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抱頭痛哭
靜默了好一會,琉璃才長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道:“希望你對我實話,七巧節那一,你有沒有想過要陪我共放許願燈?還是隻拿我作為一個恍子,讓南宮仁龍對你放下防備之心?一舉將他擊敗。”
“原來璃璃讓我進房是要與我秋後算賬。”南宮弈了然的笑了笑。
接著他眼中閃過一道利芒,偏了偏頭,避過琉璃疑惑又稍帶責備的眼神,淡然的道:“那一晚我很想陪你共放許願燈,但大哥的計劃我早已知曉,那許願燈隻能明年再陪你共放了。”
琉璃雖然心裏也知道此事,但是此事由南宮弈親口承認,她還是感到心痛。
“原來陪我放許願燈隻是你的計劃,你又一次利用了我。”琉璃咬著唇道。
南宮弈臉色黯了黯,站起來往琉璃走過去,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聲道:“事出無奈,請你原諒。明年一定陪你共放許願燈。”
琉璃倏的甩開他的手,定定的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問道:“這一次,除了在許願燈之事利用了我,還有別的嗎?”
南宮弈閉了閉眼,睜開清冷的雙眼回望過去,在接觸到琉璃那水晶般的眼眸之時,眼中染了一絲複雜,低沉的道:“你都猜到了吧?”
琉璃扁了扁嘴,墨溜溜的眼中沾了一些霧氣,很氣悶的:“隻是最近思前想後猜到一些。”
頓了頓她又道:“上次我被擄後,你故意通知舅舅,讓他參與營救。過後,你又故意跟我舅舅在西境擁兵七萬,又大哥一直在對付你,讓我不由的為你勸一向不參與黨派之爭的舅舅支持你。你每一次你都是不動聲色的利用我,令我在毫不知情之下心甘情願的為你去勸爹、大哥、舅舅幫你達到目的。令父皇對南宮仁龍灰心失望。讓所有的人知道你要陪我在七巧節放許願燈,讓南宮仁龍放鬆警惕,你再將他與他的黨羽一舉殲滅。”
她一口氣完,緊緊的盯著南宮弈,提高了聲音問:“弈,你太善於利用人心,你還會繼續利用我嗎?實話,不要騙我。”
南宮弈的雙眸更加複雜的閃了閃,過後卻深深看著她、須臾,鄭重的、誠懇的:“利用你是情非得已,我心裏一直不想利用你,往後也不會再利用你了,請你相信我。”
琉璃聽到他這軟話,心中發酸,眼中的水霧越來越濃,濕了眼眶。
她抽噎道:“你要話算話。”
南宮弈鄭重的點頭:“絕不食言。”
琉璃這才抹了抹濕潤的眼眶,吸了吸鼻子輕聲道:“父皇以為南宮仁龍急功近利,逼宮篡位被你識破,這才失敗自殺身亡。可我這段時間總在想,你深謀遠慮,運籌帷幄,恐怕南宮仁龍這一次的逼宮篡位,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看著垂下眼簾,臉色陰晴不定的南宮弈,她又道:“你讓南宮仁龍在雲壇大祭中失利,讓父皇對他失望罰他麵壁,讓他氣急之下擄我誘殺你,你將計就計,讓父皇徹底對他失望,將他驅去貧苦的南境,讓他狗急跳牆,逼宮篡位,你再一舉將他擊敗,順利登上皇位。”
她又抬頭緊緊的看著他:“是嗎?”
南宮弈在她這樣的逼視之下,感到無所遁形。
她方才對他不要騙我的時候,他心中已經升起了絲絲苦澀,他心痛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與她坦誠相待,他不想騙她,不想她那雙晶瑩又無邪的黑眸染上對他的警惕。
“你猜的沒錯。”南宮弈點頭承認了他一直策劃的計劃。
看著琉璃濕潤的眼眶已紅了起來,他輕歎了一聲:“不過有一點你猜錯了,我並沒有想取代父皇登基為皇。雖然大哥一步步的走進我的圈套之中,但我從來沒有要他失去性命,因為我知道父皇不會忍心殺他,那一晚,若我不出去抓拿封宏,父皇與大哥就不會死。”
他精湛的雙目漸紅,無力的搖了搖頭:“我算計了一切,卻算不了變故,逼宮那一晚,我失去了兩位親人,我……”
他頹然的看了看琉璃,突然像放開了所有包袱似的,哽咽了起來:“我很傷心。”
他對所策劃之事並不後悔,黨派之爭本來就是殘酷無情的廝殺。可他後悔沒有阻止南宮仁龍刺殺父皇,以他的武功,如果他在,他們也不會死。
他深深的自責著,閉起了赤紅濕潤的眼睛。
琉璃見他這麽痛苦,心中酸楚,已經將對他的埋怨丟在了一邊。
她走上前,輕輕的抱著他的腰,將頭鑽到他的懷中,低聲道:“傷心你就盡情的哭吧,我給你當抱枕啊!”
南宮弈全身微顫了顫,伸手緊緊的抱住琉璃,彎腰將臉埋在了她的頭發上,默默的流淚。
自父皇斃後,他默默的處理父皇後事,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今,這樣抱著琉璃,他像一根繃緊了突然放鬆的弦,淚如泉湧。
琉璃耳邊聽到那他低低的抽泣聲,也陪著他淚如泉湧。
兩人就這樣抱著站在房中,抱頭痛哭。
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晚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兩人相擁的身影已融進了黑暗之鄭
南宮弈這才放開了琉璃,扶著她的雙肩,嘶啞著對她道:“璃璃對不起,我不會再利用你了。父皇被刺的那,我對你吼,是我心煩意亂所致,對不起。”
琉璃點著頭道:“我知道,你不會真生我的氣。”
完,她到案幾上找到燭台,將它點燃。
房內,立刻燃起曖融融的黃亮色。
南宮弈慢慢的走到大衣櫃中翻找,不一會找出了一張藤席,將它鋪在地上,又找出一床被褥枕頭出來,放在草席之上。
“我知璃璃心中仍有怨懟,替你罰我自己躺地上睡一晚吧!”南宮弈一邊鋪著被褥一邊淡淡的。
上一次被她發覺他利用了她,被她趕到書房。這一次不用她趕,他罰自己躺在地下。一來是自己的確有愧於她,二來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不想離開她去別的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