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方榮的配合,沈喬和南鏡很快就把在沙立揚部隊裏的探子們給揪了出來。
探子們數量看起來不多,但放在一個鐵桶般的軍隊裏,絕對讓人感到觸目驚心了。
沙立揚體內被注射了高強度麻醉劑,在休息三天之後才終於能下地走路。
第一件事,就是向沈喬負荊請罪。
沈喬並未怪罪他什麽,暫且將沙立揚有謀叛之心的罪過擱置一旁,等解決過星盜阿爾比安之後再行論功過獎懲。
沙立揚誠心感謝,並提出了一個疑問:“那日將軍又如何得知我有危險?”
沈喬到:“本將在拍你肩膀的時候,已經把一個米粒大的監聽器粘在上麵了,隻不過沒人發現罷了。”
沙立揚一想前因後果,倒是愧疚地苦笑道:“沒想到將軍早就懷疑我了。”
沈喬擺了下手,道:“十年前我和將軍層並肩作戰,那時我就知道將軍是個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之人,即便糊塗,也不可能糊塗到與虎謀皮的地步。我對你雖有懷疑,但也並未把你當成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沙立揚聽了這話更加愧疚難當,不停搖著頭自嘲道:“糊塗了啊。”
過了一會兒,沙立揚忍不住問道:“沈將軍,既然你明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的兵做的,為什麽還要對他們用重刑逼供啊?”
沈喬當時把他的五個兵當成犯罪嫌疑人帶到審訊室裏,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到現在沙立揚都沒忘。
沈喬驚訝道:“我沒啊。我隻是命令他們哭的越大聲越好,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動。”
沙立揚:“……”
他徹底服氣了。
沈喬那麽做,恐怕就是為了刺激他去找他心裏懷疑的對象,然後順藤摸瓜抓出真正的潛入者。
沙立揚感慨佩服道:“我總算明白為什麽我年紀比你大,卻沒你升遷快了。”
沈喬:“……我怎麽覺得你還是不明白?”
“不用安慰我。”
沙立揚拍了拍沈喬的肩膀,眸色沉沉道:“沈將軍有膽有謀,智慧過人,我心悅誠服。”
沈喬笑的眉眼彎彎,其實心裏虛虛的還泛著低估——他祖母是帝國公主,他祖父是個老將軍,他爸是冥北星球駐軍基地的將領,他媽那邊是帝國有名的權貴之家。
要不是他的出身就自帶光環,蘭蒂斯怎麽可能讓他一躍成為上將?
不過,看沙立揚這麽單純可愛,沈喬就不做那個破碎他水晶般小心髒的壞人了。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為了方便南鏡在軍中行事,沈喬給了他一個總將參謀的職位。
距離找到終端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在沈喬的嚴令封鎖消息下,赤蠍子死亡的消息並未傳遞出去。
而從赤蠍子身上跑出來的蟲子以及從方榮那裏得到的神奇藥水也已經快遞送到帝星。
蘭蒂斯並未直接找專業研究人員,而是將兩種東西交給了鳳棲桐。
若它們來自於神域聯盟,便很有可能來自於薇拉星係。
果不其然,鳳棲桐一看就發現了他們的來源。
那兩樣東西都是從薇拉星係帶過來的。
紅殼的蟲子是一種變異的屍蟲,也是異獸的一種,很難殺死,依靠人體的能量供養而進行繁殖。
若是種在體內,則可以依靠屍蟲的反供養讓垂死之人苟延殘喘地或者,再加上特殊的養護方法,還能返老還童,保持容顏不變。
實際上,無論人類是輸是贏,最後都隻有死亡一條路可走。
因為瀕死的人類是靠蟲子來續命,蟲子一旦死亡,人類也會死亡。
所以這種方法,哪怕在薇拉星係,也已經被劃分為禁術之中。
從鳳棲桐那裏還得知一個糟糕的消息——這種變異屍蟲一旦進入人體,那麽操控蟲子的人就相當於可以控製那些人的生死。
一旦違抗命令,操控著就能讓蟲子迅速繁殖,令被寄居者痛苦而死。
南鏡聽了,感到不寒而栗。
沈喬當即便來到軍部監獄的審訊室中,把方榮從裏麵拖出來拉到醫院檢查身體。
還好方榮對長生不老沒那麽高的追求,並未按照神域聯盟的“好心好意”,將屍蟲吃下去。
方榮聽了南鏡對屍蟲的科普,頓時心有餘悸地連失戀的滄桑感都沒了。
南鏡坐在被重新送回審訊室的方榮麵前,拍著胸口道:“還好你沒那麽貪心,不然現在就死定了。”
方榮這幾日雖好吃好喝對待,和以前沒什麽太大不同,但心裏的事情太多,還是迅速消瘦下來,本就不算壯實的身子骨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跑。
方榮搖了搖頭,一臉厭惡道:“我是嫌那東西太惡心,誰知道吃下去會不會拉肚子。”
沈喬抱臂站在南鏡身邊,嗤笑一聲道:“沒想到你的龜毛屬性還能救你一命。”
方榮幽怨地看了沈喬一眼,把視線移開,沒有接話。
沈喬:“……”
以前總是對自己沒話找話的小跟屁蟲突然不搭理他了,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
南鏡拍了拍手,道:“不管怎麽說,你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方榮也特別慶幸自己的潔癖,他決不允許自己吃髒乎乎的蟲子,哪怕能長生不老也不行!
“其他人怎麽樣?”方榮問道。
南鏡歎了口氣,說:“那幾個被揪出來的士兵就沒這麽好運氣了,他們都吃了屍蟲,我按照爸爸說的方法給他們進行檢查,發現他們體內的屍蟲已經深入肺腑心髒,根本沒有分離的可能了。”
不過南鏡並沒有告訴他們這個結果,懷著希望或者,總比生而無望要強得多。
方榮一臉失魂落魄。
通過這幾日的冷靜思考,方榮恨不得回到過去,一巴掌把那時候鬼迷心竅的自己拍醒。
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他在沈喬身邊慢慢打敲開他的心房,但他卻用了最可笑的一種。
他這麽做,誠如南鏡所說,隻能把沈喬越推越遠。
而到了現在,兩人已經再無半分可能。
方榮問道:“那種藥劑究竟是什麽東西?”
南鏡說:“哦,爸爸說每個人的荷爾蒙都不一樣,那個藥劑裏麵就注入了不同荷爾蒙,我想問你一下,你在答應赤蠍子他們之後,是不是有人抽了你一管血?“
方榮微微一愣,苦笑不已:“原來如此,赤蠍子的確抽了我的血。”
而那管藥劑裏,應當就有他的荷爾蒙。
若是給沈喬喝了,興許沈喬會因為荷爾蒙的原因對他的肉體起反應,卻同樣不是真正愛上他。
方榮靜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道:“南鏡,你到底是什麽人?”
還有,神域聯盟的東西,為什麽南鏡口中的爸爸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鏡有點蒙:“沈喬沒給你說嗎?”
沈喬也不知是想撇清楚什麽,道:“我從未私下和他見過麵。”
“啊呀呀。”南鏡不可思議地叫到:“你都未了他給我當牛做馬一個星期任我欺負了,幹嘛還裝的一點也不在乎?”
沈喬額頭跳起一條青筋:“他怎麽說也是我發小。”
南鏡小聲說:“這麽羞澀幹嘛,一般當受的才會這麽羞澀。”
他頓了一下,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沈喬:“原來如此,你是……”
“帝後,您真的可以閉嘴了!”
沈喬一臉忍無可忍,幾乎要摔門而去,好在他還記得任務尚未結束。
南鏡:“哈哈哈。”
方榮被那個稱呼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狂雷狠狠劈了一下——
“帝後?鳳鏡南?”方榮雷的外焦裏嫩,整個人都不好了。
南鏡挺胸抬頭氣勢昂揚:“怎麽逛,嚇住了吧?害怕了吧?”
方榮半響沒說話,他起初是在跟自己生氣,居然眼拙地把南鏡當成沈喬的小情人兒還各種看不爽各種奚落。
後來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
反正要是有人告訴他,南鏡就是帝後,方榮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南鏡看方榮一臉深受打擊的模樣,轉臉對沈喬道:“看,我名頭太大,把人給嚇傻了,你快速去安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