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牆角偷聽
陸元白視線掃過丫鬟,丫鬟怯怯的低著頭不敢看,但憑著身上的味道還是依稀能辨認出來。
“你既然沒病,又為何要裝病?”
丫鬟哭的斷斷續續,嘴裏哽咽不斷:“婢子的病是真的,被楚通房發現的藥確實是我的解藥,不想被人發現,才想著半夜偷偷處理。”
池盈初滿臉都是不信,冷眼輕哼:“簡直撒謊!我私下裏找大夫看過,那幾味藥是劇毒,你分明是自己服藥,然後栽贓給趙離鵲……”
丫鬟磕頭將腦袋都快磕破了,身子和聲音都顫抖著:“婢子不敢說謊,因為本身有毒,所以才會用到以毒攻毒的法子,王爺可以讓人撈上壇子檢查。”
十幾個火把在水池邊豎起來,水麵上漂浮著一個壇子,陸元白對身後的侍衛道:“去撈起來。”
“是。”侍衛放下佩刀,跳進水池將壇子撈起來。
“即便沒有五姨娘這幾個巴掌,婢子本身的毒也因她而起,當年被遣到她身邊伺候,她懷疑婢子是別院的人,稍有不如意就拿婢子撒氣,強迫吃胭脂水粉,這毒才漸漸積累……”
池盈初眼底一震,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反轉,這麽說來丫鬟才是受害人,趙離鵲那純粹是罪有應得。
“那白日在你屋子裏的奇臭是怎麽回事,還有我看到你身上的怪狀……”
“這些都是毒性留下的後遺症,奇臭是婢子床下藏了能發臭的東西,以為這樣能避免別人靠近。”
陸元白又讓人請了太醫過來,大致結果和丫鬟所說相似,這樣一來,所有事情就都說得通了。
池盈初以為他轉身要走,隨即伸手將他拉住:“這回總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陸元白餘光瞥到匆匆趕來的趙離鵲,眼裏勾起不明的笑:“本王明白,你想讓趙離鵲替你擔下,但本王不是那種輕易被說服打動之人。”
白眼狼啊這是!她這幾天為這事愁眉不展,整天想著怎麽查,現在他一句話就讓這事變了性質。
她本來就是無辜的!
池盈初抓住他的手臂,想將他摔到地上,半天使不上力就隻好放棄,趙離鵲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帶著惱怒。
“楚亦妙你還想害我是不是?”
“害你的人不是我!”她趕緊放開手,害人的是她旁邊這狗男人,不光害她還想害自己。
“如今你說再多也無用,我不會輕易信你……”
“好了,”陸元白適時打斷她的話,狹長的眸子在夜裏更顯深邃,“丫鬟已經將你供出來,明日本王會寫下休書,將你送回趙家。”
“王爺!”趙離鵲又氣又惱,眼眶倏地發紅,但陸元白不給她開口哀求的機會,徑直離開。
池盈初不怕別的,就怕趙離鵲又找自己撒氣,那今晚上是別想休息了。
她趕緊跟上陸元白的步子:“王爺等等我。”
池盈初跟著他回到了青竹苑,陸元白並不急著趕她出去,他似笑非笑的扯動嘴角:“誰讓你來的?”
她環視屋子四周,盡管沒有太多奢華的物件,但這屋子可比她住的地兒大多了,裱起來的字畫都是價值連城。
“我擔心王爺今晚無趣,所以主動作陪,明日一早自會主動離開。”
“你該自稱妾身。”陸元白睨她一眼,糾正她的稱呼。
池盈初裝作沒聽見,心想著真要做他的妾,還不如拿劍殺了她。
“王爺,熱水已經備好了。”
“嗯。”
陸元白收拾出寢衣,下人將熱水提進來,倒進屏風後的大木桶裏。
下人很識眼色的退下,池盈初還坐在那裏,陸元白一眼撇向她:“本王要沐浴,你還不出去?”
手臂上癢的厲害,也不知方才是在哪兒碰到了,池盈初視線與他撞上,起身並不是出去,而是走到屏風後麵。
她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正好,假裝要開始脫衣服:“王爺不要過來,我身上又紅又癢,不妨讓我先洗了,然後您重新讓人備水。”
陸元白聽的直發笑,卻又不是真的在笑:“你還理直氣壯了,理由呢?”
“是我抓住那丫鬟,才有了接下來那些事,不然這謎團怕是今晚都破不了。”她越說越覺得沒錯,“你覺得是這樣吧?”
“你真以為事情就這麽完了?”陸元白沒靠近屏風,丟下一句話走出去。
池盈初聽到關門上,才真的開始脫衣服,小心翼翼的坐進木桶裏,開始思考他方才的話。
丫鬟終日在這後院,要拿到十幾味珍貴藥材不是易事,除非背後另有他人相助。
那今夜此舉豈非是打草驚蛇了?
她擰起眉頭沉思,臉上的神色一點點垮下來,手臂還是有些癢,低頭看了眼什麽都沒加的水麵。
“這是不是還要加些玫瑰花瓣,茉莉精油什麽的,才會使肌膚嬌嫩如玉?”她扯著嗓子大喊。
回應她的不是丫鬟,而是陸元白:“那你別洗,出來。”
池盈初頓時又不說話了,沒有就沒有,勉強也能將就將就,待她洗了快一個時辰才起身。
幹淨衣裳是丫鬟送進來的,她走出去的時候就在想,陸元白平日裏沐浴也是丫鬟給他送衣裳嗎?
陸元白洗完看見她還在,眼梢爬上曖昧:“你今夜是想主動獻身?”
池盈初原本還有話問他,但被他這麽一說,氣的轉身就走,在院子門口與侍衛擦肩而過。
她的腳步漸漸緩下來,都這麽晚了,陸元白還有公事處理不成?
侍衛麵色匆匆,似乎是有著急的事:“王爺……”
陸元白讓他進了屋子,池盈初放輕腳步折回去,屋子裏燈火明亮,為了不被發現,她隻好蹲在牆角偷聽。
“趙家暗中與太子勾結,企圖在皇帝宗廟祭祀之際製造混亂,恐怕會對您不利,他們的人馬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就是半個月後,這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開始著急了。”陸元白眼神陰戾的冷笑道。
“那我們是否要動手?”
“靜觀其變。”陸元白冷冷出聲,下人正要送藥進去,看到池盈初在外麵,一下子開了口。
“楚通房為何在此?”
池盈初臉色驚變,此刻去捂她的嘴已經是來不及,同時陸元白也陰著臉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