我……”
還沒說完,金夫人就被推開了。
金伯爵雙眼險些脫窗,他居然在自己家中看到了前兩天才在內閣會議上見過的帝後?
而且帝後的腦門上還被指了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南鏡絲毫不考慮老人家的心髒承受能力,拍了拍手,笑道:“伯爵夫人好厲害,我隻不過想來找我的騎士繼續履行他身為騎士的職責,沒想到險些把命丟到這裏。我說為什麽走之前陛下讓我帶上伏薩……嘖嘖,真是可怕。”
南鏡的話裏透露出不少意思,每一層都足以讓金伯爵出一身冷汗。
他瞪大眼睛,撲騰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有點發抖,道:“這、這、這……”
南鏡好心道:‘伯爵也不用行此大禮,畢竟我沒有長著一張富貴臉,被人當男寵踢來踢去也正常。“
金伯爵簡直要哭了!
蘭蒂斯陛下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拿南鏡曾經的平民身份說事兒,而且這位帝後的手腕也綿中帶剛,都能三言兩語把阿爾法都撬不開的嘴巴撬開,怎會是個好欺負的人?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帝後可有傷著哪裏?”
金伯爵眼瞅著那幾個還傻愣著用槍對準南鏡的蠢貨,怒喝道:“你們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守衛們連滾帶爬地下去之後,金伯爵摸著額頭上的冷汗,道:“不知陛下遠道而來,家裏有所怠慢,還請陛下擔待些。”
南鏡也不拿喬,揮了揮手道:“好說好說,我也不是來找麻煩的,不過金伯爵也知道,身為騎士的職責之一就是隨叫隨到,可我隻給艾爾放了兩個星期的假,直到現在都聯係不上,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金伯爵的兩位夫人一唱一和,竟然把我當成伏薩的男寵,又認為我帶壞了艾爾。”
金夫人已經臉色刷白,她驚恐地看了眼同樣一臉死灰的艾爾母親——
那小子居然是帝後?
天啊,無論南鏡是死是活,這次恐怕她們都要遭殃了!
還有,艾爾什麽時候成了騎士!
金伯爵冷汗越來越多,同時萬分慶幸自己來的及時,沒讓南鏡出任何差錯。
若是有個萬一,後果不堪設想。
金伯爵怎麽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看自己的夫人,再看看一臉麵無表情地艾爾,大抵上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滿是愧疚和歉意地對南鏡道:“還請鳳陛下擔待,這件事我定會給陛下一個交代。”
“交代自然是要的。”
南鏡毫無怯懦,冷靜地注視著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艾爾母親,冷笑一聲,道:“金伯爵,無論怎麽說艾爾都是我的騎士,同時也是蘭蒂斯的徒弟,他不該遭到這種對待。”
艾爾伸出手,哼了一聲道:“我的終端呢?”
金伯爵擰起眉毛,嗬斥道:“還不快把二少爺的終端拿回來!”
金夫人大氣都不敢出,連忙讓女仆上樓拿回艾爾的終端。
艾爾打開檢查了一遍,發現已經被徹底格式化了,裏麵的聯係人和資料全都消失一空。
艾爾皺起眉,撇了撇嘴。
南鏡掃了一眼,發現端倪,道:“金夫人,前些日子我出戰小銀河帶,有一份關於阿爾比安和深淵地帶的錄像資料傳給了艾爾,敢問金夫人把東西弄到哪兒去了?”
金夫人感覺到伯爵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生生打了個哆嗦。
“這個……”
金夫人麵色發青,一句話都說不好。
她那時候滿腦子想著該怎麽找到視頻,在查遍終端都沒找到會後,便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格式化終端,裏麵的文件圈都銷毀一空。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誰成想,這次竟然撞上了硬石頭!
媽的,誰能想到艾爾這小子居然有帝後當後台!
“很好,我的人你也敢動,到時候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
南鏡表明了是來給艾爾當後台的,自然一點情麵都不留。
阮元和目瞪口呆地看著南鏡,又看了看一臉趾高氣揚的艾爾,大腦中像是被驚雷炸起了一樣。
當初她和艾爾在一起,就是看中他的基因等級和金伯爵對他的態度,艾爾若是考入西法爾軍校,那他非常有可能成為金伯爵的接班人。
但事實上,艾爾在考試當天吃壞了肚子,延誤考試時機,又有了高中將同學打入醫院的記錄,若是不出意外,西法爾軍校從此以後和艾爾無緣。
正巧此時,傑爾又主動來示愛。
相比於艾爾這個愛玩愛鬧卻毫無貴族氣質的情人,阮元和幾乎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同樣有繼承權、在機甲製造方麵有著極高天賦,又是個可心人的傑爾。
阮元和立刻和艾爾分手。
若說近三年的相處下來,阮元和對艾爾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阮元和始終認為他的未來要比愛情重要。
更何況,艾爾的性格那麽要強,卻曾經竭力挽留自己,這讓阮元和在沾沾自喜的同時,更加確信艾爾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自己。
隻要到時候勾勾手指頭,對艾爾再曖昧一點,說不定可以拿下兄弟兩人。
可是現在,艾爾竟然抱上了被譽為:最神秘帝後“的鳳鏡南的大腿!
要知道,鳳鏡南至今為止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流傳出來,蘭蒂斯陛下又下令嚴禁大臣未經允許拍他的照片,別說普通人,就連閣老的夫人都不知道鳳鏡南長什麽樣子。
艾爾究竟走了什麽狗屎運?
相比較於阮元和的複雜的情緒,傑爾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
他從小就看不起這個私生子,甚至自認為癢癢都比他好,並在各個方麵壓他一頭。
他設計艾爾吃下瀉藥錯過西法爾軍校的招生,甚至挑撥離間,讓艾爾的同學和他打架,並被記錄檔案。
本以為徹底斷了艾爾的未來,可沒想到,艾爾成了騎士!
該死的,他怎麽那麽走運!
一屋子人,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心思,尤其有人還心懷鬼胎。
南鏡本隻打算將艾爾帶走,並給他撐撐腰,但自從他發現兩位夫人之間有些古怪之後,就改變了主意。
金伯爵還在試圖挽救和南鏡之間的關係,就被南鏡一抬手阻止了。
“伯爵不必多說,以前艾爾並非我的騎士,無論你們家如何對待他都與我無關。隻是從今以後,艾爾的身份和以往不同,希望伯爵還請注意一些。”
即便南鏡不說,金伯爵也絕不會再對艾爾做些什麽。
此時金伯爵憑借著他多年的政治生涯經驗,已經徹底意識到,屬於艾爾的機會已經來了。
金伯爵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我定會解決艾爾所有後顧之憂。”
南鏡非常滿意金伯爵的識時務,淡淡掃了艾爾母親一眼,道:“不過,我還有點疑惑想要讓伯爵夫人為我解答一下。”
“陛下請說。”金伯爵立刻接到。
南鏡開門見山地道:“金伯爵,你也知道我已經有兩個孩子,我對他們愛護有加,誰若是敢欺負他們,我定會站在孩子那邊。” “應該的,應該的。”金伯爵道。
南鏡哼了一聲,道:“我看艾爾的母親倒是對這個親生孩子一點關愛之心都沒有,看起來倒像是撿過來的異樣,不知金伯爵對此是否有過疑心。還是說,金伯爵也同樣認為,這是母子間相處的常態。”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變了臉色——包括艾爾。
艾爾如遭雷擊,他雖知道自己的母親軟弱不堪,卻根本沒想過自己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伯爵夫人叫道:“你亂猜什麽,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不是艾爾的親生母親!”
南鏡眯了下眼睛,搶先到:“你倒是比所謂的‘親生母親’反應還強烈一些,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
還想在說些什麽,隻聽金伯爵臉色鐵青地說了句“你給我閉嘴”。
伯爵夫人就訕訕閉上了嘴巴。
她一臉焦灼不安,忐忑至極。
南鏡的本意就是將艾爾帶走,至於其他關於金伯爵家內鬥辛秘之事,南鏡雖然有些興趣,卻也恪守本責,不多管多問。
金伯爵也不是傻子,隻不過缺乏提點罷了。
經過這件事,想來金伯爵就算看在南鏡險些被下毒手的份兒上,也會提高警惕,徹查家中事務。
南鏡冠冕堂皇地帶著艾爾離開金伯爵的城堡。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追了出來。
“艾爾你站住。”
阮元和快步走過來,一隻手拉住了艾爾的手腕。
艾爾像是被沾染上什麽髒東西一樣,用力一甩手將阮元和的手甩開,並皺著眉頭往前走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有話好好活,別拉拉扯扯。”
阮元和麵色相當難看,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豐富多彩,像是調色盤糊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