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兩位都是皇兄
周顧當即要帶著人去追,但他已經逃得連影都不見,況且目前給陸元白解毒要緊,讓池老將軍找把他帶回去,自己去找大夫。
陸元白唇色發白,腦子裏遊戲暈眩,但也能撐著,無力的笑笑:“你怎麽不去追人,說不定還能抓住?”
傷口血流不止,邊緣血肉已有發黑的趨勢,可見這毒藥性之烈。
周顧眉頭狠狠擰起,語氣惡劣:“說胡話呢,他算個什麽東西,值得老子這麽費心費力。”
“別磨嘰時間了,我們分頭行動。”他越是對陸元白的傷避而不談,就越是緊張看重。
陸元白知曉他嘴硬心軟的性子,倒也不與他計較:“這點小傷,對我算的了什麽……”
周顧夾緊馬腹,神情並不好看,陸元白眼皮一動,趕緊道:“也不許將此事告訴她。”
“知道了。”周顧敷衍的回答,然後池老將軍帶著陸元白回去,周顧將整個上京的大夫都找了過去。
一兩個時辰過去,屋子裏跪了十幾個大夫,硬是沒有一人有解毒之法,陸元白臉色仍舊淡然,讓人將這些大夫送回去。
大夫們如獲大赦,擦掉冷汗轉身欲走,周顧忍不住罵道:“竟沒一個有用的,都是草包廢物!”
陸元白嘴角一側勾起,待氣息平緩了些,緩緩開口:“皇室的毒,沒這麽容易解,短時間內也不會致命。”
不過每次發作,都會極其痛苦,內力損失一半而已。
周顧聞言鬆了口氣,在他旁邊坐下,顧自倒了杯茶:“那你也是啊,你應該知曉解毒法子吧?”
陸元白抿唇不答,自己確實知曉,但解毒所用的藥材都珍貴又難得,自己若是離開上京,陸元琮肯定趁虛而入。
當時他不挨那一刀,就會是池老將軍,陸元琮早就算好了一切,根本沒信任何人。
周顧連著喝了幾杯茶,喉間沒半點辛辣感,頓覺不適:“還以為是酒呢,這茶都要涼了。”
“我看他從一開始就誰也沒信,不過我讓人加強了上京戒備,連同周圍幾個地方都嚴加看守,他沒那麽容易逃走。”
陸元白突然問道:“看守宜州的是誰?”
“鍾景鬆。”周顧提起這個名字,就想起他之前做的事,語調有些變了,“你該不會還懷疑他吧?”
陸元白搖頭,鍾景鬆應當不會再忠於皇帝,但也不能保證忠於自己,況且他和池盈初的關係擺在那裏。
明知兩人沒什麽,可他一想起來,總覺得心底堵的難受。
“這兩天你接手陳征的人馬,整頓篩選一些,能用的留下來,不能用的殺了。”趕出去會是禍害。
禍的是大楚江山,害的是百姓,戰場上死傷是常事,若是回回都要憐憫,那他這麽多年是憐憫不來的。
周顧點頭答應,看到池老將軍進來,他自覺出去,池老將軍想到池夫人說思戀女兒,可對他又提不出來。
陸元白將他糾結的模樣看在眼裏,語氣恭敬了幾分:“老將軍有話坦言,不必遮掩。”
稱他為老將軍,因為他擔得起這一聲,也怕他因身份而尷尬。
池老將軍收回視線,連忙問他:“王爺的傷好些了嗎?”
“嗯。”陸元白沒在他麵前表現出異常,“這是本王自己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
池老將軍過意不去,越發沒臉開口,陸元白眼底一凝,當即又問:“可還有旁的事?一並說罷!”
他語氣比方才冷了些,以往他可沒有這麽好的脾氣,若不是因為池盈初的關係,他已經將人丟出去了!
“盈初什麽時候……”
陸元白麵色一沉,打斷他的話:“我將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把她牽扯進來,她就是安全的。”
他提起池盈初,不再是用本王的稱呼,而是自稱我。
池老將軍沒臉再說下去,後來上京莫名起了傳聞,說跟隨陸元白的楚亦妙不是被藏起了,而是已經死了。
池夫人得知消息時,覺得險些昏厥過去,衝動之下要找陸元白問清楚,池老將軍無奈攔住他。
“他為了救我連命都能舍棄,你以為他是看重我這個人?他是為盈初,何況初兒還有了王爺的孩子!”
“那她到底在哪兒?我已經經曆過失去女兒的痛苦了,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池夫人哭哭啼啼。
池老將軍不停勸慰她,盡量將此事瞞著,但還是傳到了陸元白耳裏。
他何嚐不想見到她?隻是大局未定,他如今又中了毒……
陸元琮接連躲了幾天,身上饑寒交迫,為了躲過將士搜捕,甚至混在乞丐堆裏。
乞丐也有領地意識,對這個新來的並不友好,聽他說之前是皇帝,更是嘲笑他異想天開。
“你要是皇帝,那我還是天王老子呢,這還沒到晚上呢,你看你就開始做夢了!”乞丐作勢要打他。
陸元琮打退兩個乞丐,卻引來了官兵的追查,一路逃到山下,聽聞此處就是桃花山。
他記得年幼的六弟可不就是在這裏清修?
陸元琮找到了桃花寺,上一次來還是皇子時,寺廟主持認出他的身份,給他安排了住所。
陸元琮清洗過後,直接去找了陸元禮:“六弟,可還記得朕?”
陸元禮看到他,見上驚愕轉瞬即逝,眼底藏著恨,掩飾的很好:“這裏隻有景和。”
陸元琮默了默,沒反駁他的話,而是在院子裏坐下來,似乎是專門為他而來。
“皇兄等我片刻。”他想到屋子裏的池盈初,要是她這時候出來,被陸元琮帶走可就糟了。
陸元禮進去對池盈初交代一番,讓她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她答應的很快,然後躲在門後偷聽。
他故意拿了兩本經書出去,放到陸元琮跟前:“這是景和手抄的經書,祈禱皇兄身體康健,福壽綿綿。”
“我該以為你不待見皇兄,所以刻意冷落,現在看來是皇兄小氣了。”
陸元琮輕輕一笑,對此壓根不放在眼裏,拿起經書翻看兩眼:“你莫是不知道,我的皇位丟了。”
“如今在上京的是陸元白,他企圖登上帝位,”他刻意問陸元禮,“你覺得我與他,誰更合適?”
陸元禮臉色淡定:“兩位都是皇兄,誰來治理天下都一樣,但心懷百姓才是好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