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霸王寨
盡管清初的突然懂事讓他不適應,但他無法拒絕,也覺得她的舉動沒什麽不妥,她一妥協,他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了些。
接下來幾天,清初都沒再和他對著幹,老實按照他的話做,甚至在被土匪包圍時,她第一反應是護著他。
“你走吧,我不怪你丟下我,這種情形是誰都沒想到的,我隻要你好好的!”
話雖是這麽說,可語氣滿是害怕,因為她心裏清楚,越是這樣說,他就越不可能丟下自己。
“說什麽呢,要走就一起走。”陸元白目光冷冽,毫不猶豫站到她麵前。
但麵前這些人都是粗暴的土匪,十幾個人拿著大刀,他們僅有一根木棍,要順利逃走怕是還有些吃力。
土匪頭領大笑一聲,指著清初喊道:“好一副情真意切的畫麵,但老子今天就要把她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清初下意識往他身後躲,陸元白不禁想到夢裏那個女子,常常是站在他身側,而不是畏畏縮縮的躲在他身後。
他拚了命的想記住她的臉,可頭就會頭疼欲裂,清初看出他的異色,顫抖著聲音提醒:“哥哥,我怕……”
陸元白掐住手心,勉強使自己清醒幾分不去想,頭疼的也沒那麽厲害了。
“今天你誰也帶不走。”他同土匪打了起來,身手敏捷,動作極快。
不過片刻的功夫,十幾個土匪就倒了一半在地上,先前那個嚷著要搶壓寨夫人的土匪頭子和他打了幾下,意識到不是他的對上就準備跑了。
但陸元白沒想輕易放過,隨手撿起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這種人壞事做盡,簡直死有餘辜!”
土匪頭子嚇得腿都軟了,但僵硬的不敢回頭,挺想說是旁邊那姑娘讓自己這麽做的,不過就是賺個辛苦費。
誰能想到會把命丟進去!
“大爺饒命啊,是她……”
“說話要講證據,否則我便叫哥哥立馬殺了你!”清初拔高聲音打斷他的話,看似是恐嚇,其實更像是警告。
要讓陸元白知道了真相,那她做的這些就白費了,但看陸元白此刻的臉色,好似並沒多想,她心裏還是緊張。
土匪頭子對上她的視線,話到嘴邊又變了:“爺,我們真沒做多少壞事啊,都是附近被搶了田地,吃不飽飯的百姓聚集上山做了土匪。”
“也隻敢搶富甲商戶的糧錢,從不打百姓的主意,有時候遇上打不過的,還要被他們搶了錢,日子也太難過了……”
陸元白眼底微動,薄唇抿成一條線,他記得當今皇帝治理江山是不好,隻顧做足表麵現象,背地裏怨聲載道。
“此言當真?”
“比黃金還真,雖然我沒見過黃金長什麽樣,但我寨子裏藏了不少書,什麽書中自有黃金屋……等我慢慢看懂,就不止會這一句了。”
陸元白垂下眼簾應了聲,收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並非所有惡人都要趕盡殺絕,表裏不一的好人比惡人更可怕。
“走吧。”
“你不殺我了?”土匪頭子又驚又喜,咣當一聲將武器丟在地上,對著他跪下。
陸元白眉頭再次擰起,眼神疑惑:“這是做什麽?”
見他看了眼清初的方向,陸元白太陽穴跳了跳,聲音寒厲:“不許再動搶她為壓寨夫人的主意,旁的女子也不行,旁人自願嫁你。”
“爺你武功高強,適合來我們寨子做老大,我們兄弟都聽你的,你說東絕不往西,你讓上山抓鳥,絕不下河撈魚,我們聽你的!”
陸元白張嘴就要拒絕,可清初想的不一樣,倘若他上前做了老大,自己日後生活就不用那麽辛苦,還能自願做壓寨夫人。
“不必。”他堅決拒絕。
清初臉色微變,拉過他開始勸說:“哥哥不要這麽快拒絕,先去他們寨子看看,若是能引導他們向善,也算是好事。”
“既然如此,重任就交給你了。”
“你們寨子叫什麽名字?”清初咬了咬牙,故意腳下一歪往刀上撞,土匪頭子趕緊收了刀,讓人將她按住。
“這可使不得,如今你是老大的妹妹,我們就不該對你用刀動槍,你也要注意些……”
“……”蠢貨。
清初在心裏罵了句,嫌棄的推開他的手,見陸元白背對著自己,她委屈的朝他喊:“哥哥,你又想丟下我嗎?”
她每次這樣說,都好像在提醒他,她父親是因他而死,他就不能丟下她,必須要照顧她一輩子。
陸元白不耐的轉過身,卻沒朝她走過去,站在原地冷眼看著:“是你自己想去,不如你去做那個老大。”
“可我不會武功。”她突然就紅了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土匪頭子沒看出兩人異樣,還樂嗬嗬的道:“我們寨子叫什麽來著?霸王寨,爺你來我們這裏,保證不一樣的待遇,威風八麵……”
陸元白仍舊不為所動,他隻想快些上京,找回自己從前的記憶。
“閉嘴。”陸元白覺得他聒噪,嗬斥打住他的話,土匪頭子果真沒說下去,靜謐片刻後,周圍頓現殺手。
個個都是衝著陸元白去的,土匪頭子擦了擦冷汗,很快也加入打鬥中:“這些可不是我們的人,偷襲也太可恥了!”
“肯定是哪個寨子也盯上了我們的爺,兄弟們保護老大,不要讓他們把人搶走了!”
憑陸元白的身手,自保能力綽綽有餘,可是架不住清初拖後腿,他為了救她,手臂被人劃傷。
因而就被土匪頭子搶回了霸王寨,清初跟到那裏,不僅有守衛山寨的粗漢子,也有年幼的稚童和熱心的婦人。
陸元白被人處理過傷口,婦人將最好的衣食送給了清初,但她覺得這不好那不好,非說是瞧不起自己。
“不用管她。”陸元白毫不在意,這話一出,寨子裏兄弟也不再顧忌她了,她為此又鬧著離開。
“你自己走吧。”他如今正好在這裏養傷,沒查出那些殺手之前,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下山。
他確實對她愧疚感激,但那些僅存的情緒都被她作沒了,偏偏她自己不清楚,覺得他就是欠了自己。
“嗚嗚嗚我不走,你休想趕走我……”清初索性坐地哭了起來。
原先寨子的土匪頭子都看不下去了,說話很直:“清初妹子,爺沒說趕你,是你自己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