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的愛

  顧家

  陳艾琳頭發斑白,緊緊抱著一個男嬰,淚流滿麵的看著放在客廳的兩口棺木,她痛徹心扉的哀號喊著:“心臨、玉江……嗚嗚嗚嗚。”


  她不能接受的跪在兒子棺木旁,眼淚如雨下的抖著手摸兒子冰冷的臉。


  不!

  剛躺在棺木中的人是她!

  怎麽會是她兒子和兒媳呢?

  怎麽會這樣子!

  顧義濂一手拄著拐杖,麵容哀戚的走到顧心臨棺木旁,他的眼淚也不停掉下來,用著傷透心的聲音呼喚著說道:“心臨……顧心臨!你竟然……留下你的父母和兒子走了……你個不孝子!”


  這個臭小子……


  他就說了是陳艾妤母子的計謀。


  為什麽這小鬼不信?

  他怎麽有這麽呆的兒子?


  陳艾琳聽到顧義濂罵顧心臨,她用著如惡鬼的猙獰麵孔惡狠狠瞪了他,發出怒吼的吼叫說道:“不準你罵我兒子!今天他會這個樣子,都是誰害的?我當年就是太蠢,蠢到去相信你那報恩的鬼話,才害了我的兒子、兒媳甚至是我的女兒!”


  她不該相信他的鬼話。


  這世上哪有幾個男人的話能信?

  他說的可正氣凜然了。


  說什麽來京城開拓事業,受到不少老板賞識……


  賞識的結果就要報恩,但是哪有人把自己女兒送來給他當妾的?

  雖然法國就是這種風俗!

  可是他為什麽要來者不拒?

  她真的太蠢了!

  蠢到一夕之間,失去了兒子、兒媳甚至是女兒……


  這都是她的錯!

  是她高估自己能被他愛著……


  現在他的愛是毒藥……


  她正吃的毒樹果卻不會死!

  死都是她的兒子和兒媳!

  她不會放過那對賤人母子!

  他走著瞧吧!

  “艾琳,妳先把淵兒給我,妳不要激動!顧義濂露出受傷的痛苦表情後,擔憂她懷中的孫子會被她如何的說著。


  這是他的錯!

  要是他放下京城,帶著她和兒女離開就沒今天的事了。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也痛心啊!

  他至今沒有忘了愛她的承諾,是她越發不信任他,還與他形同陌路!

  為什麽她就不好好聽聽他的心呢?


  他沒有變!

  是她變了!

  她被仇恨、妒意、憤怒和絕望逼的化身蛇蠍,他知道卻還是愛著她……


  他們夫妻鬧成這樣,他也後悔呀。


  可是那票歹毒的妾,都有孩子啊!

  他哪能殺了孩子的母親呢?

  拜托她聽聽他的心和聽聽他的痛好嗎?


  “我不會把淵兒給你,這是我兒子和兒媳留給我的僅存曙光,我在心臨和玉江麵前發誓,沒有拿那票賤人和孽種的血來告慰他們的一坯黃土,我陳艾琳至死方休!”陳艾琳用著森冷汗充滿恨意的表情,對著顧義濂發誓的說道。


  這個男人要是膽敢阻止她。


  就來先試試她的怒火吧!

  這一切禍源就是他!

  是她瞎了眼才信他假報恩、真納妾的鬼話。


  她會用她剩下的時光,好好跟這票人算賬!

  “艾琳,不要把你的複仇火焰傳給淵兒,妳想怎麽出手我不管,妳把淵兒給我!”顧義濂閉上眼睛留下懊悔的淚水,用著拜托的語氣說著。


  他確實喜歡看她真實的怒容。


  可是,他不想要讓他的孫子淵兒,因為大人的仇恨遭罪!

  那是心臨的兒子啊!

  他不能讓孫子因為仇恨活的痛苦!

  “給你什麽?我陳艾琳給你的還不夠多嗎?結果呢?我給你的一雙兒女,哪一個活下來了?顧義濂,我真恨我當時沒有溺斃於池中,也好過嫁給你之後,白發人送黑發人……”陳艾琳留下了痛心疾首的悲鳴與悔意,用著惡毒的眼神譴責他說道。


  她一說完,就抱緊懷中的顧城淵快速的離開。


  她得保護淵兒!

  更必須為淵兒鋪路!

  她會好好守著淵兒到最後1

  誰都不能阻擋她!

  顧義濂在陳艾琳越過他那一刻,感受到了心碎和崩潰的跪了下來。


  艾琳……


  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請相信他的愛……


  艾琳,拜托妳……


  不要離開他……


  他會死!

  數年後


  顧義濂蒼白的頭與蒼老的容貌,有著一雙不輸年輕時的淩厲與固執。


  管家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將箱子中的小瓶香水一邊清點、一邊拿出來的說著:“老爺,這裏一共十二瓶。”


  “銀耳粥呢?”顧義濂露出了冷笑的看了香水,就看著管家冷冷問著。


  這管家辦事效率就是快呢。


  不愧是他一手調教的人才。


  “備妥十二碗了。”管家用著認真的表情回答。


  老爺真的要動手是嗎?

  雖然他很支持,但是被淵兒少爺看到沒關係嗎?


  因為今日淵兒少爺是學校段考,會提早放學回家。


  “你去把艾琳叫來,若是淵兒回家餓了,帶他出去外麵吃點東西再晃晃,總之,別讓他看見。”顧義濂手一揮示意管家把香水收起來,就露出溫柔的表情吩咐說道。


  他會保護艾琳和淵兒。


  他時日不多了,他不想他們祖孫有事。


  既然艾琳早就恨那票賤人,他先下手也沒什麽。


  反正,艾琳和他冷戰數十年,他也不必顧忌形象了。


  事到如今,他的所作所為,早就使艾琳不信任了。


  來這一手,她感不感激是其次。


  他目的達到就好了!

  數分鍾後。


  陳艾琳穿著貂皮長大衣,配上了黑色立領毛衣配上黑色的長裙,她十足十的女強人模樣,充滿氣勢的進入房間,用著冷漠的表情問著:“找我有什麽事?我答應陪淵兒去看歌劇,票都買好了,你若想跟就下次吧。”


  她如今的愛都給了孫子。


  她可沒空看他這張老臉!

  顧義濂露出滿是傷痕的表情,用著低落的語氣對她說著:“我要怎麽做,妳才會待我如初?我們兒女的死,我願意扛責任,但是都過去十多年了,妳能不能可憐、可憐我這老頭時日不多?”


  他是喜歡看她生氣的臉。


  卻非能接受她疏離的模樣。


  他們是合法夫妻啊!

  即便大家說那票女人是妾,卻也是沒有上戶籍的情婦。


  他能給她的東西,他毫無保留的給了。


  為什麽她還是一個笑臉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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