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你心思狹隘
“皇上,臣妾做了什麽……”楚靜姝紅了眼眶,眼淚簌簌而下。
皇帝冷笑一聲,目光陰沉的看著她:“你做了什麽,難道你心裏不清楚?是不是還要朕再提醒您一遍?”
“欽天監的事,是你做的嗎?”
楚靜姝頓時變了臉色,連忙抓住皇上的腿,不斷哀求:“是臣妾錯了,皇上饒恕臣妾這一次!”
她自以為不會有人察覺,那麽是誰去皇帝那裏說的呢?她宮裏的人?
“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做,還要讓朕饒恕你,你覺得朕對你母親的責罰太輕了嗎?”
“不,皇上……”楚靜姝被他一腳踹開,痛哭流涕。
“臣妾自入宮以來,細心服侍皇上,雖然陪伴您時間不長,但事事以您為先,隻有此次想救母親,心生歪念,臣妾甘願領罰。”
“求您看在臣妾救母心切的份上,饒恕臣妾母親的過失!”
皇帝不再多看她一眼,祝清流雖被換上翰林院編修的位置,但還是有不少人妄自揣測,議論紛紛。
“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若是饒恕了你,日後再有人效仿,朕顏麵何存?”皇帝冷冷轉過身道。
“即日起,靜妃幽禁宮中,不許任何人看望,誰都不許同她說話,直至蝗災解決!”
“皇上!”楚靜姝哭的雙肩顫抖,直不起身。
眼睜睜看著宮門被關上,她無力的倒在地上望著天,送飯的宮人不敢看她,更不敢同她說話。
一天的飯菜都沒動過,約莫到了半夜的時候,她聽到院子外的動靜,警惕的躲起身問:“是誰?”
開口的竟是皇帝的聲音,似有無奈:“朕今日若不那般罰你,不好給天下人交代,你可知告發的人是誰?”
楚靜姝眼底一震,很快打開門走出去,默了半晌才出聲:“臣妾不知。”
“是四王爺。”
她心情變得複雜,藏在夜色裏的臉上浮現怒火,原來竟是他,他再三幫著楚亦妙害自己!
“所以朕那般待你,也是不得已,再過段時日,朕尋個由頭將你放出來,至於你母親,卻是罪無可恕。”
饒是再有不甘,楚靜姝也識趣了,平靜應聲:“臣妾知曉了。”
“嗯。”皇帝點了點頭,將她的手包裹其中,“好歹你那日救過朕一命,朕不會讓你母親過得太難。”
“有皇上這些話,臣妾放心了。”
“讓朕看看你的臉,朕給你拿了上好的藥。”皇帝牽著她的手走進屋子,親自給她上了藥。
楚靜姝頓時有種,皇帝心裏有自己的錯覺,她心中複雜的情緒越來越濃烈,聲音顫顫:“皇上。”
皇帝笑著撫上她的手,眼裏透出精明的算計,但她看不出來:“今日可有怪過朕?”
見她不說話,皇帝又道:“此刻在你麵前的不是君王,是你的夫君。”
“怪過,但臣妾悔了,皇上是天下間最好的夫君。”楚靜姝將頭看在皇帝肩上,滿臉甜蜜的笑容。
所有阻擋她的羈絆,她都要一一鏟除,隻要有了皇帝的心,哪怕是王爺也不例外。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長的留下一句:“其實要保住你母親很簡單,能做成此事的必然不止她一個。”
“要是有人罪名更重,那世人的目光就會放在後來那個人身上,流放邊疆的可以是護國公大夫人,未必非要是你的母親。”
楚靜姝對這想法蠢蠢欲動,麵上不敢表現出來,心裏總是忍不住想,整整思索半宿,終是領悟其中意味。
隻要有個人能頂替,那她母親就可以保下來,至於被頂替的那個人是誰,她腦海裏漸漸浮現一張臉……
“你之前失去的,如今已經討回來了,翰林院編修的事務可還順手?”池盈初看著眼前麵冠如玉的男子,以為他是找陸元白,誰知是找自己。
祝清流視線從她臉上劃過,語氣不冷不熱:“你說錯了,還有樣東西是我永遠也討不回來的。”
池盈初臉色一僵,自然而然就想到死在那個晚上的清露,難道他還沒釋懷麽?
男人神情中的陰狠隻是一瞬間,仿佛是她自己的錯覺,她動了動唇瓣,有些話想說又不知從何開口。
“你是不是還想對大夫人……”
祝清流突然笑出來,斂下眸子道:“她都被關進牢裏了,我還能有什麽想法?是你多想了。”
“可能是。”她嘴上雖是這麽說的,但仍是覺得他怪怪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陸元白一過來,他就準備離開了,池盈初將方才的談話告訴陸元白,眉頭輕擰:“王爺你覺得他有問題嗎?”
“本王覺得有什麽用,他要做出格的事,攔不住便不攔了。”
“我覺得他那麽恨周深,人十有就是他殺的!”池盈初激動出聲,她找不到證據,莫名就有種直覺。
倘若真是這樣,他接下來就不會放過大夫人。
“意念又不能殺人,況且牢中守衛森嚴,他進不去的。”
“王爺是在替他說話?”她驚詫的看向他,男人依舊麵不改色。
“本王實話實說而已,是你心思狹隘,總把人想的太複雜。”
“……”她真想一巴掌呼到他臉上,難得心平氣和的與他談,他動不動就氣自己。
池盈初眼裏流露出不悅,轉身就走:“那我不在王爺麵前礙眼了,王爺找心思不狹隘的人說話吧。”
直到她的背影走遠,陸元白臉色一下子就有了變化,召出暗衛:“去查查祝清流最近有什麽動作。”
暗衛聞言退下,一隻信鴿停在窗前,陸元白解開綁在鴿子腿上的書信,看完後臉色又是一沉。
牢裏。
祝清流通過關係,順利見到了大夫人,見她警惕防備,他不由得笑道:“您何必緊張,現在您還有什麽值得我害的?”
“那你到底想說什麽?”
“不過就是想告訴你一些消息罷了,”祝清流勾起嘴角,卻不是真的在笑,“靜妃娘娘失寵了,護國公都保不住她,實在可憐。”
“我不信你的話!”大夫人冷笑一聲,眼神陰沉,“你不必在我這裏多費口舌,當心被人抓住把柄。”
祝清流全然不當回事,不以為意的輕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臨死前若是能拖住您,那也算了了一樁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