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趙家滅門案
池盈初得知事情後就往地牢趕,還沒走進去,正好遇上侍衛抬著趙離鵲的屍身出來,她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空洞的眼睛瞪大。
這般慘烈的死狀……池盈初轉過身子不再多看,開口喊住侍衛:“等等。”
侍衛停下來,疑惑的看向她:“可是王爺有何吩咐?”
她唇瓣顫了顫,從發髻裏拔出幾根銀簪,交到侍衛手裏:“王爺讓你們好生安葬。”
“這真是王爺的意思嗎?”兩個侍衛麵麵相覷,對此表示懷疑。
王爺若要傳話,不用身邊最親近的人,為何會用楚亦妙?還有這銀簪是怎麽回事?
池盈初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她不是同情趙離鵲,因為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她隻是覺得陸元白太狠。
哪怕他對趙離鵲沒有感情,也不該滅她趙家滿門,難道僅僅是因為利益的驅使?
這趙離鵲入王府三四年,到最後都落得這樣的結局,可見任何接近陸元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身邊就不該有真心對待的人。
趙離鵲可悲可歎,她做出的那些事,又著實令人可恨,但人死後總要入土為安。
池盈初走到青竹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索性直接上前:“王爺呢?我現在有事情找他。”
“王爺說過,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會見。”那也就意味著,陸元白還在屋子裏。
她深深看一眼緊閉的門,然後才轉身離開,現在這麽沒憑沒據的質問,他肯定不會承認。
想要陸元白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要找到他動手的證據。
自從趙離鵲死後,春芝不知去向,流音那邊也銷聲匿跡了,一切都像是提前預謀好的。
城中不知幾時起了流言,池盈初走到哪裏,下人看到她都會竊竊私語,隻要她一靠近,就都不說話了。
柳月枝磕著瓜子,看到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微微吃驚:“你還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你的意思呢!”
池盈初被她說的雲裏霧裏,兩道眉頭擰成川型:“什麽我的意思?”
柳月枝朝周圍看看,見四下無人,將她拉到牆角,壓低聲音:“外麵的人都說,王爺是為你滅了趙家滿門,都對你的身份生了好奇心……”
池盈初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是同陸元白去過地牢,但他還不至於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這分明就是胡扯!
話本子一樣的故事,居然也有人相信,還傳的津津樂道,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柳月枝從她的麵色裏看出端倪,原本充滿興味的眸底冷卻:“這真不是你的意思?”
“當真不是。”池盈初沒和她過多解釋,回去後怎麽也想不明白。
先是春芝莫名其妙的指認她,趙離鵲死到臨頭還恨著她,眼下流言大有愈傳愈烈的趨勢,這不像是衝著陸元白來的,倒像是在針對她。
難道又是陸元白想拿她當幌子,才故意把她頂上風口浪尖?
池盈初恨恨的咬牙,這挨千刀的狗王爺,她氣的按耐不住性子,毫不猶豫又找過去。
侍衛依舊不讓她進去,她就站在外麵一遍又一遍的喊:“王爺可聽說了城中稀奇古怪的流言……”
片刻過後,陸元白沉著臉將門打開,池盈初推開侍衛跑上前,他陰鷙的眼神落到她臉上:“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覺得王爺雖然血腥殘暴,但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從小到大連隻雞都沒殺過,怎會使這種毒計害人?”
陸元白嗤笑兩聲,眼角餘光看到宮中的太監前來,是皇帝身邊的。
“四王爺,皇上在宮裏等著您了,請您過去一趟。”太監的語氣很是客氣,“不用做別的,有些話問清楚了,您就能回來。”
“皇上要問什麽?”
太監猶豫了下,但還是說出來:“關於趙家被滅口一事,涉及到四王爺,皇上才想徹查清楚。”
“好。”陸元白點頭答應,麵色坦然地跟太監離開。
池盈初親眼看他坐進馬車裏,陸元白進了宮,看到金殿之內太子,鍾景鬆等人都在。
他才要行禮,被皇上冷聲喝住:“不用了,朕找你來的目的,你可知道?”
“臣弟不知。”陸元白聲音平靜。
皇帝被他氣了個不輕,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太監找你過來時,難道沒告訴你嗎?”
陸元白清了清嗓子,抬起眸光環視殿上眾人:“臣弟是不知,趙家被滅滿門是如何與臣弟扯上關係。”
“都說是趙大人手裏有了你的證據,你才想要滅口,朕以為你病弱,一再對你忍讓縱容,但不是讓你目無法紀,你這樣讓朕如何對百姓,對朝中大臣交代?”
“流言不可盡信,這道理皇兄應該比臣弟清楚,臣弟沒有把柄在別人手裏,更不存在所謂的證據。”
無論皇帝如何問,陸元白對此都是矢口否認,鍾景鬆一句話不曾說,倒是太子在旁邊添油加醋。
“皇叔,事出必有因,本宮得知消息也是嚇了一跳,畢竟是天子腳下,卻出了這樣一樁血案,皇叔要想證明清白,可得拿證據才行。”
陸元白目光從太子身上掃過,忽而笑出聲:“那太子有何證據是本王所為?”
太子怔了怔,陸元白在上京名聲惡臭,這不能作為證據?趙家才被滅門,趙離鵲也沒命了,這不是證據?
“本宮聽聞,皇叔甚是寵愛府上一通房,以至於對五侍妾的死不聞不問,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想不到太子對本王後宅之事頗有興趣,本王也很想不透。”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表麵上平和交談,但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味。
皇帝麵色鐵青,沉沉打斷兩人的話:“好了,不管怎麽說,城中那些流言對你不利,你暫且在宮中住下,待朕查清真相,再還你公道。”
“若不是怕你在牢裏出些意外,朕無法對列祖列宗交代,你現在就不能站在這兒了。”
這話警告意味濃鬱,表麵說的暫住,其實就是變相的軟禁。
陸元白知道這是皇帝做出的退讓,就沒拒絕:“臣弟知道了。”
陸元白被太監領到住的地方,因男子身份在深宮多有不便,就被安排在靠近冷宮的廢牆苑,甚是冷清。
鍾景鬆離開皇宮後,直接找到池盈初:“你對陸元白有些了解,在查趙家滅門案一事上,我可能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