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我不會讓你死
“陸……”池盈初眼裏一慌,下意識上前扶他,被他眼神製止。
她不著痕跡收回手,朝周顧放了一個,然後帶著徐錦離開。
“噗。”陸元白嘴裏的血吐出來,俊臉有些蒼白,眉目很冷。
若不知曉兩人是做戲,周顧真是要被嚇到了,當即要請大夫過來,陸元白卻說不用。
“當年的事對你身子……”
“我身體如何,心裏有數。”陸元白冰冷打斷他的話,擦幹嘴角血跡,然後要領人悄悄跟著。
“隨便你,我不管了。”周顧很少發脾氣,尤其是在他麵前,但這次是真氣著了,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池盈初將徐錦放到偏僻無人的巷子裏,冷眼看著:“答應你的,我做到了,你的話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徐錦疼的身子都站不起來,靠在牆上重重喘氣,笑道:“你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裏,我還能活嗎?”
池盈初猶豫了下,還是沒直接上前:“我不會平白無故幫你,你要讓我看到有用的消息。”
徐錦緩了半天,良久後開口,說出的話不知是真是假:“據我所知,還有一個眼線在徐州,而且還是你們身邊的親近之人……”
她臉色一凝,急切問道:“是誰?”
徐錦來不及回答,一隻箭穿過他的脖子,他睜大雙眼倒在地上,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
池盈初看向周圍,發覺一個行跡可疑的灰衣人,正要去追被陸元白攔住了,他視線打量著她。
“你有沒有受傷?”
她很快搖頭,趕緊解釋:“有個灰衣人殺了徐錦,你快讓人去追,那人很可能就是皇帝最後的眼線。”
陸元白俊臉冷凝,將她抱緊懷裏,餘光看到橫在地上的徐錦,語氣淡漠:“不必追了。”
“為什麽?要真是身邊之人,接下來的行動和計劃就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你……”
他細細的看著她,覺得怎麽也看不夠,僅是這兩日的光景,足以叫他餘生難忘。
陸元白輕輕的扯開嘴角,眼裏泄出細碎的笑:“皇帝一直知道我的舉動,他派來抓我的人已經在路上。”
從上京到徐州,不過也三五日的光景。
“你什麽時候知曉的?”她急的眼角都紅了,語氣像是要哭出來,至少他從未見她這般情急。
“三日前。”
那也就意味著,頂多後天皇帝的人就來了,所以這兩日他膩著她纏著她,想把從前所欠的補回來。
“回去說。”陸元白將她帶回去,她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被皇帝的人抓走,不會看任何人傷他。
那周顧是不是也知道,所以有時候整天能不見人影,是不是隻有她到現在才明白?
“你起兵吧,至少這樣還有勝算,”池盈初攥緊手掌,話語從未有過的決絕,“我的命和你綁在一起。”
“你生,我亦生,你死,我也……”
陸元白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周顧遠遠的看見這一幕,暗暗地罵了一句跑開了。
到底是多年的情分還在,心裏也放不下,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他青天白日的幹這種事。
有考慮過軍隊裏的單身人士嗎?就好比他!
“我不會讓你死。”從沒有過一刻,讓他發了瘋的想活下去。
不論是生是死,他都要她活著。
陸元白將徐州附近兵力集結起來,總共也有兩萬多將士,還有一萬多戍守邊疆,那些人動不得。
北涼一直虎視眈眈,若是趁大楚內亂起兵,到時受苦的還是百姓,如今起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沒有哪一次王朝更迭是不流血的,前朝改朝換代之際血流成河,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帝的人前來那日,毫不客氣的對陸元白動手,說他犯了滔天大罪還敢越獄,罪大惡極。
“你若不死,死的就是鎮國公夫婦,是整個護國公府,王爺可要考慮清楚,三思後行。”
陸元白斟茶的動作頓在半空,抿緊唇瓣:“若本王不呢,她的家人與本王何幹,本王早就沒了軟肋。”
他將話說的風輕雲淡,一時間傳話的人也摸不清他的想法,將帶來的遇見丟到他麵前。
“你若是不肯就犯,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這是皇上的意思!”
“既然是皇兄的意思,怎麽不見他親自來?”陸元白嗤笑一聲,直接動手殺了兩人,被她親眼看到。
他眼底一震,下意識將物件藏起來,卻不料她臉色平靜,還讓人將屍體處理幹淨。
當夜池盈初一夜未眠,她在營帳外練了一夜的劍,仿佛有很多精力用不夠,從前的劍法重新回到她手裏。
她想著自己多練一些,就能多幫他一些,也不會成為他的拖累。
“回去睡著。”陸元白走出來看到她的身影,要將她拉回去。
他眼神清冷,同樣也是未眠。
白天那幾個人帶來的東西是真的,他不會認錯……
可他之所以告訴她這些,不是讓她不眠不休的苦練,更不是滿腹算計的利用。
“我不困。”她掙脫開他的手,明知這個謊話騙不過他,但她沒別的話說。
陸元白打橫將她抱回去,兩人相擁一夜未眠,“若是知道你這般,我情願不告訴你。”
“我後悔沒早點了解你,以前那些事是我錯了,我……”她明明也沒想哭,可眼淚總是止不住的掉。
“我們餘生還長。”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倒了一杯茶給她,“聽你聲音不對勁,潤潤嗓子。”
池盈初眸光閃爍下,喝了一半的茶水,然後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睡過去,腦海意識迷糊。
他望著她的眸光複雜晦暗,苦澀的笑了笑:“皇兄用你的親生父母,還有護國公府威脅我,我沒法護你周全,隻能讓周顧將你送走。”
“他是我母妃家裏唯一的後人,算是我的親兄弟,這場仗還沒打,我好像已經輸了……”
原本他有五分勝算,但如今有了軟肋,便是一分勝算也沒有。
池盈初強忍著不敢哭,茶水被她含在口裏,她是裝的,所以他的那些估計,她聽的清清楚楚。
等他的身影消失,她才放聲痛哭,哭的肩頭顫抖,泣不成聲。
周顧聽完他的計劃,也是鐵青著臉不同意,他淺淡抬眸:“本王給你機會做想做的事,你要好生把握。”
“你的人你自己照顧,我要為周家翻案,要留下來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