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當眾被懷疑
流音看她的眼神滿是震驚,但池盈初確定自己先前並沒見過她,眼角餘光無辜的看了看周圍。
鍾景鬆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得沉聲道:“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流音從她臉上移開視線,開口聲音艱難,“我從沒見過她,她也沒讓我做過什麽……”
池盈初聽到這話臉色就變了,鍾景鬆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淩厲逼問:“為什麽這樣說?”
“鬆開,我手疼……”流音蹙起眉頭掙紮,旁邊的老鴇也幫著她推,他隻好先放了手。
她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個人,深深看一眼池盈初,似乎是猶豫很久,才決定說出來。
“你真想讓我在這裏說出來嗎?”
鍾景鬆麵色變得冷凝,他不相信此事和池盈初有關,但心裏已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難道你有什麽難言之隱?”
流音輕喝聲笑出來,一字一句很是清晰:“不是我,而是她。”
一道目光投向池盈初身上,頓時也有不少人朝她看過去,池盈初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什麽時候有難言之隱了?
眼下被這麽一說,已經有的懷疑到她身上,與其躲躲藏藏,還不如主動站出來將這事說清楚。
“我怎麽了,”池盈初勾動嘴角,卻不是真的在笑,語氣諷刺,“你要是知道什麽,完全不用顧及到我,想說就快說。”
流音刻意停頓片刻,一張小臉神色委屈可憐的緊,用手帕掩了掩嘴角:“那夜趙公子在我這裏喝醉,說要找一位出自四王府的楚姑娘,這可是你?”
“然後呢?”池盈初冷笑下,憤憤攥緊手掌。
換做前世有人這麽給她潑髒水,她早就提著拳頭衝上去了,但現在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然後寅時到子時的一兩個時辰,趙公子是否在你那裏,誰也不能說清楚,所以鍾大人應該把你也帶走。”
話題轉來轉去,無非就是她想自己被帶走審問,所以要拉個墊背的。
池盈初心裏無愧,看了眼為難的鍾景鬆,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陸元白,她果斷的一口答應下來。
“好啊。”
鍾景鬆聽到這話也是一驚,池盈初不想他露餡,搶在他前麵開口:“鍾大人辦事公道,我相信你能還我一個清白,無非就是走一趟。”
她伸出雙手,有人要用繩子綁住,被鍾景鬆攔下來,她跟在他身後,回頭看向流音。
“還不跟上來嗎?”
流音雖是不情願,卻也是不得已跟上去,從陸元白身旁經過時,稍微有些停頓,然後才抬腳離開。
池盈初和流音分別被關押在順天府的牢裏,這裏雖比四王府的地牢好很多,但這種被人看來看去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鍾景鬆想過將她偷偷放出去,但若是區別對待,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流音肯定也不會說實話。
鍾景鬆先傳了流音過去,然後才讓人帶來池盈初,堅持稱親耳聽到趙離止會去找池盈初,要求嚴查。
“我們先前可曾見過?”
“我是從趙公子那裏得知你這個人,並不曾見過。”
池盈初眸光一轉,忽的笑出來:“你知道我的身份嗎?四王爺的通房,難道你想指證我和趙公子有奸情,給王爺潑髒水?”
流音麵色平靜並不畏懼,應對自如又分外無辜:“興許隻是楚小姐自身作風有問題,怎麽能扯上王爺?”
“我自始至終沒告訴你的名字,你又怎知道我姓楚?難不成又是趙公子告訴你的?”池盈初再次逼問。
“對,對。”流音眼裏閃過片刻驚慌,卻也隻是轉瞬即逝。
池盈初聽到這裏,嘴角拉扯的弧度越發明顯:“鍾大人,我與趙公子的相識隻是機緣巧合,當時趙小姐也在場,就連趙公子也不知名字。”
“流音姑娘話裏透露著古怪,大人要細細明查才是。”
流音聞言變得不如方才那般鎮定,但麵上還是強裝平靜,剛要開口,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既然我在場,那我就可以證明,流音所言非虛,楚小姐不僅知道我兄長的名字,還當著我的麵對他暗送秋波,我百般勸阻無用。”
兩人皆是回頭看過去,發現是披麻戴孝的趙離鵲,後麵還跟著陸元白,堂下觀案之人不在少數。
趙離鵲冷冷看池盈初一眼,然後朝鍾景鬆行禮:“大人,妾身趙氏有事稟告。”
“講。”鍾景鬆臉色肅穆。
“那日楚通房說要給兄長剖屍驗毒,妾身無法接受就拒絕了,鍾大人還記得嗎?”
“本官沒有忘記。”
趙離鵲點了點頭,然後接下來的話出人意外:“後來妾身想通了,又另外找人驗過毒,是七草枯。”
“在此之前王爺也中過此毒,正是楚通房所為,王爺也能作證,這毒藥藥性強烈極為難,整個上京找不出第二個人!”
她句句言語指明是池盈初做的,鍾景鬆即便是不相信,但麵對堂下這麽多民眾的高喊呼聲,要將池盈初處以極刑。
他沒有辦法,卻又無可奈何。
趙離鵲見他遲遲不肯下令,冷笑聲催促:“鍾大人還在猶豫什麽,如此種種還不能指認她是殺人凶手?”
池盈初目光鎮靜投向陸元白,他全程一語不發,就是默許了趙離鵲的作為,還有先前的下毒,毒藥分明是他自己換的。
那現在他才是殺害趙離止的真凶?
“此案還有些情況需要查明,不能完全證明流音無罪,也不能完全定罪楚小姐……”
趙離鵲聽到這話激動出聲:“究竟是需要查明,還是鍾大人有意維護,妾身早就聽說……”
池盈初猜到她要說什麽,突然上前一巴掌甩過去,趙離鵲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看她。
“你現在自以為看到的是真相,我隻希望以後有一天,你得知真正的結果別哭才好。”
她這話雖然是對趙離鵲說的,但眼神清清楚楚看著陸元白,他依舊不為所動,衣冠禽獸大概就是說的這種人吧?
趙離鵲氣憤的要打回去,鍾景鬆讓侍衛將兩人拉開,麵色鐵青:“究竟是我斷案,還是你們斷案?本官的話若不算數,那你們隨時可去皇上麵前參奏本官!”
最終案子沒斷下來,池盈初還是不能離開,外麵有些人開始強烈要求鍾景鬆盡快處決,她知道他此刻壓力必然不小。
牢裏,一道男子忽然映入眼底,她抬起頭看到那張臉,眼神頓時變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