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抓到皇帝
皇帝在太監耳邊低語幾句,太監將信將疑的看一眼,皇帝厲聲嗬斥:“快去,這是現在唯一能阻擋他的法子。”
“是。”太監終是應了聲,悄悄退開,然後去找鍾景鬆。
彼時鍾景鬆正準備離開,皇帝不是好皇帝,但陸元白也不是好人,在上京的這些年他確實累了,還沒細看過這大楚江山。
倘若餘生沒了她,以風雨為伴遊遍江湖,去看她曾守護的山河土地,嚐試她曾過的生活。
他牽出一匹馬,身上穿的並不是騎裝,遠遠的看見皇帝身邊的太監過來,心中隱約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鍾大人這是想去哪裏?”太監諂媚的笑問,笑容很是虛假,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鍾景鬆手中動作一頓,不冷不熱道:“去向皇上請辭,不再插手朝中事。”
“這可是巧了,皇帝也想見你呢,你要是不過去,有人可要遭殃了,四王爺還在……”太監故意沒將話說完。
鍾景鬆腦海裏第一反應,就以為是池盈初逃回陸元白身邊,卻沒被他保護好,落到皇帝手裏,現在成了威脅。
“你現在就帶我過去。”他驚慌失措的丟了韁繩,大步跟太監離開。
走到上京城門前,他突然停住腳步,發覺到不對勁,若是池盈初在皇帝手裏,自己過去也改變不了什麽。
那皇帝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了,太監見他停下來,又折回到他麵前。
“鍾大人這是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晚些再過去見皇上,勞煩公公回稟一聲。”他轉身要走,周圍幾個侍衛有拔刀的趨勢。
他冷冽的眸光一掃,但身邊沒有武器,在沒有完全的勝算下,冒泡行動是最蠢的法子。
太監翹著蘭花指,瞄向幾個拔刀的侍衛,佯裝惱怒的罵道:“一個個的蠢東西,怎麽還對鍾大人動起刀了?”
“都是皇帝身邊的人,凡事所做都要以皇上為先,若是誰心存異心,那才是真正的死有餘辜!”
這話表麵是在謾罵侍衛,實際更像是說給鍾景鬆聽的,鍾景鬆緊抿著唇,倒也不在此時反駁。
“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自然。”太監說的恭敬,可這眼裏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權勢有何用,誰是皇帝身邊兒的紅人,那才是頂重要的事,旁的一切還不是為了討好皇帝,皇帝命令高於一切。
鍾景鬆卻是笑了出來,撣了撣衣袍要跟他離開:“那走吧,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臣不可能違背。”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太監趾高氣昂的將他帶皇帝麵前。
陸元白眸光掃過鍾景鬆,眼中並無異色,但皇帝卻是一把將鍾景鬆推到最前方,揚聲大喊:“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退不退兵?”
“難不成臣弟是喜歡他不成?”
陸元白抬起眼簾,一副不甚在意的態度,不僅不想求情,甚至還想說幾句風涼話。
“皇兄能替我解決他,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沒了他就不會再有人阻止我,他從來就不被我放在眼裏。”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皇帝冷哼,視線落到鎮國公身上,“本來那次我是要殺了你們,是他在關鍵時候發現了朕的人,想將你們救走。”
“但他沒想到朕還留有後手,他冒著生命危險拖住朕的禁軍,自以為是將你們安全送出去了,然而不過是將你們推到了朕的暗衛手裏。”
“鎮國公你不是視他如親生兒子嗎?朕沒找到你的女兒,陸元白要是不退兵,就讓他代你女兒死如何?”
那也就意味著,鍾景鬆從未背叛過鎮國公府,鎮國公臉色狠狠一顫,沒開口求陸元白。
但陸元白已經看出他動搖了,他緩緩抬起手,周顧看出他的意圖,越發憤懣:“他算什麽東西?”
“我們多少人隱忍負重數十載,到現在這關頭放棄,你甘心嗎?”
陸元白退兵不是為鍾景鬆,而是為池盈初,倘若她此刻在這裏,會為他的性命求自己嗎?
鍾景鬆也想等一個答案,他想知道在鎮國公心裏,自己與陸元白孰輕孰重,但這個答案似乎也沒有意義。
不管是哪個答案,他都沒想再活。
“不用退兵!”鎮國公老眼渾濁,滲出淚花,對鍾景鬆喊道,“從前交給你的那些,還記得嗎?”
即便淪為俘虜,也不能拖累旁人,當今局勢再明顯不過,這大楚的天早該換了,陸元白所作所為皆是民心所向,該退的人是皇帝。
“我記得!”鍾景鬆說完這話,就突然雙手扼住皇帝,侍衛紛紛拔刀,太監趁著混亂溜走。
侍衛不敢傷到皇帝,所以還有所顧忌,但鍾景鬆沒有顧慮,他直接抱住皇帝從城樓上跳下去。
鎮國公被他這舉動一驚,騎馬上前接住他,鍾景鬆身體落地前受過緩衝,因而沒有受太重的傷。
皇帝狠狠摔到地上,感覺到五髒六腑都在疼,數十隻劍指著他,他狠狠啐了口:“朕沒想到,你寧願以這種代價,都要背叛朕!”
上京城內已經大亂,陸元白讓鎮國公安置好鍾景鬆,吩咐軍隊駐守在城外,不得傷害城中百姓分毫,違者軍令處置。
周顧陰鷙著臉靠近皇帝,舉起的刀還沒落下,聽見陸元白的聲音:“住手!”
周顧手中的刀頓住,皇帝隻是被暫時關押起來,陸元白進了城,住了從前的王府,卻沒進過宮。
“他已經在手裏了,你究竟還在等什麽?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懂你,她還在……”
一聽他要提前池盈初,陸元白淩厲的視線掃過去,他氣的大步走出去:“我從前就沒見你優柔寡斷!”
宮裏已然是一片大亂的場景,宮人都想在他逼宮前逃走,然而陸元白真正進宮時,卻隻帶了被綁的皇帝。
皇帝穿著龍袍,沾了汙穢,不見往日半點矜貴氣息,陸元白將他帶到一處宮殿前,一腳踢中他的膝蓋。
皇帝跪了下來,陸元白聲音輕緩,但並不溫柔:“這是你害我母妃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你應該同她磕頭認錯,還有父皇那邊,周家,嘉嬪……”
“跪在你手裏的人太多,我已經快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