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身世
蠱毒緩解之後,夭夭昏睡了一天,臨近黃昏日落之際才清醒過來,守在塌邊的人隻有周顧。
他望見她睜開眼睛,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就連聲音李也有克製不住的激動:“還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她腦海裏渾渾噩噩,此刻意識還有些混沌,攥緊他的手掌:“周顧,我怎麽又看到你了呀……”
周顧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握著她的手掌貼近臉頰:“還不願意見到我,那你想見到誰?”
夭夭不是這個意思,她動了動唇瓣想要解釋,體內隱隱作痛,聽見屋子外傳來一聲女子的笑。
“方才一直是他守著你,寸步不離的,你這話可要傷他的心了。”池盈初同陸元白走進來,兩人手牽著手,一副恩愛纏綿的模樣。
周顧瞥了一眼,喉嚨裏發出冷哼:“你哪裏看見我傷心的,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池盈初抿嘴笑出來,倒是陸元白沉下臉色,他說完覺得不對勁,當即又改口:“我也不能對你掏心窩子,你和我什麽關係都不是……”
他目光轉向夭夭,神情變得柔和,湊近她低聲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
“不,不用。”宋夭夭看見他又不正經起來,蒼白的臉泛起一抹紅暈,丟開他的手。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偏過頭正視自己,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晰:“沒錯,如果你丟下我,那我的確會傷心。”
“所以我們這輩子,誰也不要離開誰。”
夭夭剛想問蠱毒是如何解的,腦海裏湧現南疆王死前的情景,一個容貌與她酷似的清俊少年,拚死殺了南疆王……
那個人是她的……
她臉色猛然一變,掀開被褥要往外跑,周顧不明所以的攔住她:“怎麽了,你有事慢慢說。”
“那個,那個少年在哪兒?”夭夭雙手顫抖的抓緊他的衣衫,紅著眼睛問道。
周顧瞬間不說話了,眼底透出深沉的凝重,聲音很輕:“他沒了。”
夭夭眼淚瘋狂流出,他從身前拿出一封書信,放到她手裏:“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眼淚滴在書信上,字跡被暈染開,信上寫的內容不多,隻提起了他的身份和這麽多年潛伏在南疆王身邊的目的,希望夭夭能做南疆女帝。
“興許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南疆王以為你我那時年幼不記事,其實不然,父母之仇埋在我心底十六年,如今終於解脫了……”
夭夭埋在他身前痛哭,他都不曾忘記,她又何嚐敢忘,這十幾年來她為活命,不得不聽命於南疆王,但對父母之弟弟,她從沒有忘記。
在南疆,男子與女子身份平等,女子確實可以稱帝,但她想要的不是這些啊,她隻想親近的人都在身邊。
“我沒有親人了,我隻有你了……”
池盈初與陸元白自覺退出去,周顧心疼的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頭頂:“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你弟弟的後事,這兩日便能處理好,可你體內蠱毒才解,身子還虛弱,需要休息。”
夭夭倔強的搖頭:“我親自處理,如果我不送他最後一程……這輩子我都不會安穩的。”
“好。”周顧答應下來。
如今南疆王一死,南疆局勢動蕩,宋塵越在鐵騎士兵中有些親信,他一死,那些人追隨到宋夭夭名下。
也有人反對宋夭夭,因為她身邊還有個周顧,大楚人不可插手南疆朝政,大楚人一律處死等等的言論數不勝數。
“你不過就是個假公主,即便你弟弟殺了王上,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得來帝位,想要我們服你,除非殺了你旁邊那個楚人!”
夭夭一劍砍向他,那人被抹了脖子,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她麵容陰冷的輕喝:“從前南疆王多次挑起爭端,導致兩國百姓民不聊生,以後南疆與大楚互不侵犯。”
“我弟弟是宋塵越,前南疆王的兒子,而我是前南疆王的女兒,自然能登得帝位,我說話算話,誰要是再敢傳此言論,一律格殺!”
“我等信服於新王。”宋塵越留下的親信站出來,隨後就陸陸續續有不少人跟著表態。
朝臣一部分保持中立態度,反對的隻有一小部分人,是南疆王留下的黨羽,因為大楚軍隊守在王宮外麵,他們才沒有異動。
可女帝登基那日,宮外不能有閑雜人等,興許那時就是個機會……
夭夭與周顧住在王宮裏,下人不敢議論他的身份,他知曉她頂著各方壓力,一旦她登上帝位,會麵臨更多的危險。
“茶涼了。”周顧出聲提醒,但她好似仍沒有察覺。
南疆沒有茶葉,這些是陸元白等人帶來的,所剩下的不多,將近一半在他們這裏。
他無奈隻好將茶壺放下,歎息一聲:“你怕嗎?”
夭夭抬起視線,眸光閃爍下反問:“怕什麽?”
她看出他的擔憂,故作輕鬆的捏起他的下巴:“沒什麽好怕的,早告訴過你,我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你要是害怕就留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周顧眉頭一挑:“好啊,但我沒有報答你的,隻能用美色償還了。”
夭夭登基那日,也是她同周顧成婚那天,陸元白原本是想提前離開的,想到回去之後可能無法再見,便決定留下來。
池盈初得知他的想法,自然也是同意,還幫著兩人準備大婚,陸元白得知一些消息,悄悄遣退暗衛。
她頭也不抬的問了句:“怎麽了?”
“本王今夜有些事情去找周顧商議,你不要隨便出來。”他冰冷的語氣一沉,嚴肅的開口。
池盈初察覺不妙,明日就是女帝登基,她急忙要問:“是不是……”
陸元白同她額頭相抵,柔聲安慰道:“本來是不想告訴你,但你這副性子,若是不讓你知道,你恐怕還要自己去查,我怕你遇到危險。”
“等我和周顧說完,回來就全部告訴你,可好?”
池盈初點頭應了聲:“嗯,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哪兒也不去。”
陸元白輕笑了聲,抬腳離開屋子,關上門之後,又添了不少暗衛在附近守護。
所有企圖傷害到她的可能,他都不允許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