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知曉了,黃鐵柱
池盈初心裏覺得怪怪的,她分明看到的事情,怎麽能裝作沒看到呢?
陸元白瞥見她的臉色,用力扼住她的手腕帶進懷裏,越是這種緊要關頭,就越是不能讓她去壞事。
他在她頭頂沉沉開口:“這種事情隻是你看到的冰山一角而已,若是這就讓你受不了,往後更有你受不了的時候,待會兒本王想法子給她銀錢。”
池盈初不說話,視線始終停在那個被推搡的婦人身上,將士不耐煩的朝兩人大喝:“還不快過來!”
“說的就是你們兩個,東看西看看什麽呢!磨磨蹭蹭的,要是不想出城,就別過來添麻煩!”
“走。”陸元白拉著她過去。
兩人都打扮成尋常百姓模樣,白淨的膚色抹成了黃黑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將士幾乎是瞪著兩人,指著牆上兩人的畫像,語氣很不友善:“若是見過這一男一女,一定要及時稟報。”
“是是是,小人不敢隱瞞,這點心意請官爺喝茶。”陸元白說這話時,偷偷塞給官爺一點碎銀子,言語之間帶著討好。
他放下架子的時候,與普通人還真沒什麽區別,以至於將士沒懷疑他的身份,倒是不言不語的池盈初引得將士多看幾眼。
陸元白刻意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對將士笑著解釋:“她是我妹妹,小時候一場大病燒壞了腦子,不怎麽愛說話……”
“你別擋著。”將士將他推開,總忍不住多打量她幾眼,“既然是不愛說話,又不是不會說話。”
將士指著她,一個勁盯住她:“你難道就沒什麽話說?”
池盈初看一眼陸元白,他提前偽造身份,也沒告訴她一聲,要是臨場發揮錯了,露餡了該如何是好?
“官,官爺,我叫黃小花,家就住,住在城外十,十裏坡……”
將士聽她說的結結巴巴,實在沒耐心聽下去,擺手打斷她的話:“得了,你不用說了。”
將士看她的眼神由不耐煩變成了看傻子那般,她心中無奈的直翻白眼,陸元白給她的設定也太雷了!
她裝作驚慌害怕的朝陸元白身後躲,同時不忘黑他一把:“我哥哥叫黃,黃鐵柱,你們找他……”
黃鐵柱……這名字,陸元白臉色屬實黑了,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因著方才給過銀子,兩人這會兒離開輕鬆多了。
至少將士沒再想著攔,陸元白果真丟給那婦人一塊銀子:“拿回去給你孩子吃些好的,補補身子。”
他再度拉走池盈初,她此時看他的眼神與先前不一樣,說不出那是種怎樣的感覺。
兩人走出沒幾步,聽見鍾景鬆騎著馬趕來:“皇上有令,關閉城門,所有人不得離開。”
而陸元白已經越過將士那道防線,聞言加快腳步,鍾景鬆當即要讓人追,池盈無意一個回頭,驚的他頓時連話都忘了說。
“鍾大人,那兩個人要不要抓回來?”將士看了眼他的臉色。
鍾景鬆收回視線,隻得搖頭:“既然放了,那就不必,以免引起城中百姓恐慌。”
後來皇帝得知這事,當場龍顏震怒,氣的吹胡子瞪眼:“你們腦子長著是擺設麽?”
“若隻是尋常百姓,能一塊銀子一塊銀子給的如此闊綽?當時不去追現在還有什麽用?”
“皇上恕罪,當時確實是沒人出來,而且鍾大人也說不必追,免得百姓恐慌……”
將士嚇得瑟瑟發抖,餘光看到旁邊的鍾景鬆,生死之際為難關頭,當然是要甩鍋給他!
皇帝陰鷙的眼神移向鍾景鬆,開口夾雜著怒意:“鍾大人你親口告訴朕,真是這樣嗎?”
“是。”鍾景鬆沒想過承認。
可後果卻是,皇帝拿起滾燙的熱茶杯狠狠砸在他頭上,頭頂冒出血跡順著側臉輪廓流下。
“你還有臉承認!你知曉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嗎?”皇帝作勢還要再砸,鍾景鬆就地跪下來,始終抿唇不語。
沒了林嘉那個蠢貨,還得找人替補他的位置,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把鍾景鬆教訓太狠也不好……
皇帝腦子裏這般想著,誰也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他臉上的怒氣一點點平靜,良久後勉強吐出幾個字。
“起身罷,是朕對你抱有太多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以前做事從不叫朕擔心,如今卻再不如從前。”
“謝皇上。”鍾景鬆這才起身,心裏已經有些猜測,但嘴上還是道,“可還要在城中搜查四王爺?”
“自然要查。”皇帝冷嗬一聲,想起那張同自己幾分相似的臉,眼底聚起洶湧,“就算是把上京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給朕找到。”
“他向來詭計多端,你們要時刻提防著,但你們不能傷他性命,朕要親自審問他。”
“是!”鍾景鬆答應下來,從皇宮離開還沒回府,直接讓人去辦此事。
即便他知曉,陸元白帶著她離開了上京,而他能做的,就是替她守護二夫人。
離了上京之後,池盈初和陸元白又恢複成原來模樣,兩人同坐一輛馬車,陸元白走哪兒都有人跟著。
明裏是侍衛扮成的小廝,暗裏是精心訓練的暗衛,隻有池盈初是孤家寡人一個,走哪兒都沒人跟著。
用陸元白的話說就是,隻要她跟著自己,就不會遇到危險,要是離開他,他不能保證能及時救她。
池盈初心裏對這沒多介意,想著他要是讓人跟著自己,那不是跟監視差不多,簡直毫無自有可言?
“過了前麵的那個酒樓,就到徐州了,徐州知府是方老爺子的好友,雖然是無能草包,但你還是小心些,仔細被他認出來。”陸元白好心提醒。
池盈初撇了撇嘴,不懷好意的看他一眼,沒好氣道:“知曉了,黃鐵柱。”
“……”陸元白不想和她較真,這女人記仇的緊。
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小腹,隻是遠遠的看到酒樓,就好像聞到了裏麵的飯菜香。
“王爺舟車勞頓,這一路野果幹糧都吃膩了,要不要我去買些熱的回來?”她狡黠的笑著,眼裏的光亮。
陸元白哪裏會聽不出來,其實就是她自己餓了,挑起眉頭等著看她還有什麽話說。
外麵有個不怕死的侍衛,真以為是陸元白要吃,主動接了話:“王爺不必下車,屬下可以去買回來。”
池盈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