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涵一打響指,驕傲起來:“我可以給他祝福,那樣小寶貝就會更健康了——”
想起自從當上人魚族大祭司之後發生的一係列糟心事兒,雲景涵黑了黑臉,道:“說起來,每天都有人跑到這兒想讓我給他們算命,鬱悶死本少爺了。”
媽的,他又不是算命的!
三兩句話,雲景涵的真實性格就又暴露出來了。
南鏡笑著搖了搖頭,不管人魚祭司的名頭多聖潔多高貴,安到雲景涵這個被寵壞的小孩兒腦袋上,也顯得極有個人風格。
正廳其實是個花廳,四周都是自然生長的獻花,色彩斑斕氣味芬芳怡人。
不遠處還有藤蔓纏繞的秋千。
陽光從水晶天頂打在正廳之中,照射著中間的藝術圓桌。
南鏡坐在圓桌旁,欣賞著四周的景致,道:“你們的生活可真有情趣。”
雲景涵撇了撇嘴,摸摸鼻子說道:“還不都是哥哥弄的,這麽大的屋子我和哥哥兩個人住都嫌空曠,哥哥就說把屋子擺弄一下,顯得不那麽空。”
這裏的地價寸土寸金,蘭蒂斯倒是大方,直接給了行政審批,一整塊地全都批給了人魚族祭司神殿。
“鬧中取靜挺好的啊。”
南鏡很喜歡這裏幽靜的氣氛,而且不像皇宮一樣,距離市區那麽遠,出一趟門都要靠車子,想自己偷溜出來都難。
“你老公可真會做生意。”
雲景涵說:“他用一套房子換取我哥哥的勞動力,自從他登基之後,我哥哥基本上從沒九點之前回家,早上六點就出門了。”
終於抓到可以倒苦水的對象,雲景涵拉著南鏡的胳膊搖搖晃晃:“回去給你老公說說啊,別每天壓榨哥哥的勞動力,太過分了!”
南鏡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我每天在皇宮都沒怎麽見過蘭蒂斯,他實在是太忙了。”
雲天逸表麵上是外交部的發言人,實際上他有一個更重要的身份——諜報部部長。
諜報部是銀河帝國直接歸屬於皇室最高權力者的一個重要部門。
可以說,蘭蒂斯手中的所有秘密文件和資料,十有七八都是從諜報部傳過來的。
當然了,很多消息不需要雲天逸去搜集,但他要安排人手,考核下屬的能力和忠誠度,還要在雲集龐雜的情報之中找出可信度最高、蘭蒂斯最需要的情報。
雲天逸不忙都沒天理。
雲景涵哀嚎著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我特麽都快被憋死了!早知道當人魚族祭司這麽無聊,我還不如回去繼續上學呢。”
原本以為當了祭司高端大氣上檔次,拉出去炫炫自己都覺得自己棒棒噠,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成了宅男。
南鏡靈光一閃,道:“你可以和你哥哥一起去上班呀!”
雲景涵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他根本不讓我插手這些事情。而且哥哥接觸的消息都有保密條款,即便是最親的人也不能告訴的。”
雲景涵和南鏡不同。
諜報部和帝後的權限也不同。
南鏡愛莫能助。
“對了,你還記得楚樂童嗎?”
楚樂童當時也是和他們一個宿舍的孩子,年紀在三個人裏麵最小,但性格太過臭屁傲嬌,因為自己腦子靈光所以總是表現地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不過南鏡很快就發現楚樂童其實是個很口不對心口硬心軟的小孩兒,便慢慢和他成為了還不錯的小夥伴。
隻是在那次西法爾軍校舉辦的野外生存實踐之後,南鏡就再也沒見過楚樂童了。
雲景涵啊了一聲,用意外的眼神看著南鏡,道;“你爸爸他們沒告訴你?”
南鏡搖了搖頭。
雲景涵說:“他是你父親的外甥,你走之後他就加入軍部信息部門了。”
南鏡挑了挑眉毛。
“嘿,這小子可是個計算機天才,黑別人的光腦一套一套的,前段時間還來我這兒順走一堆零食……不過他還在上學,你要想找他直接去西法爾軍校就好。”
說著,雲景涵往自己嘴裏扔了一顆葡萄。
楚樂童年齡太小,十五歲進入西法爾軍校,即便是現在也才剛不到二十歲。
軍校的確是個適合他的地方。
“不知道他同寢室的同學都怎麽樣,會不會欺負他。”南鏡表示對楚樂童情商的擔心。
雲景涵一口水噴了出來,瞪大眼睛道:“他不去欺負別人就好了,誰能欺負的了他?”
南煜和雲景涵聊了一會兒,雲景涵也吃零食吃了個半飽。
“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其他要緊事情吧?”雲景涵說。
南鏡也不和他打哈哈,道:“你現在的語言能力道哪種地步了?”
雲景涵想了想,說:“差不多能看到一些和我無關的人未來人生走向。”
預言者不可自己估測自己的未來,也無法估測和自己有過甚牽連之人的未來。
而且雲景涵是半路出家,之前的二十年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人魚,所以得到的祭司傳承還需要慢慢開發。
南鏡道:“你能看到蘭蒂斯的未來嗎?”
雲景涵搖了搖頭,道:“蘭蒂斯的命格太過霸道,他是帝王,我現在的水平根本不足以對他進行語言。”
頓了一頓,雲景涵微微坐直身體,對南鏡說道:“至於你的,我更看不明白了。說起來你的命本來已經斷了,可不知為什麽又被續上了。”
說著,雲景涵又搖了搖頭,道:“太奇怪了,除非你是移魂之人或者重生之人,否則很難解釋清楚。”
南鏡微微一愣,道:“我的確是重生之人。”
出乎意料的,雲景涵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之意,仿佛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清理之內。
“這麽說就解釋的通了。”
雲景涵拉著南鏡朝祭司神殿的主殿走去,道:“不過那個時候你並不在這裏,預測的準確度低一些,現在再試試,說不定有新收獲。”
主殿氣勢恢宏,頭頂是透明的玻璃,玻璃裏麵是流動的海水,四麵牆壁都是玉石堆砌而成,上麵鑲嵌垂掛著精致的貝殼珍珠類裝飾品。
南鏡站在一個台子上,道:“語言對你身體會造成傷害吧?”
雲景涵隨意揮了揮手,道:“這不重要啦,楚非泄露天機或者靠預言力改變別人的命格,否則沒什麽太大影響。”
南鏡稍稍放心。
雲景涵嘴裏念念有詞,聲音如同梵唱,輕靈空曠。
南鏡隻感覺道困意侵襲而來,他的眼皮子開始相互打架,很快便倒在了身後張開的大扇貝中。
這場夢仿佛持續了很久很久,又仿佛隻是一瞬間。
雲景涵那雙明亮的眼睛望著頭頂鬥轉星移的大海,裏麵遍灑著星光,他看到星星連成一片,光芒四射。
揮了揮手,星星的軌跡開始慢慢移動改變,片刻之後,又組成了嶄新的軌道。
他看到了南鏡的命運。
已經不止是第一次,他為南鏡窺測未來。
然而每一次,南鏡星盤全都是變化多端,沒算一次,就會轉動變化一次,毫無規律可循。
雲景涵放棄了。
他叫醒南鏡,道:“你的命格太過特殊,我還是看不出來。”
南鏡沒有太失望。
在最開始的時候,驚華公子就已經這麽對她說過了。
雲景涵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你這種命格的人,或者是因為你的人生中還有一些至關重要的轉折點沒有走過,或者是因為已經和蘭蒂斯的命格相互纏繞太深,所以我還沒資格算。”
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或是和蘭蒂斯命格纏繞太深?
南鏡琢磨著這兩個可能性之間的聯係和區別,對雲景涵說道:“多謝了。”
在這裏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南鏡趕著中午的飯點回到了皇宮。
蘭蒂斯已經醒了,正在和鳳萌萌一起用餐。
南鏡拉開鳳萌萌身邊的椅子,和蘭蒂斯對坐著,道:“沒什麽收獲。”
蘭蒂斯將餐盤裏的一塊大牛排叉給南鏡,道:“我已經讓雲天逸去調查當年的那個孩子了。”
如鯁在喉一般,那個人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又像是個蟄伏在暗處的餓狼,一個不留神就會撲上來,咬斷人們的喉嚨。
蘭蒂斯不得不防。
南鏡將牛肉咽了下去。
用過午餐,南鏡帶著鳳萌萌去臥室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