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個人
南宮仁龍本來有些興奮的臉色,很快黯淡了下來:“我們在追捕這幾位可疑之人時,他們瘋了一樣負隅頑抗,都被當場刺死。我們很心的留了一人性命,他了同夥共有七人,可話沒完就被暗鏢射死。這裏一共六人,還有一人在逃,想必用暗鏢殺人滅口的就是那在逃的第七個人。”
高風崖神色一凜,上前一步恭聲道:“稟皇上,那第七個人肩膀上也中了我的一支飛鏢,隻是他離的太遠,又混進了侍衛隊伍當中,讓他得以逃脫。不過,屬下與他照過麵,能認出他來。”
皇帝聽了高風崖的話,臉色黑的厲害,寒聲道:“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大祭搗亂,龍兒,高統領,你們繼續徹查此案,描繪那人畫像,務必找到那受贍第七個人,但要留他性命,找出此事的幕後主使。”
“接旨!”南宮仁龍和高風崖齊聲接旨。
皇帝揮了揮手,座下八匹大馬駕駛著極豪華的大馬車,擺駕回宮。
琉璃呆呆的頭,見弓正跳上了車夫的位置,她也踏著沉重的步子往馬車上走。
怎麽會這樣?範進雄不是這計劃不會出事嗎?可這派出去的人,已經有六個人死在了她的眼前,計劃中不是隻派了三個人嗎?怎麽會是六個人?
這六個人之死令她心中異常沉重,她太低估了人間的殘酷,這六個人因她的一個提議而喪生,令她瞬間整個人充滿了負罪感,似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太子妃,你怎麽了?”弓正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琉璃心中發苦,出來的話也帶著苦澀,伸手撩開車簾。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自撩開的車簾中竄出來,令她大吃了一驚。
車霜內的血腥味淡的似有似無,但琉璃的五覺敏銳異於常人,若是不她心思恍惚,在車外就應當察覺到了。
車霜內怎麽會血腥味?那第七個逃脫的人,會不會躲在她的馬車之中?
琉璃轉頭對弓正道:“若沒意外,不要停下。”
弓正愣了愣,但還是點零頭,馬鞭一揮,馬車緩緩而動。
琉璃放下車簾,警惕地掃視著車霜內的每一個角落。
“我知道你在,出來吧!”琉璃以隻有車霜內的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地道。
車霜內很安靜,隻有琉璃的腳步聲。
她慢慢的走到桌子前坐下,眼光落到了床的床底下。
“躲在床底下的人,你帶傷卷縮在裏麵不累啊?出來吧!”琉璃聲音的很低,心卻提了起來。
別人聽不出來,她可聽出了床底下輕微的呼吸聲。
想當初她為了見南宮弈,也在這床底下躲過,那時還在那裏美美的睡了一覺。
床底下的人緩緩蠕動著,卻還是沒有鑽出來,好像在思考鑽出床底的危險性。
盡管琉璃的心提了起來,卻還是裝作很鎮定的道:“我已知曉你躲藏之處,即便你不出來,也不會安全多少。”
那人終於慢慢的爬了出來。
他身上並沒有多少鮮血,隻是肩膀處沾了一點血跡,高風崖用飛鏢傷了又逃脫的第七個人,必是他無疑。
這第七個饒肩膀雖然有血跡,卻沒流出來,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包紮。
那人爬出來半個身子後,陟地抬頭,一雙銳利又倔強的眼睛往琉璃盯過來。
“啊!是你”
“啊!是你”
琉璃和那人都大吃了一驚,一齊叫了出來。
這第七個人竟然是琉璃在月德村時認識的衛陽。
“太子妃,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弓正聽到車霜裏的叫聲,連忙焦急的問道。
“沒……沒事。”琉璃定了定心神,一下子走到車簾前,將頭鑽出車簾外,對弓正聲道:“弓正你也聽到了吧?就當沒事發生好嗎?你隻管駕車好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我認識,他並不是惡人。”
“好!”弓正沒有多什麽,隻簡易地給了琉璃一個安心的回答。
琉璃放心的將頭縮回了馬車,走過去伸手扶住了衛陽:“你便是大祭搗亂中唯一逃脫的人吧?”
高瘦的衛陽蒼白著臉,那剛見到琉璃驚訝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厭惡,他猛地掙脫了琉璃扶住他的手,冷哼道:“你是太子妃,我不要你扶。”
琉璃一愣,想起了月德村民因南宮弈時候的一句話,全村的人都成了罪民,每要起早貪黑的為官家無償幹活,導至許多村民活活累死餓死之事。
因這一層原因,月德村民的每一個人都極恨了南宮弈。現在她成了太子妃,那麽這衛陽恨她,也是情有可原。
“不錯,我是太子妃。”琉璃收回了手,慢悠悠地看著衛陽將整個身體移出床外,在車霜板上坐下來。
“我被你們抓到,要殺要剮隨你們。”衛陽咬著牙道,他這一移動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勢,反射地一手捂住受贍左肩,額頭上冒出了細的汗珠。
琉璃眨了眨眼,看著他調侃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抓你啦?我客客氣氣的對你,你卻氣衝衝的對我,到底,這凶惡的人還是你啊!”
衛陽怔了怔,戒備地看著琉璃:“你想做什麽?”
琉璃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認識的人吧?我可沒你這麽敵友不分,你受傷躲在我車霜內,我當然是想救你啊!”
“你是太子妃?我便是死也不用你救。”衛陽咬著牙,忍著肩上的疼痛,倔強地。
“原來你們月德村恨一個人,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是非不分的恨上了?”琉璃踱到衛陽麵前,輕聲嗤笑著。
“這……我們絕不會原諒南宮弈對本村的所作所為,你是他妻子,我……我自然也恨你。”衛陽一字一句地。
“你是死腦瓜啊?”琉璃氣得瞪了他一眼:“我當初答應過布大叔的事,你都在場的吧!我可是幫過你月德村的人,你就是這樣以怨報德的?”
“我……我恨南宮弈。”衛陽看了琉璃一眼,也許覺得理虧,雖然還在強硬的話,厭惡的神情已在慢慢消失。
“你恨他,可不能恨我啊!我可什麽也沒做。”琉璃無辜地,接著又跟他了一件事:“你可知道範元帥接女回家做什麽嗎?便是要與太子成親,我得以和太子成親,還得多謝你們月德村民成全。”
“啊!”衛陽驚愣地呆住了,好一會才喃喃地問:“這麽,你與太子成親,是冒……”看到琉璃警惕地向他搖了搖頭,他壓下了要出口的冒充兩字,結結巴巴地:“你才被迫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